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是如此。
0001在任务世界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终极boss来了就得跪着喊一句爸爸。
在结束任务后的第一时间,以闪电般的速度,带着一肚子的“你说什么我不听,我就要闹”杀进了创世神的空间内。
之后的事无人可知。
下一个安排好的世界0001也没去上。
至于为什么,懂的都懂。
习安不知道婚离没离成,但以为自已搞砸了任务而痛苦的感觉没有了。
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说白了,因为我要当咸鱼世界没了习安,却因为有创世神的力量,哥哥的未婚夫爱上我才会出现。
而江泽和司宁就是代替习安去维系世界运转的纽带。
现在习安回来了。
一切将随着气运之子的回归而恢复。
所谓的“剧情”,不是神、不是系统,更不是穿书局所能操控的。
他们不是冷冰冰,没感情的纸片人,而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真实存在。
自已也是。习安想。
没了束缚和压力,习安这晚睡的非常好。
可能是因为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习安竟然以第三视角看到了小时候被骗走后发生的事情。
很多记忆碎片重组拼成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那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只有山脚下寥寥几户人家,买下他的是一户结婚很多年却无一子女的夫妻。
夫妻一开始对小习安还挺上心。
毕竟小习安在原本的家庭被养的很好,长的又白又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可爱的很。
但是不久后,那对儿夫妻中的女人惊喜地发现自已竟然怀孕了。
男人也因为多年来没有自已的孩子,才会买来习安。现如今妻子惊喜怀孕,他便什么都不让妻子做,只要她好生养着,吃的东西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不讲究,凡事都亲力亲为,让女人像一个被宠爱的公主一样等待他们的孩子顺利出生就好。
这么一来,家里的所有重担都落到了男人身上。
起初,男人对待小习安的脾气还能温柔的哄上一两句,等到忙起来的时候,逐渐就会没了耐心。
可两岁的孩子哪里能懂大人的不如意,只管不开心了就哭,想要东西了就闹。
哭闹厉害的时候,男人心焦,急得上火便会骂上小习安几句。
随着妻子的肚子越来越大,男人心里就更加不喜欢小习安了。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听老人看肚相说,他妻子这一胎可能是个男胎。
就这样,男人打骂小习安成了常有的事,最过分的就是不给饭吃。
本来就那样小的年纪,疼爱孩子的家庭说不定现在还在喂着奶喝,可在小习安这里,没饭,更没奶。
久而久之的,小习安身体日渐消瘦,抵抗力也差,三天两头的生病。
生了病就得花钱看病买药,小孩子的药还贵,男人心疼。
而且距离妻子生产的时间眼看就要到来。
要是本就不多的积蓄全给小习安花光了,男人想:那他的孩子和妻子怎么办?
于是,随着一个令人满怀期待的孩子降生,另一个遭人厌弃的孩子就这么被孤零零的留在了山里。
山不是深山,也没有豺狼虎豹等猛兽出没,但飞鸟蚊虫总还是有一点儿的。
瘦弱的小习安在山中倍感恐惧与饥饿,他的嗓子已经哭得沙哑,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而颤抖不已。
他不知道家在哪儿,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他。
或者说,他小小的脑袋里,只有当时爸爸说的要带他上山挖野菜,要他听话的站在原地不要动。
他听话了,他不动。
可是天下雨了。
磅礴大雨倾盆而下,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悲伤都倾泻在这个小世界里。
混合着无尽的失望与哀伤的雨水顺着小习安的发丝划过他的脸颊,流淌到他干裂的嘴唇上,心中的悲伤如同无尽的漩涡,将他吞噬。
渐渐地,他好像哭不出来了。
眼前是一阵天旋地转,脸颊紧紧挨着被浸湿的草地。
冰冷的雨水落下如同一把把利剑,无情地刺穿了小习安那颗对父亲充满期待的心,泥土的气味钻进鼻腔,他却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0001终于匆匆赶来。
他跌跌撞撞地抱起濒临死亡的小习安找到创世神。
二十年前的创世神与现在并无二致,或者说他从未变过模样。
第三视角的习安看着自已被救治,星图被恢复,星轨重新运转,0001磕磕绊绊地充当着“爸爸”、“妈妈”、“老师”、“哥哥”、“朋友”的身份,一路陪伴他至今,他蓄满眼眶的泪水终于忍不出决堤而出。
睡梦中的习安蜷起了身子,温热的泪水打湿了大片枕头。
他不在意气运之子的身份,也不痛恨骗走自已的觉醒者和抛弃自已的那对夫妻,只在乎陪伴自已,和自已一起成长的0001。
虽然对方傻到没有关闭转运大阵就提交任务,使得他受了一段时间的苦。
但对方也因为带着自已这个累赘而没少跟创世神闹脾气。
他就大方的原谅对方吧!习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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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一段儿穿书局的介绍。
之所以成立穿书局,是因为每本书都有灵魂,书里的每个人都缺一不可。
而那些提前觉醒身份的书中人因为知道自已的结局,都会选择改变。也就导致这本书全面崩坏。所以才有了习安这样的任务者存在。
穿书局会检测到觉醒者后让其选择自已的命运,大部分觉醒者都会选择不要现在的生活去寻求新的未来。
那这个觉醒者身份要完成的剧情任务也就落在了穿书局任务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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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听澜深深地吸一口烟,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眼睛盯着前方的高楼林立。
这两天,他发给习安的信息无人回应,电话也没人接。
每晚站在对方家楼下向上看,也不见亮光。
要不是他昨天透过窗户看到过习安的身影,想必此时警察已经破门而入了。
他不自觉用牙齿把烟嘴咬得凹陷下去,开始感到没由来的焦虑和烦闷。
想着那天送习安回家,对方失魂落魄的样子和泛红的眼圈,易听澜的内心就一阵揪痛。
又想到造成对方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他只恨自已当什么正人君子,管什么好友情谊,清楚自已的心意后就应该直接把人抢过来。
就算对方不喜欢自已也不要紧。
他可以等。
他有足够的时间对对方好。
他相信对方总有一天会喜欢上自已……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烟草的味道在易听澜周围缭绕,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已的情绪。
随后,香烟被按灭在烟灰缸里。
放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被主人修长有力的手拿起,办公室的大门像一阵风一样,打开又关上。
看的出,某人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