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过来!”尧清越头昏脑涨, 身形踉跄,不得已扶住身后木质太师椅, 借着手臂的支撑力,才没立即倒下。
“我只要一夜,其他我什么都不求。”有苏月往前一步,双颊绯红,眸光荡漾,干着与她羞涩表情完全不符的事。
识海当中, 花玉容出声警告道:“有苏月,不要犯傻。”
有苏月无法屏蔽花玉容的声音,只能老实回答道:“姐姐, 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说罢,她低低道了一句抱歉,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凝神丹塞入口中。
姐姐的魂魄比她更加强大,大多时候只要她想, 随意可夺取身体控制权。
但她偶然发现,只要她意志坚定,就算是姐姐也无法控制她的身体。这凝神丹刚好可助她提神注意力。
脑海中属于花玉容的声音渐渐变得低不可闻, 有苏月顿了顿, 才慢慢走向一旁的立式荷花灯。
荷花灯造型逼真, 粉色花瓣是琉璃制的,中间燃着灯芯,流光溢彩,十分漂亮。
她揭开莲花灯的罩子, 挥手洒下药粉。药粉触火既燃, 一股青烟袅袅升起,客房里骤然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味。
尧清越望着那袅袅青烟, 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惊疑不定道:“你……下了什么?”
有苏月眼睫颤了颤,回头看她一眼,娇羞不已道:“这是狐媚香。”
狐媚香有催情功效,而她想让自己拥有一个完美的成人礼。
尧清越难以置信道:“你……你何必如此!”这具身体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有苏月如此死心塌地一定献身给她?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苏月瞳孔中闪过一丝迷茫,想起对方第一次救她时那潇洒不凡的身姿,就仿佛着了魔。
明明相处不过几日,她对他了解只是寥寥,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和他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这大概叫做一见如故?”有苏月甜蜜道。
尧清越喃喃自语:“这姑娘真没救了。”
而更加糟糕的是,随着狐媚香的燃烧,她现在除了手脚发软,身体深出还传来一阵阵的酥麻感,甚至不受控制地出现某种生理反应。
尧清越夹紧双腿,死死捏住木质椅背,姿势有如憋尿,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有苏月红着脸,侧身摘下头上花冠搁在一旁梳妆台上,漆黑的长发如瀑披在肩头,更显得小脸俏丽,如花一般娇嫩。
她慢慢褪下衣袍,露出雪白里衣,往尧清越那里走了一步。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报警了!”尧清越眼见自己就要清白不保,用尽浑身力气大吼一声,俊脸上满是大汗。
有苏月闻言不由顿了顿,迷惑道:“报警是何物?”
“我、我要报官!”尧清越重新大吼一声,希望唤回有苏月的良知,悬崖勒马。
有苏月捂住嘴娇笑,被尧清越逗乐了:“你要报哪里的官?人间的官可管不着狐族的事。至于狐族……”
她勾勾唇,道,“我有苏月既是王族,难不成,你还想朝我娘亲告状不成?你猜我在这儿,我娘知不知道?”
尧清越绝望了,她虽没亲口问过狐王,但九公主提前离席出现在这儿这么久,都没人上门抓奸,就能猜出狐王的态度是默许的。
狐妖是母系氏族,女性才能继承王位,根本不觉得自家女儿和一个男人春风一度算个什么事。
如果尧清越是个正常男人,这自然没什么问题。可她尧清越是个正儿八经的女人,她接受不了!不对,就算她现在是个正常男人,也无法跟一个没见过几次面,差不多是陌生人的家伙发生关系。
她办不到。
“公主,你一定要将事情做绝吗?”尧清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脑子清明,在这挣扎的几分钟里,她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终于能够破釜沉舟了。
对方给尧清越的答案是再次靠近一步。
尧清越再次深吸一口气,突然拔出自己的本命宝剑,剑刃噌地一声出鞘,带来经过千锤百炼,气势万千的锐气,逼人的煞气。
她横剑立在身前,果然见有苏月吓破了胆,脸色发白后退一步。
有苏月小脸苍白,嗫嚅道:“永安哥哥,你真的要拿它对着我吗?”
尧清越顿了顿,俊脸上突然露出个洒脱的笑容,摇头道:“错不在你,是我错了。”是渣男太会甜言蜜语,欺骗无知少女的感情。是她犹犹豫豫,总是不敢对自己下狠手。
而今天,她就要破釜沉舟,亲自终结这个错误!
尧清越手腕一动,手起刀落。
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剑气令有苏月浑身一震,下意识闭上眼睛。
雪亮的剑光就像一道明亮的闪电,刺的人眼皮生疼。有苏月还没睁开眼睛,耳畔就蓦地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的她耳膜剧痛。
有苏月睁眼,瞬间对上尧清越的面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身体完好无损,没有受伤,刚才究竟怎么回事?
她表情一时有些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尧清越原本泛红的脸蛋这会儿有些发白,□□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牙齿咬紧唇畔,用力到咬出了鲜血,嘴角缓缓流下一丝猩红。
尧清越舔了舔嘴巴,口腔里尝到一丝浓重的铁锈味。她露出一个虚弱而释怀的笑容。
“我留着这孽根有何用?不如早早去了。”语气平常,像在说一件寻常事。
有苏月心神俱震,目光不敢置信落在地面上,看到某个不知名物体,身体更是抖得如同帕金森。
她伸手指着地上那坨东西,纤细的手指颤抖,目光上移,落在尧清越鲜血如注的下半身,只觉天崩地裂。
他宁愿自宫,也不愿意与她……
整个人受不了刺激,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尧清越夹着腿意图给自己止血,疼得直抽气,望着地上的有苏月,脸色发白地叹了口气。
她这个受了重伤的人没晕倒,完好无损的这个人反倒晕了。
然而狐媚香是解了,麻药的药效还在,随着鲜血流失,体表温度下降,尧清越觉得自己的情况不太妙。
侍女们得了吩咐,就算客房里闹出再大的动静都不能过来打扰,务必要等第二天。
尧清越感觉眼前的世界渐渐天旋地转起来,四肢百骸的力量也逐渐流失。
却在这时,倒在地上的有苏月眼睫动了动,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跪坐在地上,扭头侧身,看向地上那团不明物,表情非常奇怪。
然后不等尧清越出声,有苏月站起来,慢悠悠走到她的身边,弯腰俯身。
雪白的面孔靠得很近,可以模糊看到对方冷静的黑瞳。尧清越出神地想,这不像是平常的有苏月,难道是因为受惊太过,性情大变?
花玉容望着她,红唇微启,隐约是个嘲讽的笑容,她道:“尧清越,你可真厉害。”
尧清越怀疑是自己快要昏厥前产生的幻听,晕倒之前,想着有苏月对她的执着,回光返照般地抬起胳膊,手指死死掐住对方的手腕,死不瞑目道:“不要……把那东西接回去!求你!”
说完这句话,她眼睛一闭,瞬间倒在地上。
花玉容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表情才好。眼神落在旁边的不明物上,嫌弃地蹙了蹙眉,视线一转,重新回到尧清越身上,一时有些啼笑皆非。
她真没想到,尧清越竟会对自己下此狠手。
大概有苏月也不通,竟然有人会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吧。
她清楚有苏月的险恶用心,她被花永安欺骗利用,真心错付,她就要让她这个花家人也切身体会一遍。
然而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与有苏月成了一体双魂的姐妹,而尧清越,也保持了自己原本的性子,她甚至记得自己是个女人。
至于她为何会与有苏月一体双魂,那是她体质特殊。可尧清越……她略感兴趣地笑了笑,纤细的手指勾缠着尧清越一缕汗湿的长发,最后伸手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掐了一把。
有苏月心魂俱震,导致幻象在她眼前破碎。她这才恢复了所有记忆。而尧清越,也在她面前恢复了本来面貌。
***
尧清越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幽幽睁开眼睛。瞳孔逐渐由迷茫变得清醒,然后瞬间瞪大,伸手往下一掏,□□空空荡荡干干净净,只包着厚实的纱布。
尧清越□□一痛,心中一喜,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谁知道啊,她想干这种事情多久了?要不是怕疼,她早就手起刀落了。
要不是因为有苏月的逼迫,她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而且,对方还算有良心,没把那玩意给她接回去,省得她再痛一次。
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打断了尧清越的思绪。一道雪白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对方端着药碗走过来,坐在她的床边。
尧清越警惕得拿枕头搁在自己跟前,意图隔绝有苏月:“干什么?”
花玉容扫她一眼,挑了一下眉毛,慢条斯理地搅着药汁,云淡风轻道:“看不出来?喂你喝药。”
说罢,拿起调羹就要往尧清越嘴边递。
尧清越浑身一凛,慌忙抢过药碗,不顾药汁滚烫,忍痛一饮而尽。
砰地一声将瓷碗砸在旁边的茶几上,伸手往门口一指,强作冷酷道:“你可以走了。”
花玉容双手环胸,漆黑的眸子上下审视着她,瞧得尧清越身上发毛,忍不住道:“你看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根本不能算个男人,已经不能再给你幸福了。你是不是可以死心了?”她努力缓和语调,目光真挚,言词诚恳。
她就不信她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有苏月还要揪着她不放!
“我不介意。”
尧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