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聿白想要把以前的一桩桩,一件件,全盘托出。
认错要主动,态度要诚恳。
祝聿白想早些把事情处理好,跟方淮把话说清楚。
是因为他害怕方淮恢复记忆后,可能都不会愿意听他说话。
所以这件事情,越早说开越好。
方淮听得稀里糊涂的,又是以前又是以前。
他们真的有以前吗?
方淮心想要不要抽时间去找一次路易斯,当面问问他,他应该不会对自己有所保留。
祝聿白见他不回应,便拉起他的手,学着祝淮澈的样子,左右摇了摇,还放低声音,“好不好嘛~”
方淮被他突如其来的撒娇刺得一激灵。
“你…你怎么还学小孩子啊……”
“因为有用。祝淮澈一撒娇,你就什么都同意了。”祝聿白往前走一步,离得更近了,“我也想试一试,有没有用。”
方淮往边上躲,他受不了这么近的距离,还有那股黏糊糊的劲儿,“有用有用有用。”
祝聿白趁热打铁,“那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来接你。”
方淮回忆了一下最近的安排,有两个产品要定稿,还得去趟加工厂,怎么着也得到下周末才有时间了。
“要不下周末吧,周内可能都不会有时间。”
祝聿白点头,只要方淮愿意跟他聊聊,什么时间都顺着方淮的来。
“那你提前一天通知我,我来接你。”
方淮应下来,晃了晃手,示意他松开。
祝聿白把人放开,“去洗漱吧。”
三个人坐在餐厅吃饭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祝淮澈磨磨蹭蹭吃完,像方淮的尾巴一样。
方淮走到哪里,祝淮澈就跟到哪里。
直到司机到楼下,祝聿白把祝淮澈的东西收拾好,“该回家了。”
祝淮澈恋恋不舍地跟方淮告别,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终于在坐上车后忍不住了。
方淮站在车旁,伸手揉了一把祝淮澈毛茸茸的脑袋顶,“别哭了,下个星期还会见的。”
“那…要好久…呜呜呜爸爸呜呜……”
祝淮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你可以给我发消息,我看见了会给你回的,别哭了啊,”方淮凑近亲了一下他的发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
可能是被爸爸这两个字影响了吧。
祝聿白拎着祝淮澈的小书包站在方淮身后,“回去吧,他越看着你,哭得越厉害。”
方淮感觉祝淮澈这两天好像哭的次数还真的挺多的。
大部分情况还都是因为自己。
无论再不舍,方淮也知道不能再心软着哄他了。
方淮最后还是用手把祝淮澈脸颊上的泪水擦干,“再见哦。”
祝聿白还不忘提醒方淮,“下周末有时间,提前给我说。”
方淮点点头,快步离开。
祝淮澈看不见方淮后,哭得更加伤心。
祝聿白关上车门,“你可以给他发消息,打视频,所以别哭了。我比你还想他。”
祝淮澈拿出自己的电话手表,在上面敲敲打打。
“爸爸,我好想你,你也一定要想我,不要忘记我·°()°·”
“爸爸我每分每秒都会想念你( ω ) ”
“ o o ”
“ (>﹏<)”
“”
方淮站在客厅,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叮叮叮响个不停。
车子还停在楼下没有走,方淮就收到了祝淮澈不下三十条信息。
除了第一条有文字以外,其余全都是各种各种哭泣的颜文字。
方淮从未见过这么多种不一样的哭唧唧的表情。
看得出来祝淮澈是真的很伤心。
方淮在网上搜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回了过去。
“”
这两天他几乎没有动笔画图,现在家里安静了,方淮想看看有没有灵感。
他打开电脑,坐在书桌前,脑海里全都是祝聿白和祝淮澈两个人。
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思来想去,方淮决定现在就去找路易斯问个清楚。
方淮看了眼机票,两小时后就有一趟,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中午就能回来。
他买好票之后给林以宣发了消息,说明天有事去不了店里,但是会尽可能早点回来。
林以宣很快就回复,“你忙你的事,店里那么多人,没事的。”
方淮即刻就打车出发去了机场。
——————
祝聿白把哭得眼睛都肿起来的祝淮澈送回家后,直接去了一家私人医院。
这家医院和普通的医院不同之处在于,它可以存放腺体。
活体腺体。
只是这项服务价格高昂,很少会有人有这类需求。
但是祝聿白就是其中一个。
首都就是这样。
哪怕是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需求,这项服务就会存在。
毕竟,首都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祝聿白把车停好,拿出手机在上面敲敲打打了几条消息。
没一会儿,就有人从楼上下来了。
“好久不见了。最近来的不频繁,祝局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穿着白大褂的宁景调侃道。
三年前,宁景从第三医院离职后,入职了这家私人医院。
依旧是腺体科的医生。
当初还是他介绍祝聿白来这里。
“也还好,不是很忙。今天来,一是看看腺体,二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祝聿白走进他的专属实验室,对跟在身后的宁景说道。
“什么事需要祝局亲自来说?看来不是小事。”
祝聿白目光盯着空中,缓缓开口,“方淮回来了。在首都。”
宁景没显得多吃惊,倒是很平静。
“我没想到他还会回来。”宁景如实回答。
“看来宁医生一点儿也不惊讶方淮还活着。”祝聿白说得肯定,看来心里已经对五年前的事情有了自己的猜测。
宁景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转身看着实验室中间那个被层层仪器供养起来的东西,“看来祝局保存在这里的腺体,很快就要回到他主人身体里了。”
“可惜,不能再继续赚祝局的钱了。”宁景话里倒也是真的带着可惜的意味。
一个月几百万的投入,祝聿白这一投,就是三年多。
人傻钱多的真疯子,除他以外,也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