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这一宿是怎么过来的,全写在脸上了。大大的黑眼圈,惹得齐麟一阵吐槽。
李维宁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齐麟,去盛粥。”
“哦、好。”齐麟麻利溜进了厨房,家务小能手上线。
五分钟后,一家人久违的坐在了同一张饭桌上。
“叔,您最近忙什么呢?”齐麟带着点怨念,但不明显,“总是不着家。”
齐海打从上桌就自动降低存在感,头没抬话不说,现在正暗戳戳等着李维宁的回答。
“你兰姨店里装修,人手不够。”
“我可以过去帮忙。”齐麟自告奋勇说。
“既然是周末,就跟夏雨他们出玩,别老惦记大人的事。”
李维宁说着就将手里的剥好的鸡蛋递给了齐麟,齐麟一口吞了半个鸡蛋。
这人和平日一样…贴心、温和,仿佛昨晚欲眼如钩隔着玻璃干坏事的男人,只是齐海的臆想。
李维宁把粥碗向齐麟跟前推了推,然后继续剥着下一个,他手指纤长,很擅长剥鸡蛋,齐海收起视线,咳了一声。
在此之前,桌上好像没他这号人。
“我最近、没啥事。”
“那回头帮我去盯两天?”李维宁又递了个鸡蛋给齐海,“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齐海接过鸡蛋没急着吃,“去哪?”
“大概是南方吧,现在还没定,”李维宁又半开玩笑说:“齐总您给批个假条。”
齐总肯定不想给这个假,他眯起眼问:“一个人?”
“不是,”李维宁淡淡道:“和朋友。”
朋友?齐总表情瞬间黯淡,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哪个朋友?我认识?”
李维宁说:“应该没见过。”
齐总眉梢一抬,“新朋友啊。”
李维宁说:“不算。”
那是老想好?
齐总总结陈词,“多朋友多条路,挺好。”
李维宁双眸一弯,“您说的对。”
操,齐海算服了,自己脑子抽风了吧,刨根问底个什么劲儿。
他现在有点受不住李维宁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话多之后,干脆就闭嘴喝粥了。
齐麟看着俩人你问我答的,有趣又别扭,识趣提前退场出家门去玩了。
儿子一走,齐海都不知道自己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闷头吃饭憋的难受,没话找话又尴尬的很。
可他是真的好奇,李维宁那个不老不新的朋友是谁。
什么朋友好到要一起出远门?
这么多年,除了齐麟学校组织的露营,他们一起去了近郊,就没再有过别的节目。
收拾完桌子,李维宁就回房间了,齐海没事做,就在客厅看电视,左顾右看,尽换台玩了。
没过多久,李维宁换了套衣服从卧室出来,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打扮。
“晚饭自己解决可以吗?”李维宁问齐海。
齐海一脸无所谓,“成啊,没问题。”
“那就好。”李维宁说完就走了。
待房门一关,齐海手里的遥控器已经飞出了老远,拖鞋也没穿转头身就去阳台了。
他点了根烟等李维宁出来,远远的,他看见一辆保时捷。
一下就想到了台小妹口中的,保时捷。
很快一个男人就从车里下来了,李维宁也出现在了视野。
距离比较远,齐海眯起眼才勉强看清楚来人。
男人比李维宁矮了一个头,穿着一身蓝色的休闲西装,精致够呛。
而且明显不是那晚酒吧后巷那人。
朋友可真多!
齐海心里猛吐酸水,见李维宁的笑温柔如春,他看的刺眼,烟头都快烫手了而不自知。
还朋友、去南方,骗鬼呢?是陪小男朋友度假去吧!
烦闷、不痛快,是齐海当下最真实的感受。
他和李维宁那是经年累月、朝夕相处中诞生的纯洁友谊,是具有特殊性的。
他们虽然没插过香拜把子,可在他齐海这,李维宁是他铁磁儿。
铁磁儿却背着自己交朋友,故意瞒着他、冷落他,这像话吗?
齐海就这么单纯的认为,却忘了那晚是他自己说的要缓缓的。
看着空荡的屋子,齐海不想跟个留守老人似的,于是换了身衣服,也出门潇洒去了。
然后当晚就出事了。
徐眉辗转找到了李维宁,说齐海把人打了,现在在局子里,需要过去接一下。
“你们在哪?”李维宁话音沉而平静,电话那头的脸色却已经是阴云密布。
徐眉耳朵贼好使,这笑面帅哥,明显是不爽了。
“没有,我在外地呢,他给我打电话,可我分身乏术啊。”
其实徐眉第一时间确认齐海没啥大事,就是需要谁去签字把人捞出来。
齐海让她随便找个人,明显是不想让谁知道似的。
徐眉这人,天生别扭,你越让她干啥她越反着来。
她和齐海一没领证二没睡过,进局子却能找到她这来,那必是有妖。
“地址我发你了,赶紧去吧,你说他挺大个人,真是不让我省心。”徐眉故意说的亲密感十足。
李维宁礼貌道:“不牢徐总操心,您忙。”
第一个要找的人,居然不是他,李维宁很少动气,这算一次。
可他已经顾不上别的了,现在他只担心齐海怎么样了。
到了派出所之后,齐海看着是没怎么样,被打人各个伤得不轻。
李维宁进来的时候,齐海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徐眉这娘们,可真不靠谱,绝对是故意的。
李维宁在两米开外停了下来,看着角落里缩头面壁的男人,沉着脸迟迟不说话。
齐海被盯的后脑勺发热,没辙,只好嬉皮笑脸的转了身,“来了。”
跟着民警拿着单子过来了,看见当事人躲老远,“诶,你乱跑什么?过来,看看没问题,监护人就赶紧签字。”
二十分钟之后,李维宁将人领了出来。
齐海跟在李维宁身后,没吭声,狼狈、蔫了。
李维宁虽还绷着的脸,可见齐海那副样子,嘴角都青了,就不忍再动气了。
李维宁没有着急回家,就近去了便利店,买了消毒盐水,给齐海处理伤口。
夜风温柔,他们就坐在便利店外头的长椅上,李维宁一边给齐海擦拭嘴角,一边问:
“说说吧?怎么把自己搞进去的。”
齐海抬了抬眼皮,突然一股子委屈油然而生,他哼了一声,“跟你说,你有空管吗?”
一张嘴就是火药味。
犯错的小学生开始犟嘴了,李维宁不气反笑。
“那你让我管吗?”
这一问,搞得齐海不知道要怎么接茬,他挺大的人了,需要谁管?
李维宁又问:“出事了,为什么不先给我打电话?”
齐海耳根子一热,“知道你忙。”
李维宁不依不饶,盯着人继续说:“我有什么忙的?”
忙着泡男人!齐海嗓音一抬,“您多忙啊。”
大忙人手上突然使力,“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嘶…”齐海瞪人,“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李维宁说着突然凑近了些,很自然的朝齐海的嘴角吹了吹。
齐海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后背僵直成一条线,躲都没处躲。
吹气什么的,为未免太暧昧了。
可李维宁不仅吹了,还注视着他,温柔的嘱咐:“别乱舔,明天就结痂了。”
近在咫尺脸,是呼吸都可以清晰感受到的距离,齐海快要不会喘气了。
李维宁的眼睫毛居然这么长,头发上飘来淡淡的洗发水味道,莫名的很好闻。
夜色长街,行人寥寥,24小时便利店里女店员,看着窗外的男人们,不禁一阵脸红…
妈诶,这是亲上了?
李维宁不忍齐海憋成煮螃蟹,遂拉开开距离,然后若无其事的询问正事。
“我刚听那几个混混提了什么寇总,是我知道到的、那个寇总吗?”
齐海脸色半红不红,终于可以大喘气了。他本来不想说的,可架不住李维宁记性也太好了点。
“嗯,是那孙子,”齐海一脸嫌弃,“晦气,这么多年了,那货居然还蹦跶呢。”
李维宁眸色陡然暗沉,“是他找的人?”
“八九不离十吧,”齐海无辜够呛,“就前段时间打了个照面,想着井水不犯河水,谁承想这人憋着坏呢。”
“知道是他为什么还同意私了?”李维宁严肃道。
“不为什么,就是懒得搭理他,放心吧,小人一个,翻不出什么浪来。”
李维宁听齐海说完,心里并没有多好受,齐海心太大了。
谁知道那个姓寇的,会不会继续登鼻子上脸。
“你那什么表情?”齐海突然拽了起来,“怎么,担心我啊?”
“不可以吗?”李维宁坦荡荡的反问。
“大老爷们就别矫情了,心放肚子里…”齐海大咧咧的说着,肚子特别适时的咕噜了一声,他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李维宁拿人没办法,“走吧,去吃面。”
“兰州拉面啊?”齐海问。
“嗯,听你的。”
夜宵回家之后,齐麟已经睡了。
齐海去洗澡结果半天没出来,李维宁来到门外,轻唤了一声:
“齐海?”
谁知齐海立马炸了:“别进来!”
李维宁本还没打算进的,可齐海此地无银的样,李维宁察觉不对劲,当即推门而入。
“操,让你别进来…你还。”齐海脸上泛红,正撅着腚,手里拿了瓶云南白药。
他腰眼上淤青了大片。
李维宁紧锁眉头,不悦道:“伤了怎么不说?”
“没事我说什么啊?”齐海只穿了内裤,娘的,快别扭死了。
“够的着吗?”李维宁上手拿过齐海手里的喷雾,命令的口吻道:“你站好。”
齐海莫名感到一阵羞耻,收腹挺胸抬头站直了。
李维宁弯下腰凑近瞧了瞧,手指触碰患处,仔细确认是否伤到了骨头。
“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李维宁说着朝伤处喷了两下,随之手掌覆上。
齐海肌肉明显紧绷了一下,又疼又痒,想躲。
李维宁直接一手撑在齐海的腹肌上,不让人躲,另一只手继续在后腰揉按,力道由缓到重。
痛楚连带着奇怪的的电流,隐隐传至全身。
“操,疼。”
不疼不长记性,李维宁无声的埋怨。
“应该没伤骨头,晚上观察一下,不行明早去医院。”
“多大点事,犯的着去医院,”齐海满不在乎的说:“我心里有数。”
听齐海还嘴硬,李维宁莫名的又动了气。
他逼近齐海,将人包围在双臂和洗手台之间,然后掰住齐海的下巴,用指腹轻蹭,让人转头。
蒙着水汽的镜子里,一道半人影,齐海嘴角的青紫泡过水汽后,好像更严重了。
“这叫有数?”李维宁压低嗓音问。
齐海显然僵住了,镜子里李维宁轻而易举就包围了他,身材原本不相上下的他们,因为他没穿衣服而显得小了一个号。
齐海脸红脖子粗,吓得立马用手挡住了裤裆。
李维宁识趣退后一步,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敢。
“回房间吧。”
齐海条件反射问:“干嘛?”
李维宁无奈,“再给你按按,不然怕齐总您明天下不了床。”
“……”齐海原地不动,不知道想哪去了。
“还是你就想这样站着来,”李维宁视线上下扫着,“床上还是这,你选一个。”
“……”这话怎么听怎么带色啊。
最后齐海认命的趴上了床,李维宁厚掌带茧,在清淤处推拿。
齐海强忍着疼,偶尔挺不住发出低吼,听进李维宁耳朵,却是没那么疼,反而有些悦耳。
“怎么样?我再按会儿?”李维宁收了劲,轻声问。
此时齐海脸已经埋进了枕头,没来得及应声,李维宁就继续下手了。
李维宁手劲十足,从上至下,开始沿着齐海背部的肌群,有序揉按。
掌心的热度在整个背部蔓延开来。
当李维宁的手再度来到齐海腰侧的时候,那片肌群陡然微颤,腰间迅速下塌。
齐海腰间十分敏感,李维宁再清楚不过。
齐海呼吸变得紧蹙,不敢动不敢言,呼吸在畅通和堵塞间徘徊起伏,就像是藏了不可告人心事。
不晓得过了多久,齐海憋红了整张脸,实在受不住了。
“别、按了。”
齐海音调变的有些奇怪,他抽出一只手,扒拉李维宁的胳膊让人住手,但身体却始终背朝上没动。
“怎么了,”李维宁问:“还疼?”
齐海快憋死了,急够呛,“我乐意疼,反正你别特么按了。”
李维宁以为齐海又瞒伤了,紧张道:“转过来。”
“……”
齐海绷成一道铁板,恨不得焊死在床上,不转。
李维宁顺势掐住齐海不老实的手,一个用力,齐海如烙饼被翻了个面。
李维宁视线一扫,齐海脸颊通红,喉结滚烫,胸腔起伏,腹肌下沉,内裤下隆起一坐大山。
窘状被看了个彻底,齐海没脸了,“操!”
李维宁想笑但忍住了,他没成想齐海会硬,他清了清嗓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齐海羞愤不已,扯着被子想盖,却被李维宁制止了。
齐海瞪大眼睛,眼底泛红,像是在说,你他娘的还想干什么?
李维宁嘴角终究扛不住了,一道弧线惬意上扬。
“按按就硬?齐海,你多大了?”
“……”
齐海更加羞愤难当,因为再一次想到了昨晚,隔着道玻璃,靠声音描绘出的动作把自己给搞硬了。
李维宁见齐海窘态,偏偏还要他凑近他来这么一句:“要我帮你吗?”
“……”
齐海喉结翻滚,额头都出汗了,他在理智濒临崩溃前说:“不用!”
李维宁随之果断起身,松了口气,眼里的落寞并没有让齐海看见。
“你早点休息,”李维宁故意似的又看了眼齐海的硬处,“悠着点,别压着伤。”
“操。”在李维宁离开后,齐海才低骂了一声。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