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臻在想什么?”

  刚领了任务回到居住的茅屋的玄臻,还没有从叫林修砚哥哥这件让人纠结的事中走出来,便听到林修砚略微低沉的嗓音。

  玄臻抬起头,便看到林修砚右肩上扛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来的梯子,正站在他身前。

  仿佛看出了玄臻的疑惑,林修砚开口解释道:“屋顶破了,前两天还漏雨,我从隔壁张大叔家借了梯子,打算用茅草把屋顶补一下。”

  说着,林修砚还指了指墙角堆着的干茅草,这些都是今天早上,他从山林采回来的。

  “林......”

  玄臻正想直呼林修砚名字时,一名身着褐色粗布长褂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把铁锤从栅栏外进入院中。

  玄臻只好及时改口,脑袋微低,“哥哥。”

  林修砚见此眼睛微眯,伸出空着的手揉了揉玄臻的脑袋,玄臻条件反射的想把那个手臂给扯下来用刀剁了,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做冲动之事。

  “阿臻最近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仿佛看出玄臻临近爆发边缘,林修砚收回了那只逾矩的手。

  “是啊,看来玄小哥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张大叔一脸朴素真诚的笑容,他走上前来,看向林修砚问道,“林小哥,你看看这个用得上不?”

  “用得上,多谢。”

  林修砚将梯子搭好,又从张大叔手中接过铁锤,便轻松爬到屋顶上,拿着从村中铁匠那里取来的钉子,开始敲敲打打固定屋顶的椽材。

  玄臻也没有闲着,他在下面给林修砚递茅草等材料,一下午的时间,破旧的茅屋便焕然一新,从外面看上去颇有一种归田园居的闲适感。

  玄臻重新编栅栏时,林修砚去村中一户村民家,挖了几颗紫芍药回来。

  “这是什么?”

  林修砚回到茅屋时,便发现家中多了一个看上去像汤圆一样白乎乎,浑身毛茸茸的小奶狗,小奶狗有些认生,缩在床上看着林修砚瑟瑟发抖。

  “钱大娘家的狗生了一窝,说是养不了那么多,便送了一只过来。”玄臻蹲下身来,伸出手在床边边逗弄小白狗,有些疑惑不解,“怎么突然就发抖呢,是屋子里太冷了吗?”

  玄臻将小狗抱在怀里,尽量让小狗暖和一些。

  林修砚将手中的芍药放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神色冷冷地盯着缩在玄臻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东西。

  小狗抖得越发厉害了,不住的往玄臻衣服里钻。

  玄臻又想起快到饭点了,他现在得离开一会儿,去隔壁张大娘家的厨房帮忙。

  他们住的茅屋没有灶台,这段时间,他和林修砚都是在隔壁张大娘家解决的三餐。

  住别人的,还吃人家的,玄臻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每到饭前,他都会主动去帮张大娘打下手。

  想到这里,玄臻径直走到林修砚身前,将怀中的小白狗往前一递。

  林修砚满脸错愕地看着那被玄臻双手递到他面前的小奶狗,仿佛是中了什么邪术一样,他也下意识地伸出了双手。

  指尖温温软软的触感,让林修砚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可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玄臻已经将这只小奶狗塞进了他手中。

  林修砚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向小奶狗的清澈眼睛,一人一狗四目相对。

  玄臻拿起地上装着野蘑菇的篮子,再次转过身来的一瞬间,正好看到了让他觉得是奇迹的一幕——林修砚,那个向来阴沉的大徒弟,正浑身僵硬得像是一座雕塑一样的抱着小奶狗。

  而林修砚的脸上,带着浅到几乎不能被察觉的微笑。

  这微笑看上去很平静,甚至连唇角都没有上扬,却让玄臻实实在在感觉到,这是从心底透出来的笑容。

  “它叫什么名字?”

  林修砚的问题,让玄臻从出神中清醒过来,然后他又怔了一下。

  名字?

  呃......这个,他还没有想过,应该说,他根本就忘了还有取名这回事......

  “叫小白吧。”憋了半天,玄臻只想到了小白这两个字。

  “哦……叫狗剩什么的,不挺好养活的吗?”林修砚瞥了一眼玄臻,将小奶狗往怀里紧了紧,伸手摸了摸柔软的狗头,淡淡的开口道。

  玄臻闻言一阵窒息。

  ------题外话------

  狗剩是我过不了的梗。

  卷2:第三百零八章 农家生活

  玄臻又想起了,林修砚父亲给他取的林龘林靐飝,又看了看被林修砚唤作狗剩的小奶狗,站在原地一阵沉默。

  似乎,暴露了什么遗传学上的东西......

  玄臻很少看到林修砚这么高兴,是那种由心而发的高兴,有些不忍心否定林修砚的意见。

  “那就叫狗剩吧。”玄臻僵硬的点了点头。

  玄臻发现大徒弟好像很喜欢狗剩,林修砚就好像发现了新天地一样,对着狗剩一阵揉一阵捏,连去张大叔家吃饭时,都将狗剩抱在怀里不肯撒手。

  “把狗剩先放下,快去洗手,马上就要开饭了。”玄臻端着凉拌小菜,从厨房中出来,对着还在那里玩狗的林修砚道。

  林修砚瞬间收起脸上的微笑,将狗剩放在地上,洗完手后面色严肃的端坐在桌边,乖乖等着开饭。

  狗剩如获大赦,迈着被揉捏得发软的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跑开了,离林修砚远远的。

  等张大叔和张大叔的儿子从外面回来,一桌子人人到齐了,便开始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