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捷闻言一步跳开老远:“呔!休得胡言!萧某才不是那种人!”
芜丁上一步逼近:“将军不想我死,就是对我有意!”
“放你娘的屁!离老子远点!”
“口说无凭,试试便知!”
芜丁扑上去撕他衣服,两人扭在一起。
方才萧捷还传了另几位属下进来说事,这几人迈进房门的一刻,芜丁正把萧捷按在桌案上扯他衣领。
空气一时凝固。
萧捷甩开芜丁,清清喉咙把自己衣衫抚平。
几位勇士脸上五颜六色甚是好看,芜丁臊得直想一头撞死。
此时房中安静得简直诡异,芜丁记起要做的事,硬着头皮问道:“将军可是舍不得带芜丁犯险?”
萧捷嘴角抽动,拂袖嚷道:“谁舍不得你?你要死便死!”
“那芜丁便可随将军入宫?”
“入入入!”
萧捷另派一位亲随去汝南传信,很快得到回音,老亲王同意亲领左卫守住洛阳门户,与萧捷同进退。
到了进宫那日,萧捷把芜丁叫到面前,扶额叹道:“那人不知从哪儿得知崔大人的囚车卫在萧某这里,派了人来要你,被我唬回去了。你若一露面……”
芜丁这才想起,司马镜确实见过他,一打照面便能认得出来!
“并非萧某有意食言,只是正事要紧,万不能让那人事先警惕起疑。”
芜丁泄了气,黯然点头。
萧捷走后,芜丁越想越不甘心,胸中愤懑无从发泄,憋得满地乱窜。
他突然想到,还有戴扶摇!
于是他上马奔到戴府,去找戴扶摇算账。
戴府大门紧闭,上封着一枚纸条,说此宅待售。
芜丁自然想到戴扶摇还能在哪儿,打马又奔孔府。
想象中的崔衍从不与旁人牵扯不清,以至于芜丁都忘记了嫉妒心痛的滋味。
如今戴扶摇和孔嘉就在他眼前,他口中一下涌出久违的酸苦滋味。
芜丁握紧佩刀手柄,冷冷瞪视戴昇:“我家大人究竟如何没的?戴大人今日须得说个清楚!”
“那日双星合月,异象难得,戴某便邀圣驾携博远赴白云山主峰观赏。圣上惧高,先行下山了,戴某便与博远一同登台……谁料他竟……全是戴某的错!戴某大意,害了他……博远天生傲骨,最不愿受人胁迫摆弄……”戴昇哭得满脸满手是泪,跪倒在地:“博远……师兄无能,无力救你出樊笼……亦不能保你名节……芜壮士,你送我走吧,戴某怯懦无法自戕,求你替我动手……为你家大人报仇……”
孔嘉也跟着落了泪,芜丁却冷笑森森:“戴大人端的好妙计!觊觎我家大人不成,便将我支走,送他入宫受辱!如今又害他性命!好生歹毒!你得不到的人,就要他死?”
戴昇垂头泣道:“是,是我阴险狠毒,我得不到他,便亲手毁了他……你动手吧,送我下去为他陪葬!”
孔嘉扑上去抱住戴昇,也哭起来:“扶摇胡说什么!我知你心,我知你……”
他募地一怔,眼珠圆瞪,像想起了什么,一下拉过戴昇衣领,质问道:“你买回来那个……长得像博远的,小倌呢?蓝止呢?嗯?扶摇!蓝止呢?”
芜丁不明就里,拔出孔嘉送他的那把宝刀:“既然话已说开……”
孔嘉眼珠缓缓转动,大张着嘴,用力摇晃着戴昇叫道:“博远!蓝止!你换了他!是不是?博远没死?!”
戴昇倏地止住哭泣,咬着牙长叹一声,一把将孔嘉推倒:“跟你说了几回了?!隔墙有耳!隔墙有耳!你能不能……”
孔嘉爬起身来,“哈哈哈哈”笑了一串,随即按住芜丁持刀的手,喜极而泣:“博远没死!博远没死!孔某就说嘛!怎的不肯依礼下葬!芜壮士,你家大人……他还活着啊!”
芜丁懵怔半晌,忽地推开孔嘉,将刀一甩,横在戴昇侧颈:“你给我,说清楚!我家大人究竟何在!”
戴昇狠狠叹了口气,白了孔嘉一眼:“早晚被你这痴儿害死!”
“说!”芜丁发出一声怒吼。
“没死。金蝉脱壳之计。”戴昇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从耳朵里钻进芜丁心窝。
“他人在哪儿?”芜丁身体和声音都激动地抖如筛糠。
“不知。即算知道,也不能说。有人盯着呢。戴某一旦说了,你我三人,连同博远,一个也活不成。你好好想想。”
戴昇话音刚落,院墙上突然跳下来一圈弓箭手,须臾间弓矢就位。
芜丁挥刀摆起防御式,戴昇却淡定起身掸平袍服下摆。
“请戴大人、孔大人与芜统领,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