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臻随便拉了一个路人问话,那路人先是一脸惊艳,随即结结巴巴哆哆嗦嗦的解释了昨夜发生的怪事。

  原来,缙云城所有六十岁以上的普通老人,都在一夜之间死光死绝了,总共死了差不多两万多三万人口,现在整个缙云城的普通百姓中,只有六十岁以下的中年人和年轻人了。

  而那些挂白布的人家,都是家中有老人死去正在奔丧的人家。

  可以说,自此之后整个缙云城,又多出了一桩恐怖的灵异传说,缙云城中的人活到六十,都会搬离出城去其他地方定居。

  林修砚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即垂目沉思,他没有想到,那七星灯就仅仅燃了那么一小会儿,居然就消耗了那么多生机,造成了这么多人死亡。

  真是一种耗命的恐怖玩意......

  玄臻和林修砚回到林府时间,林府也有不少老嬷嬷和下人逝世,正在处理后事。

  林修砚给鄱阳城的林阳修书一封,言林锴留下一封书信,便出门游历寻找复活他娘的方法去了......在林阳回缙云城的几天,林修砚一直待在钱庄帮忙处理事务。

  “修砚,你父亲真的走了?”林阳看着手中的信件,有些惊讶道。

  林修砚看了看那封他伪造林锴字迹与口吻所写的信件,随即点了点头,“嗯,所以林家家主之位,林家的生意,还有整个林家,全部要仰仗二叔了。”

  林阳嘴巴微微阖动还想说什么,林修砚开口打断他,“二叔,我和师尊明天早上,便会启程回西境了......不知能不能,在钱庄提一笔灵石?”

  “要多少?”林阳顺口问道。

  林修砚想起之前玄臻毁太清大殿的行为,沉默一瞬,“五百万灵石......越多越好。”

  林阳虽然有些疑惑林修砚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却还是下去为林修砚准备这笔灵石去了,五百万灵石,即便是对于做钱庄生意的林家,也不算是什么小数目。

  甚至可以说,一旦提走这么多灵石,林氏钱庄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亏空的危险状态,算是伤筋动骨了。

  在当天下午,林修砚又去了一趟医谷,玄臻发现返回来的林修砚,脸色有些苍白虚弱。

  林修砚走到门口时,差点被门槛绊倒,玄臻伸手将其扶住一脸担忧道,“修砚,是身体不舒服吗?”

  “无事,只是有些累了,泡个澡睡上一觉就好了。”林修砚站直身体,若无其事的开口道。

  玄臻看着林修砚进屋的沉重步伐,总觉得大徒弟有事在瞒着他。

  另一边,林修砚走进房间,叫下人打来满满一桶热水放在屏风后面,便开始脱衣服。

  浴桶很大,深一米左右,桶里此刻正放满了热水,热水氤氲的水雾在桶面上飘荡,而在浴桶旁边的小架子上还有一些皂豆,以及一块大型的干毛巾。

  林修砚踩着桶边的小板凳,缓缓的落入浴桶之中,热水漫过他的腋窝直达肩部,林修砚舒服的眼睛微眯,略带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血色,疲倦之意瞬间一扫而光。

  此刻,他紧压眼窝的修眉优雅舒展,水汽熏得俊美的脸微微发红,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浴桶上水雾缭绕,让他看起来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梦幻之感。

  可能是因为刚取过心头血,还帮药不是师徒驱逐诅咒,实在是太过劳累,林修砚这澡洗着洗着就在浴桶中睡着了。

  看着越来越沉的夜色,玄臻估摸着林修砚已经洗了一个时辰不见出来,屏风后面也没有任何水花的动静,便上前去准备看一下。

  “修砚,你洗好了没?”

  玄臻走到屏风后面,便发现躺浴桶里的林修砚,闭上眼睛呼吸平顺浅浅,分明是早已入睡的模样。

  玄臻不禁无奈一笑,毕竟还是一名十多岁的孩子,这些天又经历了如此多的的事情,虽然面上看起来满不在乎,心底不知道有多疲倦悲哀。

  玄臻弯下腰,伸出手搭在林修砚聚着水珠的肩膀之上,准备将浴桶之中的林修砚抱到床上去睡。

  然而下一秒,正处于沉睡中的林修砚浑身一震,眼睛猛然睁开,随即伸出手抓住玄臻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就这么一拉。

  哗啦!

  还没等玄臻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整个人栽进浴桶之中,顿时水花四溅。

  卷2:第一百八十七章 回程

  猝不及防的狠狠呛了一口水,玄臻伸出手便扶住身旁最近的浴桶边缘,从水里钻了出来。

  玄臻刚脱离洗澡水,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便被警惕心爆棚的林修砚,条件反射的一手肘勾住脖子,从背后死死的锁在身前处动弹不得。

  被扼住咽喉的玄臻抓住林修砚的手臂,手指甲没入胳膊传来的疼痛,才将林修砚彻底唤醒过来。

  当林修砚回过神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见呼吸不畅的玄臻已经因为缺氧而变得面色发青,林修砚默默的收回了胳膊,玄臻才浑身瘫软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等玄臻缓过气才发现,他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被林修砚抱在怀里,而脑袋就枕在林修砚的心口处,抬起眼睛便能对上林修砚低视的目光。

  林修砚低头看着被自己锁在怀中的玄臻,氤氲的水汽给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朦胧水雾,他抿了抿唇开口:“主动投怀送抱,没想到师尊竟如此热情。”

  玄臻:“......”

  天知道,他只是想抱大徒弟到床上去睡啊,躺浴桶里就这么睡一晚上,即便修士身体好,第二天也不得生病?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修砚不做出些什么回应,岂不是辜负了师尊的美意。”

  玄臻:“???”

  他呆呆的看着林修砚,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脸上,而脸上的水珠则顺着白皙的脸颊,一直汇聚流淌到下巴上,最后又滴回水中,荡开一圈涟漪。

  以林修砚的角度,看到的又是另一幅景色,玄臻抬起头眼神迷茫的看着他,睫毛上还沾染着晶莹的水珠,更显得唇红齿白。

  林修砚不禁轻咽了一口口水。

  该死,玄臻又不是女人,他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想他两辈子,都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思,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为什么看到玄臻会这样?

  他一定是疯了。

  深呼吸一口气,林修砚脑中的理智占据了上风,还是将心底那股子冲动给压了下去,“师尊不要这样看着修砚,修砚好歹也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