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高大男子一招手,所有人闻声而停下手中的动作,玄臻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手整了整凌乱而沾满枯草的衣衫。

  那有金丹修为的男子看着玄臻冷笑一声,然后抬着下巴开口道:“明人不做暗事,我乃碧峡峰孟申,如果想要报仇,来找碧峡峰找我便是!”

  孟申话落,便带着碧峡峰的一众弟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此地,而不远处路过的紫霄宗弟子,也一应散去。

  玄臻用刀支撑着身体,在原地站着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一步一步走到最近的飞禽停放点,乘坐白鹤回到了凌霄殿。

  本想偷偷钻进房间,换衣服处理淤伤的玄臻,却没想到林修砚就坐在桌边等他。

  “呃,师尊......”

  看着玄臻嘴角处的淤青,以及凌乱的衣服,林修砚眉头微皱,一个闪身便到了玄臻身前。

  林修砚迅速抓起玄臻的胳膊,撩开玄臻的衣袖,入眼处是大片大片的青紫。

  还没等玄臻将被林修砚抓着的胳膊缩回来,林修砚又上手,直接扯开了他的衣领。

  同样是大片大片的青紫,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谁打的。”林修砚眼中寒冰与怒火交织。

  “摔......摔的。”玄臻垂下头,声音如蚊子嗡鸣般大小。

  这鬼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不过,在外面打架打输了,回来还要向长辈打小报告的话,简直又怂又孬。

  大不了,以后有实力了,揍回去便是......

  见玄臻不肯说,林修砚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准备了一桶药浴,将玄臻扒光后扔进了浴桶中。

  “噗——”

  玄臻从水里挣扎着钻出来,吐掉钻进口中的苦涩药水,然后使劲揉搓被药水侵得有些发麻的嘴巴。

  玄臻刚靠在浴桶边后,一只大手便落到他的肩膀,给他揉着淤伤。

  “师尊,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感受着一路一滑已经落到他腰间的手,玄臻脑门一个激灵,将林修砚的手抓住,转头抬眼看向林修砚一脸认真道。

  林修砚看了一眼玄臻后背的淤伤上,然后又看着玄臻的眼睛道,“到底是谁打的?”

  玄臻刚想开口糊弄过去,他便感觉眼前一花,脑袋一阵眩晕胀痛,也不知道眩晕了多久,玄臻视力恢复神识清明起来。

  接下来,林修砚默默地为玄臻揉按淤伤,“感觉怎么样?”

  “手足发热,四肢发胀。”玄臻回道。

  林修砚开口道:“这药浴之中加了很多天材地宝,不仅可以化瘀止痛,还可以疏通经脉,达到锻炼体格,柔韧肌理的效果。”

  “有劳师尊费心了。”

  林修砚又抓起旁边篮子里的灵草,往浴桶中撒了一些。

  或许是药浴太过温暖舒服的缘故,又或许是林修砚揉按手法很是轻柔舒适的缘故,玄臻感觉眼皮越来越重,竟然直接在浴桶之中睡着了。

  感受着玄臻浅淡绵长的呼吸声,林修砚将玄臻从浴桶中抱了起来,为玄臻穿好中衣后,将玄臻塞进床上的被子之中。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玄臻,然后将目光落在玄臻嘴角的淤青处,林修砚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林修砚走出房间外,缓缓合上房门,趁着夜黑风高很多人都入睡了的好时机,提着冰魄剑出了一趟门。

  一整晚上,碧峡峰都处于鬼哭狼嚎和火光通明之中,临近天亮时才消停下来。

  太阳还未从地平线上升起时,林修砚才提着冰魄剑回到凌霄峰,将剑放到桌上后,钻进被窝将还处于熟睡中的玄臻抱住,然后闭上眼睛。

  日上三竿,玄臻才从睡梦中醒过来,却不知外面已经吵翻天了。

  身上的淤伤还是很疼痛,但与昨日相比,已经算是非常轻微了,伤处还被人涂了药膏。

  玄臻穿好衣服出门而去,还没走出几步,便在走廊中看到同样鼻青脸肿,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玄墨。

  玄墨看着玄臻冷哼一声,然后跛着腿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看着这样的玄墨,玄臻心底有些疑惑。

  他这幅惨样,是被一群修为比他高的弟子围殴的,难道玄墨师叔也被人群殴了?

  怀着这样的疑惑,玄臻向着凌霄前殿走去。

  凌霄殿内,林修砚正端坐在主座上,手中端着一杯茶在品,并时不时的抬眼看向凌霄殿中所站的陆离。

  陆离恭敬行礼道:“林真一,碧峡峰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绿衣长老要将他那弟子孟申逐出师门,还要废了孟申的修为。”

  “哦?”

  林修砚眉头微挑眉,然后继续道,“将为自己出头报仇的弟子逐出师门,还要废掉自己弟子的修为......丝毫不顾及师徒情分,也确实是这个道貌岸然的渣滓,能干出来的事。

  毕竟,这人将颜面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一个不受重视还让他颜面扫地的徒弟,在其眼中比草还轻贱。”

  突然想起上辈子之事,林修砚冷笑不止。

  曾几何时,那个人也这般对待过他,甚至还要绝情绝义......这辈子他没有走老路,倒是又有人,承受了和他同样的苦。

  沉默一瞬,林修砚又开口道:“陆离,我们去碧峡峰一趟。”

  陆离一脸古怪的看着林修砚,“林真一,你真的要去吗?”

  其实陆离还想问林修砚,记不记得昨天晚上才揍完整个碧峡峰的人......肇事打人者又光明正大的跑到碧峡峰去,是不是太招仇恨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