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世界即将迎来毁天灭地的巨大浩劫。
大炎朝大厦将倾,战火会从大漠烧到南国,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贩夫走卒,没人能在此劫中全身而退。
众生饱受战乱流离之苦,尸横遍野,饿殍满地。
地藏王菩萨曾发愿渡世人出苦海,因此地藏王转生之人,肩负解救此间众生的使命。
“你哥、你姐,都将死于此劫,你们崔家数百年基业,将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可崔决既不在乎芸芸众生,也不在乎哥哥姐姐,崔家的基业,更是跟他这个庶出的送庙子没半点关系。
“那珊瑚呢?”
运营小哥无奈道:“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老惦记你哥的男宠?”
崔决对珊瑚的好感其实无邪,最开始只是爱看他那张漂亮脸蛋,后来却被他独处时的落寞神情吸引。
“珊瑚是不是快死了?”
运营小哥支吾了一会儿,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你去救你哥,说不定顺便也可以救他。”
当崔决在画面中看到珊瑚来到淮南王司马乾面前,他的目的突然就不纯了。
崔衍让珊瑚当晚去司马乾那里周旋,自己约了刘昭,带芜丁去见。
珊瑚怪崔衍送他入虎口,可崔衍却胸有成竹向他保证:“崔某怎么舍得小珊瑚受委屈?放心,有人暗中为你策应。”
难道崔郎又叫了金环?珊瑚更不愿意了,呕了一下午气,最终却两害相较取其轻,认命从了。
刘昭从没来过相公馆,迎他进去的小倌熟稔地在他腰间一搂,刘昭登时路都不会走了。
芜丁也颇不自在,待了一盏茶功夫,就借口去楼下放风,一溜烟跑了。
“另一位呢?见不得你在外面风流快活?”刘昭强装淡定。
崔衍笑道:“王爷拉拢他呢,去应酬了。”
刘昭脸色一变:“不是跟你说了那人……”
“无妨,姬公子身手不错,一般人难以近身。”
“博远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什么都放明面上?人心叵测,暗箭难防!你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刘昭起身要走,崔衍伸手拽住他衣袖道:“怀章兄不愿与崔某独处片刻?”
“博远不是说,有要事相商?”刘昭赶紧转移话题。
崔衍等着他坐下,为他斟满一杯,才缓缓开口。
“崔某这几天反复思忖,总觉得山海之事颇为蹊跷。陈大人当时交待的急,恐有不尽不详之处,可否请怀章兄代为解释?”
“当然。不过刘某不才,这些日子未能有任何进展,实在愧对陈大人。”
刘昭文采虽不次于崔衍,却不像他那样长袖善舞,而且遇事犹疑,略显迟钝,崔衍早知他是这样的人,也并不指望他能查出什么来。
“首先是账目一事。陈大人除发现墨迹之纰漏外,可否还有其它线索?如何能确定这虚假账目就与那人有关?”
刘昭皱眉思忖片刻,“嘶”了一声,点点头:“是啊,为何就一定是那人做的?陈大人也并未向刘某提及。只说老王爷死后,各县铁官离奇辞职,这一点令他开始怀疑那人。”
崔衍一问之下毫无收获,不免有些失望:“陈大人还去查了铁矿,说并未发现与账目记录有出入。这就奇怪了。假账假账,账目与实物流向不符,才是假账。既然二者一致,假从何来?就因账本不是分笔记载,而是誊抄过的?”
刘昭答不上来,一边接连自斟自饮,一边沉默思索。
崔衍虽未问得新的线索,却有新的收获。
光靠脑子想事情,有时可能越想越乱,可一旦说给旁人,反而能条分缕析,清楚明白。
崔衍这时突然意识到,说到底,陈恕对司马乾插手官铁一事的怀疑并无实据。
可他为何对司马乾有如此大的成见?就因为司马乾杀害了他的挚友老王爷?
然而司马乾杀父夺爵一事,也不过是他陈恕的猜测而已!
崔衍之所以清楚,是因为此事就是珊瑚经手,可按说陈恕并未与毒蛇中人有过接触,他不可能掌握司马乾杀父的证据。
这样看来,官铁究竟有没有出岔子还是个问题,说不定整件事情,只是陈恕这老头基于偏见在疑邻盗斧而已。
想到这种可能性,崔衍有些哭笑不得。
可他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也从见面前开始,就对司马乾有不好的印象。
这时刘昭放下酒杯,神色纠结开口道:“博远这么一说,其实刘某也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
崔衍闻言来了精神,这是要有新线索了?
“刘某到淮南府不久,陈大人就当面指出,刘某是靠淮南王的推举和运作,才得以补了这个缺,这个当然……刘某心虚嘴短,无力反驳。可陈大人接着便说,淮南王送我来,是为了打探他查官铁一事的消息。”
“然而,这近一年来,淮南王招见刘某数次,每每都只……说些不着调的浑话,并未向我打听陈大人的事,也从未提过半个“铁”字。”
“淮南王与刘某……几乎不提公事,刘某因此也没能为陈大人传递过什么信息。”
崔衍笑了:“怪不得陈大人不向崔某说明怀章兄两头潜伏的事,原来怀章兄奉行无为而治呀!”
刘昭听出这是在嘲笑他没用,却一句辩驳的话也想不出来,反而在崔衍半醉的桃花眼中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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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衍:带我男票去跟我前炮友约会,前炮友却担心我现炮友被前炮友的炮友给上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芜丁:这个家待不下去了,一个个说话我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