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渣攻今天又蛊了谁>第141章 衍衍不要麻晕我

  芜丁率部与羌人鏖战七天七夜,双方均损失惨重,膘骑营只余下不到三成。

  这日入夜,芜丁受伤回营,他右手捂着左肩上插着的箭头,吩咐手下不要知会崔先生,偷偷叫了军医进账为他清创。

  崔衍听见马嘶蹄响,便知芜丁回来了,可等了半天也未见人,就知道他又出了事。

  军医为芜丁敷了麻沸散,说要稍待片刻,等麻药起效再挖箭头。

  芜丁摇头催道:“不必久等,大夫动手吧。”

  大夫正劝,崔衍掀开帐帘冲了进来。

  “大夫,给他再煮一剂,口服。”崔衍不搭理芜丁,兀自向军医拱拱手。

  军医连连点头:“好好,如此更为稳妥。”

  芜丁拉住崔衍一只手哀求:“不要,衍衍,不要麻晕我!我不怕疼!”

  “我怕。”崔衍凑近细看他肩上伤口,嗔道:“又想瞒我?你上回怎么答应我的?”

  两人旁若无人亲在一起,直到军医端来麻药。

  芜丁苦着脸一口闷下肚,感觉眼皮越来越沉,片刻后便沉睡过去。

  崔衍冲军医重重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苻莘已在帐外等候。

  “崔先生,崔先生……”苻莘一边带路,一边不放心地一直嘀咕:“芜将军若知道了,您可得同他说清楚。是您吩咐的,我可一直都不同意!我到现在也还是不同意……”

  “好。苻将军放心,崔某必不牵连你。”

  苻莘将崔衍引至俘虏营内一处小帐,又问:“可要我在此守着?”

  崔衍看他一眼:“不必。苻将军请便。”

  “不不,我还是……守着,稳妥些……”苻莘尴尬抬抬嘴角。

  “苻将军,我说了不必!”崔衍少见的面色凛然,苻莘支吾了一下,只好抱拳告辞。

  崔衍掀开帐帘,躬身进去。

  里面的人抬头一见是他,立即哭着叫道:“郎君!”

  “玉卿!”

  苻莘在帐后躲着,听这两人相互一呼唤,惊得瞪圆了眼睛。

  焚玉身着羌族祭祀花袍,脸上画着的面饰已被泪水冲得乱七八糟。

  崔衍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玉卿受苦了,崔某这就放你……这就放你……”

  焚玉双手双脚都被粗麻绳绑得结实,崔衍身上没有兵刃,怎么也解不开,急得一头汗。

  “郎君,郎君,且慢!”焚玉扭头叫他:“同我说说话?”

  崔衍停下手,跪坐在他面前抚着他脸:“玉卿是羌族祭司?你同乌石……”

  “我出生时分,正赶上前任祭司仙逝,我是命定的蛊童祭司。乌石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崔衍闻言泪涌出来:“玉卿,我对不住你!都怨我……我家阿芜见乌石同我……一时冲动就……你恨我吧!是我害了他!我以为……我还将他埋了……”

  焚玉摇头:“不怪郎君,是那浑小子先欺辱你!我同他说的话,他都当耳旁风!是他自作孽!不怪你……郎君,你不必为我冒险……”

  崔衍用手背抹掉眼泪,深深喘息稳住情绪,按住焚玉肩头说:“崔某不只是为你一人!如今两族因此天大的误会起了兵争,全因我一人而起,崔某万死难辞其咎。玉卿可否同你族中长老、首领们说情……”

  “说了,我怎会不说!你有所不知……”焚玉压低声音道:“冒顿大王得了汉家江山,我族中人本就……你可知我羌人也曾是草原霸主,如今却要屈于人下……他匈人得了天大的便宜,却只许我羌人沾一年的光?这才几个月,就派膘骑前来驱赶我们?”

  “不是,不是!玉卿你听我说!阿芜是来寻我的,他不是来……”崔衍拍腿“哎呀”一声:“玉卿信我!事情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焚玉见他着急上火,心下不忍,便凑上前与他额头相抵安慰道:“郎君不必为冒顿操心,他不似表面那般和善。那都是表面工夫!骗人的!他对你爹爹便是如此,这么多年看似尊宠有加,却背着你爹爹做下此等大局!”

  崔衍一听,低头垂泪:“我爹……是阿奇虎那厮害死的!”

  “阿奇虎是谁的狗?郎君怎还想不明白。”焚玉语气忽然激愤:“莫说是你,我也被冒顿害得好苦……我男人……”

  “沈将军?”崔衍猛地想起这出:“沈将军他……”

  焚玉痛哭失声,好半天才能再说出话。

  原来,焚玉护送崔衍西行,原就是为打入裴度营中,伺机内应。

  他遇见沈辕后,被这忠厚男人打动,有意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毒蛇诸事。

  可当太攀与冒顿于渊得知此事,却想出一条毒计。

  沈辕带焚玉离开裴营后不久,便被匈人逮到。

  “他们给我下了媚药,把我和沈郎丢到死士营中……你可知匈人那些死士,都是有今天没明日的豺狼!沈郎拼命护了我一夜……”焚玉泣不成声:“他都快疯了……冒顿答应他,若他肯帮一个忙,就把我送回我族人那里,确保我安全……没想到,沈郎为他冒领了汉军服制装备后,他竟将沈郎送回裴将军那里!”

  崔衍听罢,与焚玉抱头痛哭。

  两人的谈话全被苻莘听去。

  苻莘急慌慌跑进芜丁帐中,见芜丁昏睡着未醒,只得亲自跨上一匹快马,飞奔去向冒顿大王报信。

  半夜,芜丁才醒转过来,崔衍守在他床边,握着他手。

  “衍衍……”芜丁支起上身。

  “阿芜,疼吗?”

  “不疼。”

  “骗人!”崔衍拧他大腿。

  芜丁“嗷嗷”呻吟,眼里却带着笑意:“人走了?”

  崔衍点头:“傻小子沉不住气,立刻就跑了。焚玉我也放走了,做戏做全套。”

  芜丁脸上笑意缓缓消散,崔衍见状又拧他一下:“我说了与他只是……他自认是女子,我怎可能……”

  “你也太饥不择食。”芜丁憋着笑揶揄他。

  两人推搡打闹,芜丁一条手臂不能动,竟打不过崔衍,被他按在床上挠痒挠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五日后,羌人与羯人同时来打玉门。

  芜丁肩上伤口初愈,将将能抬起手臂,就又率部出关迎战。

  崔衍送他上马时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回到帐中却手抖得握不住笔。

  正当崔衍心焦如焚之时,冒顿堃来了。

  “崔先生!”冒顿堃下马走来,崔衍立即盈满热泪,迎面扑通跪倒。

  “王爷!阿芜他……受了伤!”

  冒顿堃将他搀起:“去了,阿奇虎去了,先生放心!”

  崔衍心中暗喜,面上却哭着连连点头。

  两人将分别后的境遇相互诉说一遭,还来不及饮食歇息,崔衍便提出带冒顿堃去他爹爹坟前祭拜。

  冒顿堃毫无戒备,只带了三五仆从,就随他去了。

  崔衍将祭品水酒在合葬墓前摆好,与冒顿堃一同向他爹磕头。

  冒顿堃情绪激动,声声啼哭叫着“老师”,崔衍脸色却越来越冷。

  “论起来,我爹爹同王爷相处的时日,竟比同我还长。”崔衍眼角抽搐着,语气酸涩:“我才记事不久,爹便离家入朝出仕;王爷倒在我爹门下做了十年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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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狗合体后开始整大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