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檀儿冲了进来,扑到顾安身边摇晃他几下,缓缓抬头瞅着崔衍。
“你……你!”
檀儿趔趄着往外跑,却被馆内保镖拎起来拽回小室。
“放开我!杀人了!杀人……唔!唔!”
馆主明月用帕子塞住檀儿的嘴,指着他骂道:“蠢货!你把主子带出来丢了性命!还敢回去报信?不怕陆将军活扒了你的皮?”
檀儿挣扎了一会儿,也想明白这一出,不再使劲儿。
“崔大人,此事如何收场!”明月颇不客气质问崔衍。
可崔衍还没缓过来,蹲在地上双手捂着眼,嘴里不停念叨:“快醒来,快醒来,快醒来……”
檀儿倒先反应过来,蹭着明月腿,“唔唔”要说话。
明月将他口中布团扯出,檀儿猛吸两口气,颤声说道:“药瓶!我家大人吃了药!吃多了药!”
众人这才注意到,顾安身侧确有一白玉瓶,里面空空如也。
明月是个明白人,朝廷命官命丧堂馆,他这生意,不可能再做下去,只能带着崔衍连夜跑路,日后再找崔家索赔。
他深知眼下此地不可久留,于是揪起檀儿:“你回去,必死无疑。跟着我,才有生路!”
檀儿点头如捣蒜。
“给你家大人穿上衣服!”
檀儿抖如筛糠,明月只好帮忙,两人把顾安衣衫理好,放在铺上盖好了被,又将那空药瓶放在他手边。
一干人等各自动作,天亮时陆桓才得到消息。
他赶到明月生馆,发现这里已人去楼空,只剩僵死的顾安,静躺在一间小室中。
崔决睁开眼时只觉恍如隔世。
他对运营小哥说的事情并不十分明白,却已然做出决定。
姬越不知何时已回到他身边。
“山坳里有一眼热泉。”姬越一双含情目眼巴巴望着他。
崔决自然明白,起身将他打横抱起,脚不点地去那泉眼。
地藏王诀练至第二层,可去病除邪,固本清源,眼下姬越身上药石的遗毒已清,原本纷乱的神智也恢复如常,身子从未如此硬朗过。
以往他诸般情欲都是药石所催,索求无度却也身不由己,如今方知发自真情实感的交合,才是销魂蚀骨,过去只不过行尸走肉、肤皮潦草罢了。
两人在温泉水中对抱而坐,额头相抵。
姬越按着崔决肩头,呻吟着上下耸动,崔决黑漆漆的眸子像要看进他灵魂深处。
“崔决,我好快活。”姬越几欲落泪。
此时运营小哥却跳出来破坏气氛。
“你哥真行!你哥又玩脱了!”
崔决将姬越拉进怀中,不让他看见自己走神的眼睛。
“你说咋办,决决子!顾安死了!”
“嗯?死了怎样?”
“局还没搅乱,顾安不能死!害,你不知道,陆桓只是个工具人,一直都是顾安在搞事情。顾安死了,这杖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而且,你哥跑路,芜丁没跟上!回头陆桓抓住你哥,非活剐了他不可!”
崔决一时没了主意,一不留神,嘴里嘟囔了一句:“我哥……”
姬越应声推开他,语气顿时冷下来:“你哥必须死!你休想抵赖!”
“好。”崔决竟爽快应了:“我哥必须死。”
姬越不可置信地审视他的神情,见他认真而笃定,不似敷衍伪诈。
“我好恨……”姬越眼泪涌出:“若先遇到的是你……”
崔决舍不得他哭,于是又与他唇舌交缠,温情抚慰。
运营小哥尴尬道:“决决子,你看你……我这儿说正事儿呢……”
“不能死,就让他复活。”崔决想尽快打发他:“我不是有这个权限吗?”
“不行,顾安是真人玩家,好不容易成功下线,你让他回来,他家人能把公司告到破产!”
“那还能如何?”
崔决与姬越四目相对,忽然想起他曾为那金环流过的泪,不禁牙酸心痛,狠狠钳住姬越腰身。
崔衍浑浑噩噩被拖上一辆马车,直到出了城,听着马蹄声在夜色中回荡,他才逐渐清醒过来。
“阿芜?我那随行的……芜丁呢?!”他惊叫。
同乘的人中,有一个正是门口礼宾的小倌,闻言也惊道:“哎呀!芜丁!那位哥哥……我带他……在我房中歇息……”
崔衍腾地起身,头碰在车顶,摔倒在一旁,把同车几人撞得挤成一团乱。
明月按住他:“崔大人休得胡闹!刺史大人恐怕已将那地儿掀了个底朝天!”
顾安死了,陆桓必定誓把崔某抽筋扒皮,这一路没有芜丁护卫,崔某岂不凶多吉少?
崔衍惊魂初定,想到此节,伏在膝上大哭起来。
车上还有一位面生的年轻人,生得面如冠玉,发髻上戴一红缨,右手拇指套着一成色极好的白玉扳指,贵气逼人。
崔衍“阿芜阿芜”叫唤着,哭得直打嗝。
那人虚起一眼问明月:“死的不是顾安之吗?他又在哭谁?”
明月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道:“急着跑路,忘了带上他那小狼狗!”
“哦,”那人恍然笑了:“我倒忘了,这是崔博远!”
崔衍这才抬起头,用手背抹了下泪:“阁下是……”
明月没好气堵他一句:“崔大人少管闲事吧……”
那贵人却道:“无妨。能卖崔博远一个人情,本王此行不虚。”
明月与那人对视点头,这才对崔衍说:“崔大人,这位是齐王殿下。”
----
我记得似乎有位太太点播了佛式双修?这个体式好像叫欢喜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