菲戈小说网>玄幻奇幻>捡到克苏鲁后我成了外神预备役>第34章 达芬奇手稿

  这没什么。只是对此种行为不明所以。

  安燃扒着伊丽莎白从快餐店带回来的牛肉汉堡。心里的震惊已经平静下来。

  伊丽莎白却在大呼小叫。因为受伤的所有人全部被安燃大庭广众之下扔在了医院门口。并且附赠了喇叭,循环不断地播放:“请救救他们。”

  突发事件自然引爆舆论。各大媒体都被刷屏了。

  伊丽莎白苦着脸问安燃:“不会被发现吧?”

  安燃:“....大概不会。”

  伊丽莎白哀嚎:“什么叫大概不会?”

  “呃。我怎么知道。”

  安燃歪头,非常镇静地安慰伊丽莎白:“查到了也是由我挡着,只要你不露馅就行了。”

  事情只解决了一半,莉娜没法再回到罗伯特家里了。安燃暂时想不出能把莉娜安置在哪里。至于政府的追查,安燃是真的摆烂也不想管,就是一笔烂账。

  格拉基留在河谷的液体够艾德制药公司使用十几年。除了草药制作没人体制作的效果大,其他都是小毛病。

  “真的吗?”

  伊丽莎白扶起倒下的番茄酱,道:“我看你挺心不在焉的。”

  安燃吞进去最后一口汉堡,鼓起腮帮子。用眼神示意伊丽莎白,你还让我怎么紧张。

  难道大闹一场,要死要活?

  只能说是一半摸鱼,一半加油。

  不过,安燃还是拿出了一点东西。临时在塞文河谷里拍下的一些外神遗迹。用这些照片去验证论文,提升质感。应该是够了。

  安燃让伊丽莎白找个时间把照片洗出来。

  但是,论文的提交时间却让伊丽莎白推迟一个月。未免政府通过照片查到他们头上。

  做完这一切,安燃感到由衷的疲惫。被刻意遗忘的哈斯塔的动作又出现在思绪里。

  “不要忘了我的委托。”

  什么委托?

  安燃记忆里没有接过外神的委托。这种行为真的很像碰瓷哎。什么委托呢?安燃只接过一个人的委托。那个小孩用项链交换的一个寻人委托。

  银色十字架突兀出现在手掌心,安燃攥着它好一会儿。用手机拍下照片,传上网络。根据网络搜图功能,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与之相似的图片。

  一个是k国网店界面,一个是新闻词条。

  网店界面里的项链虽然像,但材料和质感都差了几个档次。安燃略过了它。还剩下新闻词条。

  k国比较权威的媒体发布的新闻稿。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大张高清图片,十字架上的细节清晰可见。与安燃手上这支相差无几。继续往下翻,才到正文内容。

  主要介绍了红衣主教为年仅五岁的贵族后裔克罗克受洗加冕的过程,并把教会珍藏的一件宝物逃银十字架赠送给克罗克。以表彰克罗克在教会孤儿院度过这些年的无私奉献。

  可惜的是新闻稿很短,没有刊登两人的高清图片。所以,安燃又搜索了三个词条,一个是红衣主教的名字,一个是克罗克的家族背景,一个则是刑响这个名字的英汉混编。

  安燃没用过k国的搜索引擎,所以查找废了一番功夫。最终才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原来红衣主教正是举行圣经修纂的主要负责人,目前闭关不出现在人前。克罗克是一支显赫贵族的后裔,他家目前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并且有一大笔天价遗产要继承。成年之前,都由皇室代为打理。

  至于刑响这个名字,安燃翻了十几页,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小报的报道。

  “惊!贵族后裔为何使用他国姓名登记注册身份凭证。”

  里面说的是克罗克在离开教会之后,突然要求修改自己身份证明上的信息,要求把名字改为刑响。并要在正式场合使用。

  不过小报无法验证信息的真伪,况且这条新闻稿是四年之前的了。引起的关注很少。

  安燃一一记下有用的东西,随即合上笔记本。顺便用黑洞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食物包装残渣。

  “喂,你刚才在找什么?安燃?现在医院的消息已经上趋势了。爆了五六条。”

  伊丽莎白战战兢兢看着手机页面上的激烈讨论。目前大多数人是怀疑官方遭受了什么袭击,并且义愤填膺地要求公布真相。

  屁的真相。

  没有真相。

  就看媒体怎么转移视线了。伊丽莎白现在都不敢看群里同学的消息,知道她和安燃在k国急匆匆来打听内幕的短信都被伊丽莎白忽略假装没看见。

  “没什么。查一些东西。我不在的时候,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没有吧。除了一条催交话费的短信。”

  伊丽莎白仔细回想。

  安燃打开手机,从离开那一天的日期往后翻找,确实没什么突发事件。不过,利亚姆倒是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是实习突然延长,父母决定转换国籍举家搬到这边来。

  利亚姆并不是很想这样做。奈何父母都坚决表示必须这样。他抽空发语音说,讨厌这边的食物,除了炸鱼没有其他的东西。并且,搬过来是没有社保的。不知道父母怎么想的。

  所以,利亚姆决定不转换国籍,实习到了就赶快跑。艾德制药公司的氛围也很诡异。整天神神秘秘。

  安燃试探性打听艾德内部诡异的事情,于是发了好几条消息。不过利亚姆没有回复。估计在忙着工作。

  其余的软件都看完了,安燃才想起来邮件这件事。老是容易把这种联系方式忘记,毕竟安燃平常根本不用它。点了时间顺序,安燃一眼就看见了压在广告推销邮件上的一封来自刑响的邮件。

  时间是十分钟前。

  那时候,安燃才刚刚回到旅馆。时间卡的刚刚好。安燃点开了邮件。

  亲爱的安燃:

  最近还好吗?哥哥。我很不好,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委托,我知道你到了k国咩。忙完无关紧要的东西,就赶快记起我的委托吧。

  嗯,另外我很喜欢你送我的杯子。不过,那幢别墅已经被拍卖了。我现在住在医院里。就是那间你今天扔垃圾的医院。嘻,如果你现在就要来看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

  安燃把邮件记下,点了删除。

  他是看出来刑响是真的很无聊,竟然能时刻关注着安燃这边的情况。也不打算遮掩自己的身份。估计是哈斯塔造出来的一个小分身。没想到还能有外神如此之活跃。

  原因无它,蓝星上的群星紊乱,不在正确位置。从而造成太阳照射到蓝星上光波对外神有着抑制作用。大部分实力强的外神都已经沉睡在蓝星深处。轻易不现世。

  而哈斯塔竟然还能自由行动,接连不断地挑衅。

  安燃也在思考自己的作用,自己能帮哈斯塔干什么呢?哈斯塔又想通过自己达成什么目的?

  安燃拉起袖子,露出里面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现状。胸膛一下的部位,除了手脚,仍然处于一片透明的状态。

  少年感觉到有什么在从身体内部打开,跟新开发的黑洞不一样。它更为温和,与宇宙联系的距离更远。安然甚至感受到久违的生长疼。

  *

  目前,伊丽莎白无法回到还在修缮的学校,安燃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两人还要在这装作收集论文资料无所事事一段时间。为了离风波更远些,两人决定启程去到首都中心。

  接下来的小镇可能会迎来一大批侦查的调查员。更甚至被封锁。

  于是,安燃连夜买了火车票。

  事实也的确如此,走后没几个小时,小镇就被封锁了。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安燃站在火车一扇窗户前,嘴里嚼着星之彩。清甜味使心情好了些。他给刑响发了一封邮件。

  【病房是多少号?我去看看。】

  狭窄的火车走廊上很安静,偶尔会有模糊不清的音乐声。和罗伯特放的音乐一模一样。想来,好像是快到了教会的官方节日。安燃在各个地方听到这首曲子的频率大大增加了。

  这首曲子出世有四年,作者是那位红衣主教。一经发布,是立即屠榜各大音乐榜单。斩获无数好评。无数人在界面下留言被这首曲子治愈了灵魂。

  红衣主教也因为这首曲子连任两届教会管理人。

  安燃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他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能写出来的东西。曲子未免太外神了点,差一点就能达到精神污染。

  希望是他多虑吧。

  手机叮咚一声被推送了一条消息。

  【17层781号。哥哥到了就不要走啦。】

  安燃:【。】

  距离火车到达目的地还有一个多小时。

  安燃趁着这点时间,打开论文库开始修缮初稿论文。突然不想上什么学校。麻烦太多。虽然学校的学生和学习氛围都很好,但安燃现在只想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好好过一段田园生活。

  到头来却是高估了自己。加入战场,可能会把战火烧的更大。外神虽然沉睡,但灵魂一直不得安宁,一定要做些什么消磨漫长的生命。

  无数的,无数的事件是安燃阻止不了的。况且他根本没有一颗坚决的心脏。

  一路想着,安燃在到站下车的那一刻解决论文。告知了伊丽莎白一声,两人就分开了。

  安燃漫步在街头,游荡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应该空手看人。于是找了一家礼品店,让店员介绍买了一束鲜花以及小甜点。他带着面具,过于突出的面貌引得无数路人回头瞩目。

  蜷曲的金发如飘摇的金箔晃人眼。在雾气深重的街道上又被模糊成金色的剪影。

  “拿个口罩吧。”

  安燃对服务员说。

  少年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

  出了门口,有小插曲发生。一个街头艺术家拽住安燃的手腕,嚷嚷着要为安燃画一幅肖像。带着血丝带清明狂热的双眼透过口罩仿佛看透了安燃的伪装,恳求道:“请让我为您画一幅肖像。我有预感,这将会青史留名。”

  安燃当然拒绝了他。

  画家的全部家当都在一个小巷子里,五彩斑斓的颜料桶被放在水管下面承接不断滴落的雨水。安燃瞟了几张画家的画,塞给他一些基础货币和面值比较大的纸币说:“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说完,不顾挽留远去。

  k国的首都街头有很多的落魄艺术家,安燃一路走来,见到了不下数十之多。大部分无家可归。但却又平静坦荡,偶尔和路过的行人谈笑风生。

  走着,走着,安燃感觉靠两条腿走到医院是不现实的。于是坐上公共汽车直通医院。

  “三枚芬纳尔。”

  安燃投掷了三枚基础货币。坐在最后一排。车上的人很少,安燃拉开窗户,查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行驶道中途时,司机突然提醒安燃:“市中心医院的路被封了,公共汽车将会转向。要下车的话请在下一个站点下车。”

  安燃:“目前医院是过不去了?”

  司机:“嗯。除了救护车。”

  安燃:“好,谢谢。不过我还是在等一会儿再下车吧。”搜了一下最新的新闻,市中心医院确实被封了,现在那边乱的很。一大堆媒体挤在门口企图挖出劲爆的消息。门口拉了黄色警戒线,有很多警察也收在门口。而且还有穿着艾德制药公司制服的检测人员拿着检测仪器走走停停。

  安燃将视频转给了伊丽莎白。

  很快得到了回复:【动静未免太大了。小心点,还是不要暴露自己。当然,最重要的是真实身份。】

  少年看向窗外,抖落鲜花上的水珠。伸出来的手指尖比常人相比要更透明一些。

  安燃捏了捏手指,小心地露出手腕。已经完全透明了。能清楚地看到下面汽车的深色坐垫。

  是不是忘了什么?

  安燃摸摸额头,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这种事情。

  发展下去,安燃会无法出现在人前。安燃将袖子拉下来,口罩提上去,尽可能遮住更多身体部位。

  安燃喜欢雨天,因为自从觉醒以来。他逐渐意识到同样的太阳光波对自己的抑制作用。处于太阳下,整个人懒洋洋的,力量的起伏波动也趋于平静。

  像催眠一样。

  公共汽车到站了。

  广播提醒乘客下车。

  安燃走下车,又步行几十米。来到医院门口不远处。媒体还没离开,现场气氛火热。安燃离得远些,仔细观察整栋建筑。随后找了一个无人在意的小角落,瞬移去了医院内部。

  17层781号。

  安燃出现17层男厕所的隔间里。推开门走了出去。这一层明显是高级vip病房,房间数量稀少,设备齐全。甚至还有咖啡室。

  781号在走廊的尽头,倒数第二间。安燃走过去时,被值班人员喊住,让他填写登记信息。

  安燃填了一串看不出来的假信息。

  值班护士:“有探视卡吗?”

  安燃:“探视卡?”

  值班护士怀疑地看向安燃,“一层没有交给您探视卡吗?”她礼貌地微笑,说:“如果没有探视卡的话,我们是禁止探视的。”

  安燃一愣,随即笑道:“怎么没有。我找找。”说完,手插进口袋里寻找。

  护士视线下垂,看着安燃的口袋。然后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熟悉的卡片。点了点头,放行了。

  走远后,安燃甩了甩手。实际上手上什么都没有,是安燃将护士记忆里的卡片模样投射到了自己的手上。

  这么看,要进入病房还要有密码。安燃想着先敲了敲病房门,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等了十几秒。门被打开。

  安燃的视野里没有出现人影。于是安燃低下头,顺利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刑响。

  刑响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光着脚又哒哒哒地回到病床上躺好。

  “还好吗?”

  安燃放下花束,坐到陪侍椅上。拆开儿童零食递给刑响一块。男孩的脸异常苍白,没有血色。捡过安燃的饼干塞进嘴里。

  吃完了舔舔舌头,才说:“无论好不好,就这个样子呗。我喜欢吃奶油味的,为什么要买水果味的?”

  刑响蓝色的眼睛一如往昔,嘴上这么说,又伸手从饼干盒里拿了一块。

  “每天喝药,苦死了。一群虚伪的大人。”

  安燃听着刑响的吐槽,把剩下的东西都拆开。说道:“难道你没有耍他们?”

  “噢。一切皆是处于那群人的本意,相反,我还拦着他们不让这样做。结果他们越来越兴奋。怎么能怪我呢?”

  刑响捧起脸,奶声奶气反驳。

  “你应该查过了吧,我是贵族的后裔,一颗仅剩的独苗苗。现在我就要死了。所以他们急着拿剩下的家产。这几天一直‘哄’着我签字。烦死了。求人都不拿出十足的诚意,一边鄙夷着,一边贪婪着。”

  安燃剥了一颗橘子:“嗯,然后呢。你想干什么?”少年就看着哈斯塔沉浸于角色扮演中,也不戳破。

  刑响:“那要看他们能整出来什么花活。大概是先拍卖掉老城堡里的《达芬奇手稿》,然后通过‘正规’程序,宣布我没有资格继承文化遗产。以此收归公有。再转手卖给感兴趣的大主顾。”

  安燃:“听起来,你这里面的价值并不高。完全可以现在就宣布你死亡,直接进行操作。”

  刑响胖乎乎的爪子拍在安燃透明的手背上,反驳:“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还是有点价值的。哥哥,要不你猜一猜。”

  安燃将橘子塞进刑响嘴里,道:“我没兴趣。相信你也能解决好。”

  末了,又问:“得了什么病?”

  刑响听到这话有些沉默,拿出自己的奶瓶:“你给冲完,我再告诉你。”

  “嗯。”

  安燃拿走刑响的奶瓶,还有奶粉。走到饮水处时,终于将以前没看清楚的包装看了个清楚。仍然是k过药监局的斜纹标志,密密麻麻打满包装。

  安燃拎着袋子找了一圈,才在开口边缘找到了烫印的艾德生物制药公司标志。这个公司的标志是一如既往的狗。

  生怕别人知道这是它们家的产品。

  安燃叹了一口气,想来刑响是不会好了。拿着冲好的奶粉回到病房,刑响已经把零食都摆在床上围了一圈。咔咔吃着。

  “我好久没吃零食了。”

  刑响抬起鼓囊囊的腮帮子,含糊着说。蓝宝石的眼睛又大又亮。

  安燃将奶瓶递给刑响,道:“现在可以说了?”

  刑响吸溜一口乳白的奶液,慢吞吞说:“污染病。”

  “污染病?”

  安燃愕然,没想到是这个。污染病顾名思义,是污染度过高,普通人体承受不住所造成的疾病。一般发病周期是十个月,常见症状有外起性肿瘤。所以,调查员内部又称污染病为大号癌症。

  可是,刑响发病应该是很早。到目前为止已经超过了十个月。安燃的视线落到奶瓶上。

  “这是什么药?抑制污染的?”

  刑响点点头。

  “从小就喝噢。”

  安燃皱眉,问了一个问题:“那你是怎么出生的?”

  刑响闻言抬起头,对上安燃的眼睛:“哥哥你真是敏锐。当然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

  安燃:“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刑响:“可我只知道这种答案啊。具体的内幕,他们都瞒得死死的。”

  安燃:“能力呢?”少年说着,用完全畸变成透明的手指点点刑响的眼皮。

  刑响将安燃的手指捂在眼皮上,闭着眼道:“不太想用能力。总归是一些无聊的阴谋诡计。”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哥哥。”

  .....

  刑响停顿了一下,开口:“我好像是主教口中所说的生而知之。”

  安燃点头,没惊讶。外神的分体有这种能力很常见。

  “然后?”

  “然后?”

  刑响重复了一遍,想了想。这时医院的广播声响起,甜美的女音道:综合音乐广播公司为您服务。又到了快乐的下午茶时间啦。老规矩,我们先随机抽取一位幸运观众点播音乐。

  话音落,响起短暂的电波声。

  “我,我想点播《祈祷》。”

  广播小姐:“哦。这是一首经典歌曲,看来依旧受人欢迎。那么请您接下来好好收听吧。不要转台噢。后续更多精彩内容请认准综合音乐广播公司频道。”

  悠扬纯净的交响乐响起。

  刑响反而嘴角下拉,双手捂住耳朵:“为什么又是这个?”

  安燃:“听腻了?”

  刑响小脑袋撞了一下安燃胸膛,稚气的声音闷在怀里:“嗯嗯。每天肯定会有这一首。教会选举的阵仗浩大,给很多地方都投了广告。”

  “可恶。总有一天,让这些人都闭嘴。”

  刑响没好气道。

  安燃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关于落魄画家的信息。你想告诉我吗?”少年抱起男孩,轻抚发顶:“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刑响反问:“哥哥难道不想救我吗?忍心看着我丑陋地死去?”

  安燃摇摇头,揭开面具。灿金的发色转为漆黑的浓墨。一双丹凤眼清淡地微合。

  少年手指点点透明的一侧脸颊:“我这,是你做的吧?”

  “我拯救你,还是。你拯救我?”

  刑响理直气壮:“当然是哥哥拯救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在你找到画家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死的。”

  安燃心累。

  难缠的小鬼。

  不如现在就冲出蓝星,直接把哈斯塔的本体打醒。亿年的老王八,装什么蒜。

  安燃重申:“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搞坏蓝星。”

  刑响的动作一时间停止,“啊—”抬起蓝色眼睛变得幽蓝幽蓝。

  “不太想答应。”

  安燃:“那就免谈。”

  又不放心的补充道:“打碎了重组也不行。”安燃透过这双幽蓝的眼睛,放佛看到了深处的血色双眼。

  刑响冷冰冰道:“一群蚂蚁罢了。由幻梦境的古神重组还是给他们抬位。”

  安燃揪起刑响的一侧脸颊,把人揪的眼冒泪花:“你是不是也想杀了我。”

  是肯定句。

  安燃相信刑响一直有这个想法。

  果然,刑响吃痛地揉着脸颊的软肉:“可哥哥不是还活着吗?”

  这种一问一答放在心理医生的案头,只会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但安燃却并没有生气。他这个人,有时候在某些方面相当看的开。

  冰冷的坦率,总比甜蜜的陷阱要好。

  “我拭目以待。”

  安燃走到窗户边。回头嘱咐刑响:“艾德制药随你处置,别再染指其他的了。”

  刑响笑眯眯,“好。我等着哥哥凯旋归来。”

  在哥哥归来之前,一定会把他们都废物利用。上演一场绝世好剧。

  安燃仍然是瞬移走的。不过,这一次,他用的是黑洞。让身体自由坠落,然后跌入正下方打开的小型黑洞。

  少年单薄的身形裹在长风衣里。出现在街头小巷。画家还在那里。他找到了一个肯为他驻足的行人,正举着画笔为行人绘制一幅肖像。

  画家:“这是不收钱的。您只要宣传一下我就好了。”

  行人看了看底稿:“画的很棒嘛。为什么不去美术馆工作呢?要不然就去开一间画室。专门教有钱人的小孩。”

  画家用画笔沾起颜料桶里的水,在乱七八糟的拼盘上抹开一缕色彩。没什么大不了道:“那样,跟你们有什么不同呢?更重要的是灵魂时刻不得安宁。”

  “我得走到那个终点。在此之前,一切皆为修行。”

  行人诧异。看画家的目光像再看一个冥顽不灵的疯子。

  “这样啊。”行人没再说什么。

  安燃依靠在墙角处,等着画家画完肖像。等到街上的路灯亮起,商店的广告灯牌穿透雾蒙蒙的稀薄雨雾。

  画家才施施然收笔。行人冷的直跺脚,确定肖像没有问题后,说一句谢谢就走了。

  “今天的第一单。”

  画家满足地从唯一的破保温杯中倒出热咖啡。

  “有兴趣画第二幅吗?”

  安燃从角落处走出,画家连忙拨开糟乱打结的头发,看见是安燃眼睛亮起来:“当然。倒付钱都行。您考虑好了?”

  安燃摘下口罩,故意凑近将脸在画家面前晃了晃:“还没有。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我还是很乐意,那时候你想画多少张都行。”

  画家自然是满口答应。

  不考虑自己能不能做到。

  安燃沉吟:“帮我找一个人。”

  画家:“谁?只要是我见过的人,我一定能帮您找到。”

  安燃闻言,对画家改观了一点,简单描述道:“一个落魄画家。”

  “一个落魄画家?还有其他信息吗?这.....未免太少了点。其实我也是一个落魄的,无人问津的,可怜的画家呀。”

  画家反而装起可怜来。

  安燃不为所动,想了想把项链逃出来。

  “他身上应该有这个。.....或者,画里面有它。”

  逃银十字架上的黑钻闪烁着沉敛的光芒。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珍藏古董,在安燃递过来要让画家看清楚时,画家连连摆手:“怎么能放在我手里,万一摔坏了。”

  “这么点信息,可难办喽。”

  安燃:“价钱不是问题。肖像也不是问题。”偶然想起画家刚才说让行人帮他扩大知名度的要求,补充道:“知名度也不是问题。我会让整个k国都知道你。”

  “哈哈哈哈。不用那么夸张。”

  画家只当安燃在开玩笑,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安燃同样回以微笑:“嗯,稍微开了个小玩笑。”

  “那么你知道些什么呢?”

  少年问画家。

  “我知道一条画家的落魄街,整个城市的艺术家都住在那里。我也住在那里。咱们现在就去吧。”

  画家说着推出自己的大自行车,又看了看安燃。

  “要不,你去打车,我的车子可能不太适合做人。况且路上湿滑。”

  自行车很大同时很旧,许多地方都生了锈。后座绑着画家的画板以及挂着颜料桶。

  安燃摇摇头道:“告诉我地点,你先走。我做出租车一会儿就赶到了。”

  画家把具体地址告诉安燃。接着一步三回头地渐渐远去。

  安燃站了一会儿,反而转身进了一家米其林三星披萨店。随便点了菜单上的招牌菜,坐在那里吃了一顿。在精神格外空虚的时刻,特别需要食物填饱肚子。

  就是米其林的分量不太够。

  太少了。

  安燃点了三份。打包两份。喝掉一杯热咖啡后走出店门。

  店员还在身后喊:“欢迎下次光临。”

  提着这些东西,安燃照着地图瞬移到落魄街。它在整条市中心河流的一端,水汽密度极高,扑面而来的是湿润的雨滴。脚下坑坑洼洼,一条路上没几个平整地方。到处都是小水坑。

  安燃就踩在一处小水坑里,鞋子溅上污水。

  画家说的地点就是这里了。安燃大致一扫,就能看到随处扔掉的素描纸碎片,泡发的古怪雕像。

  在一个个黑暗的角落里,还有蹲着吸烟,头发乱糟糟看不清面容的流浪者。

  芝士龙虾披萨的香味从盒子里飘散开,嗅觉灵敏的野狗已经默默来到跟前。凶狠的三角眼盯着安燃。而角落里的人只是漠然地看一眼安燃。继续吞云吐雾。

  是大|麻的味道。

  安燃皱眉,用手腕掩住口鼻。恐吓开野狗,在街上晃悠。说实话,现在安燃才是不知道从哪里去寻找那个人。但他相信,见到目标的第一眼,他就会知道这是目标。

  安燃大约等了半个小时,骑着自行车的画家从街角露出身影。他同样看见了安燃。

  远远地招手,颇为熟练拐进一间小房子。

  安燃跟着进去。

  小房子不足两米高,在里面都要低着头。画家将车子扎好,一屁股坐在自己从垃圾场淘来的小沙发上。还让安燃也坐下。

  “请坐。我给您介绍一下,哪里是画家们喜欢去,常去的地方。”

  安燃洗耳恭听。

  画家轻咳一声,严肃道:“第一个是西南角的公共厕所,每天早晨和每天凌晨都会排满人。”

  安燃:?

  画家:“因为厕所的开放有固定时间的啦。其余时间都是没机会在那里上厕所的。毕竟是属于官方的财产。”

  安燃:“啊哈。.....我知道了。第二个呢。”

  画家:“第二个是小酒馆。至于具体原因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注意,小酒馆有四个,三个在地上,随便一找就能找到。还有一个在地下。地下那个需要身份凭证或者熟人介绍才能去。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直接带你过去。”

  安燃点头。

  拎起手上热腾腾的披萨,“吃一点吧,边吃边说。”

  画家欣然接受。

  “正好我也饿了。”

  然后,画家边吃边说,“这第三个嘛,是一所小教堂。就在我房子后面几十米远。平常都没人去,除非,嗯....”

  画家开始吞吞吐吐起来,看安燃的目光有些不自然。

  安燃挑眉,不在意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这小少爷真能听懂?不会脸皮薄到恼羞成怒?

  画家心里吐槽,最终还是全盘托出:“青年男女聚会的地方。”

  “听懂了吗?”

  安燃没点头,也没否定。只是说:“你这聚会地方,它正经吗?”

  画家咬着香浓的披萨,胃被填满,脸上舒服地升起红晕:“当然是不正经的。我怕辣着你眼睛。”

  “总之,进去之前先敲门吧。”

  安燃点头:“还有没有?”

  画家:“还有好几处呢。比如说,洗衣服的那处河岸,东北脚那处老墓地,野狗窝....”

  安燃:“那可真多。”

  “我先去酒馆看看。”

  一直半蹲在地上的安燃起身,掏出手机“有手机吗?留个联系方式。”

  “你等等,我找找。”

  画家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好久不用的手机输入安燃的电话号码。

  “我给你冲一些话费,有事情就打我电话。”

  安燃说完走出小房子,落魄街没有路灯。外面一片昏暗,唯一的光源是被乌云遮挡住的月光,地上的水洼亮晶晶的。金发少年身形挺拔修长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的手中抛着一枚硬币。

  身影一会儿在五米处,一会儿在十五米处,一会儿走出二十米。

  旁观的人以为自己眼花了。狠狠摇头再看,却发现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画家说的小酒馆很好找是实话。

  毕竟在既没路灯也没摄像头的地方,竟然会有亮眼的霓虹灯牌闪烁其上。

  安燃推开门,里面的喧闹声为之一静,随后又恢复如常。浓妆艳抹的老板娘跟上来,殷勤问道:“点什么酒?哎哟,这么面生,是新人吗?”

  妖精似的胳膊就要缠上安燃手臂。

  安燃灵活避开,“点最贵的。我就来这看看。”

  “老板,你们的人都在这吗?”

  安燃钻进人群,一张张人脸被快速略过。全部被pass。都不是目标。

  老板娘端来酒,眼珠子一转。这种一看就是富家小少爷跑来玩的人,不狠宰一笔都对不起自己的殷勤。

  “哎哟。就那么多人。怎么,您还不满意?不如,我给您介绍几个?”

  安燃轻轻蹙眉,还是含着笑:“那就来看看。酒多少钱?”

  老板娘张口:“一千芬纳尔。”

  “这么贵?”

  老板娘:“这您不是要点最贵的吗?怎么,又不想要了,我们这店可概不赊账!”

  安燃笑道:“当然不是。”随即接过酒,抿了一口。一把大面额金币落进老板娘怀里。

  “够了吗?”

  老板娘脸色风云突变,直点头:“够够够。您还要什么。我们这什么都有!”

  安燃:“没什么。你先去忙吧。”

  安燃在这群魔乱舞的地方又待了一会儿,确定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后就离开了。手中的酒呈上来是什么样,放在桌子上还是什么样。

  安燃抿的那一口也是悄悄吐出去。

  他又去了另外三家,包括那家地下的。都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但安燃知道找人不能急于一时。今天只是提前适应一下环境。后几天有充足的时间的找人。

  期间,阿尔伯特教授难得给安燃打了电话。询问安燃论文做的怎么样,他们现在在哪里。

  安燃回复后,阿尔伯特松了一口气。不在隔离范围内。根据内部消息,小镇周边的地区全部都被隔离了。他就怕安燃和伊丽莎白也被困在里面,到时候由学校出面要人也是困难重重。

  况且,阿尔伯特一直都知道k国这边其实是不怎么在意调查员的死活的。

  安燃报了平安,问教授圣|经的修缮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阿尔伯特迟疑一会儿,还是告诉了学生:“教会只是找了个借口造声势罢了。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们。就是在选出下一届管理者之前回不去。”

  少年撩起被打湿的发丝,侧身避开醉醺醺的壮汉。

  “教授,其实我想问一下。这届教会有圣子吗?”

  “圣子?”

  “嗯。就是官方新闻稿里提到的圣子。只是提了一嘴,不过我比较感兴趣。现在是20xx年了吧,竟然还会有圣子这种东西。”

  阿尔伯特思索一会儿,翻找记忆。真的从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出了答案。

  “估计是有的。我记得以前有一个叫克罗克的小孩。从小养在修道院,没几岁就被选为了圣子。不过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那个小男孩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人前。”

  “教会把他的画像也撤了。”

  那就是了。

  刑响的身份又清晰了一点,安燃点头向导师道谢。随即借口自己有事挂断电话。

  今天就先到这里。

  安燃跑的也累了。瞬移出落魄街随便找了个旅馆歇下。

  *

  我该如何称赞你?

  我该如何奉献我自己?

  我该靠近您再近一点吗?

  唐纳德随手将肉麻的粉色信封捏成一团扔进浑浊的颜料桶。这是第几封了?他已经不在意。唐纳德上街头不是打包出售自己的□□,而是画技。

  他的蓝眼睛痞气中带着忧郁。

  身材比咧近乎完美,有着大理石般的质感又有着象牙的雪色。

  只有博物馆里展示的大卫雕像可与他匹敌。

  但唐纳德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他生来就是为了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