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情关几何>第43章

  鹤弋艰难地直起身子,后腰及臀腿交界处都疼得撕裂,被打烂了的部位连用手轻轻碰上都痛得他直龇牙,更不用说是上药了。封顽煜不许他上药,最后只能窝在对方的身边。现在这样想起夜,也会被对方拽住。鹤弋艰难地爬起身,伺候着封顽煜换洗下半身的衣物。对方连的尿管现在也快灌满,只得换一根。对方不让护士来做这些事,只能他亲力亲为。

  封顽煜额头汗滴浸满,鹤弋就拿了毛巾擦拭着,低头吹着,生怕对方不舒服。这个人睡梦中就像天使起来,醒了却有魔鬼般的心思和手段。他忙前忙后跑了几个小时,最后歇下来,却是摸出手机去瞧那些有关对方的动态。

  封顽煜把和秦若瑄有关的微博早就都删了,和他的倒是…也不知道对方通过什么手段,以前画的他的那些微博也全都恢复了。鹤弋刷着,原本耷拉下去的耳朵又立了起来。对方今天打他极狠,他本是有些捱不住的。屁股蹭在椅子上,也是磨得生疼。他说着爱我,又怎么舍得让我这么难过。鹤弋想,又呆呆地注视着封。

  小心翼翼地爬上对方的病床,身子就被对方拽着揽进怀中。“睡吧。”封顽煜低声道,已经是早被吵醒。

  鹤弋望他,最后默默地缩起身子,什么话也没有说。

  封顽煜不懂怜惜人,鹤弋第二天瞻前顾后地跑完一趟,回到病房又是被罚脱光衣服站在墙角。像是愣要逼得对方新婚的第二天就立刻悔婚一样。

  鹤弋光溜溜地站着,心底酸涩又委屈。他是背对着房间罚站,只能露出个烂屁股供对方欣赏,稍不留神还要继续家法伺候。这都是以前的规矩了。

  “我的病几天能好?”

  “最快…也要两个月。”鹤弋紧张,最慢可能是十几年甚至终身瘫痪。

  封顽煜其实还是生气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过来。”

  鹤弋怯生生地走过去,脚踝还耷拉着之前的裤子,让他整个人羞愧不堪。被对方拽到怀里,啪啪地狠揍一顿屁股。“自己坐上来承欢,射进去之后憋着,就这样给我再怀一个宝宝。”

  鹤弋低头,只能应是。烂屁股夹紧肉棒伺候不容易,他努力嗦着对方的肉棒,最后尽数用子宫吞咽下精水,整个人狼狈不堪,从病床上歪倒,后面糜烂又疼极。

  他艰难地收拾完情爱后的现场,忍不住想起一句歌词,说好的幸福呢。他的身体,再怀孕…根本不可能。

  封顽煜喝着饮料,又懒懒地闭上眼睛。他每天只能这样吃了睡,睡了吃,锻炼和绘画都是难事,所幸那个合作伙伴根本不肯解约,反而说可以推到明年。这样他在国内的时间又久了一些。“小鹤,跟我一起,委屈吗?”

  鹤弋觉得他虚伪,却还是答了。“有些吧。”

  封顽煜没在说话,揽着对方午觉的时候,手又有些收紧。埋在对方的后背,低声说对不起。“什么时候我们的未来才能幸福呢?”

  鹤弋怔怔,“如果我们不在一起的话。”

  封顽煜松开了手,不再理会他,极为艰难地翻了个身子,下半身却不能转过去,就疼得死去活来。他也不吭声,鹤弋也是过了一会儿才觉察,慌乱地替他翻身。“明天开始做康复训练吧,小封,你生气就把火泄在我身上,别这样折腾自己。”

  封顽煜别扭,“你少装好人。我那里湿漉漉的,很难受。”

  鹤弋就起身去给他擦拭下体,低声道,“现在是不是恢复一点知觉了,看来还是疼痛感能牵扯起来神经。”

  封顽煜不高兴,却还是应了。“随便。”

  鹤弋擦完,又小心地想贴回封顽煜身边,对方炸了。“脏死!去洗澡。”

  鹤弋这就觉得真的委屈了,干巴巴地耷拉着脑袋,却又疲惫不堪,实在不想动弹。“我去外面歇着罢。没有了我…你一个人也要这么待护工吗?”

  封顽煜知他意思,冷嗤一声。“是啊,那跟我离婚啊,滚啊!!!!你不是嫌脏吗?!!!”他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甚至拽了床头柜的花瓶砸在了地上,碎片几乎溅到了鹤弋脚上。

  鹤弋望着他,俯身把碎片一点一点地捡好,又扫了扫地面。他收拾完这些,也不听封顽煜的咒骂,强硬地上床缩进对方怀里。“你再对我不好,我就会离开。你知道的,更爱一些的人,是你。”

  封顽煜心底抽疼,慢慢闭上了嘴。他刻意距离鹤弋的后脑勺远了一点,身体却在颤抖着,眼泪没忍住涌了出来,却又骄傲地不肯吭一声。他的面子本就被削薄了,跟对方之间加上这个车祸,当然就更是对方想走就走。

  鹤弋还真没思考过自己的言语伤人,只是疲倦不堪地入睡。第二天醒来看到爱人眼角的泪痕,才知道封顽煜还是在自卑。对方的歇斯底里因为身体残废就更加重,坏脾气只不过是小刺猬身上最后的庇护,他如果真的要把爱人身上的刺剥光该怎么办。鹤弋心疼地低下身,一点一点地把对方的泪痕拭去。怎么会不爱他。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封顽煜睡醒,就被他推到了休息室,静静地看着电视。鹤弋又找了各种花样来哄他开心,乐高、积木玩具,甚至芭比。封顽煜嗤笑一声,推开这些不予理会,又拿起数位板一心绘画了去。

  鹤弋望着他的状态渐渐好转,就出了休息室。一边隔着玻璃望着他,一边给亲弟弟打电话。鹤戈在电话里也是对他冷嘲热讽,却最后还是同意与他一起对父亲进行抗衡。车祸是他父亲做的,目的就是封口。让一个嫡出的儿子死于车祸,再让天赋异禀的小儿子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业,却忘了这个小儿子在乎的,只有他那个哥哥。

  打完电话进去,鹤弋哄着封顽煜,看他做的画。封顽煜指了指自己的设计,边跟他解释核心部分的理念原因,甚至还有一些小思路。角落里却画了个包子模样的小鹤弋,“这个是你,是不是很可爱?”

  鹤弋无奈,翘起了嘴角。那个小包子大小的自己正在抱着西瓜乱啃,可爱至极。“你合作方不会责怪设计稿上出现毫不相干的内容?”

  “这有什么。”封顽煜不以为然,“我还需要再精修一会儿,下午的时候我帮你上药,前几天确实心情不好,打得狠了。你屁股那里…破皮的地方还撑得住吗?”

  鹤弋轻轻摇头,“你只要不打在其他地方就好。身上肉薄,不抗毒打。”

  封顽煜懒得被愧疚追上,只是道,“你要记得反抗,随便抓个东西砸在我头上,像你小时候那样狠…就好。”

  鹤弋受不了他这样反复强调,“要是我们调个如何、你就不会——”

  “我不会。”封顽煜死盯着他,眼神里带上了些怒意,“我根本不会主动出手,我对待他人只有一报还一报。”

  鹤弋抿唇,过了几秒才迟迟回他。“你要这么恨我,又何必说爱我。”

  封顽煜苦笑着,“你一定要死争着这个?我都爱你到了想和你共度余生,你还在纠结和犹豫我为什么会如此痛苦?”

  鹤弋摇头,“因为………我也爱你。”

  封顽煜一瞬间的怒火像是突然消散了,他有些语塞,过了一会儿喃喃道,“那你——”

  “我在小的时候就喜欢你。”鹤弋一五一十地说,“因为我犯贱,我喜欢你,就想追着你走。”

  封顽煜盯着他,“那你就该知道,爱不应该是——毒打、折磨,欺负、羞辱。”

  鹤弋苦笑,“在我身上都受了一遍又一遍了,你是想说我在教你什么是爱,又自己亲自一一受教吗?当然是自讨苦吃。”

  封顽煜瞟了他一眼,“有办法早点休息,就休息吧。你已经开始说一些自怜自艾的话了。”

  鹤弋叹了口气,“我就在这个沙发上躺会儿,你随时叫我。”

  封顽煜望着疲乏的爱人,轻轻点了点头。

  在对方睡的过程中,封顽煜就叫了护士,自己艰难地一点一点起身,挣扎着去在两个双杠之间试图走路,疼到惊声尖叫。他极度痛苦地一次又一次摔倒再爬起,整个人崩溃得不行。宁可死了算了。可是死了…就能有小鹤陪在身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