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简单的几个字，但是却像是在偌大的病房里投掷了一颗炸弹一样。
寂静。
连呼吸声都闻不可闻。
不只是祝聿白一愣，连方淮都半天没有从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信息素匹配值对于伴侣来说，其重要性不亚于心脏。
如果一对伴侣的信息素匹配值是0%，那么他们无法互相感知到对方更深层次的情感和变化。
一切都只会浮于表面。
况且，世界上大概也不会有匹配值为零的两个人会结为伴侣。
方淮摸了摸后颈那个对于他来说还很陌生的腺体，喃喃开口，“0%吗？”
宁景看着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报告单递了过去。
“你的信息素已经可以被闻到了，所以不存在说因为腺体适应问题引起的匹配度偏差。”
“所以，大概率就是你们之间匹配度真的是0%。”
祝聿白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方淮把那张纸拿了过来细细观看。
“不重要，那都不重要。”祝聿白听见自己的声音终于回归了正常，“方淮刚回首都的时候，他连腺体都没有，那也不妨碍我继续爱他，有没有腺体，匹配度是多少，我不在乎，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其余的，那都不重要。”
说这段话的时候，祝聿白紧握着方淮的手，好像光是跟他握手，就能从中汲取到无穷的力量。
祝淮澈并不明白大人们在讲什么，他抬起小脸关切地看着方淮，紧紧地搂着方淮的腰。
这是一个方淮之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或者说，从未想到过的问题。
他对未来有些不知所措。
在方淮的认知里，他不知道信息素匹配为0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但是看着宁医生的样子，他并不能得到一个正向反馈。
不过，因为是跟祝聿白一起度过，所以未知就显得没有那么可怕。
方淮回握着祝聿白的手，“0%就0%吧，我…我喜欢祝聿白，和信息素没有关系的。”
方淮这话并不是在安慰自己或者祝聿白，是他发自内心这样想的。
虽然说当初是因为信息素才纠缠在一起，不过那也不是方淮的腺体。
后来种种变化，让方淮更加认真地审视了自己的内心。
高匹配的信息素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锦上添花。
但他们原本的际遇本就是锦绣人生了，那朵花添不添上，并无大碍。
此刻的祝聿白被自己的剧烈的心跳震得神魂颠倒。
在他听见方淮说的那句喜欢他之后，耳边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他能看见宁景的嘴巴在一开一合说些什么，但是那些语句并没有进入他的大脑。
顶着要跳出胸膛的心跳，祝聿白伸手把方淮搂进怀里。
这不是幻觉。
这一切都是真的。
怦怦怦的心跳声不会骗人。
“爱你，方淮，我爱你方淮，”祝聿白紧贴在方淮的耳侧，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将内心的情感娓娓道来。
祝聿白从不轻易说爱。
过去没有说，因为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爱。
之前没有说，因为害怕把失而复得的人吓跑。
现在有勇气说，因为祝聿白明白，爱是一切伤痛的良药。
就算信息素匹配值为0又如何。
爱，会让他们长出新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