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锴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用玄臻献祭神灯,而是站在原地看向林修砚:“祭品的修为越高,效果就越好,而你师傅刚好又撞破了这件事,我也就只好这么做了......还要谢谢修砚你做的这一切,你娘她很快就能醒过来。

  不要白费功夫,由七星灯这样的神器作为阵眼,天罡北斗大阵无人可破,你是进不来的,除非有比七星灯品阶更高的神器......”

  还没等林锴话落,他整个人就呆在了原地。

  林修砚整个人变成如镜像的幻影,消失在由灯盏摆出的天罡北斗大阵外,随即出现在他的眼前不到半米处,与他对视着。

  淡淡的瞥了一眼林锴,林修砚低头看向一旁地上摆成北斗模样的七个灯盏,伸出右腿一脚便踢翻了破军位的七星灯。

  七星灯摔倒在地上,灯芯从灯盏中掉落出来,金色的火焰顿时熄灭,而四周的摆成天罡北斗大阵的所有灯盏,在这一瞬间也尽数熄灭。

  空中汇聚来的生机,在七星灯熄灭后尽数又退回缙云城,整个世界重归夜晚该有的平静。

  林锴僵硬的转过脖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七星灯,整个人顿时跪在地上,处于疯狂与崩溃的边缘。

  “不~!”

  然而,恁他颤颤巍巍的扶起七星灯,将灯芯重新放进灯盏,怎么用灵符都再也点不燃七星灯了。

  对于同一个人,七星灯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不然,在凌霄打断重天用无数人的性命生机复活清黎后,便会用自己的毕身神力和天下对战神的信仰,作为灯油去复活爱人清黎了。

  林修砚走到躺冰层上的玄臻和容与身边,久久的看了一眼容与。

  和想象中母亲的形象有很大的差别,但依旧看着让人无比亲切,很是让人留恋呢......

  随即,林修砚长长呼出一口气,抱起了地上的玄臻转身离开这片冰湖,他走到了天罡北斗大阵之外,身后便传来了林锴的狂笑。

  然而,细微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响起,林锴抱着容与的尸体长眠于长白山天池。

  林修砚止住脚步,闭上了眼睛平复一下心情,随即慢慢睁开,“结束了。”

  这声音极为淡漠冰冷,就好像在他身后冰层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并不是他的父母血亲,只是两个陌生人。

  救出玄臻后,林修砚并没有乘着雪椛离开这里,而是抱着昏迷不醒的玄臻坐在冰层之上,抬头看着头顶夜空中的北斗七星,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了一整个晚上星星。

  第二天,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驱散了一个月降雪的严寒,给整个冰雪大地带来新的光彩。

  玄臻慢悠悠的从他怀里醒过来,林修砚感觉怀中的人动了,才低下有些僵硬的脖子,面无表情的和玄臻对视上。

  “师尊可真是厉害,堂堂一个化神修士,又这么轻易的栽在别人手里。”

  林修砚的话,让头晕脑胀恍恍惚惚的玄臻,彻底清醒过来,脑海中回想起他昏倒之前的事情,猛得坐起身。

  ------题外话------

  上辈子林修砚没有回缙云城,林锴是怎么进圣殿的?

  我解释一下这个疑问,上辈子时林锴是在林修砚二十七八时举行的复活仪式,而这辈子林修砚只有十七八岁,提前了十年时间,也就是上辈子时林锴是在下一个十年的寒季进入世外雪源和圣殿的。

  两辈子的时间差,让林锴有充足的的时间,想出了进入圣殿的又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冰灵根修士献祭。

  冰灵根献祭,圣殿的禁制会有一小段时间的运转短路,林锴借着这个时间进入圣殿。

  至于世外雪源,林锴一直能进去,因为他有很多容与给他的冰灵珠,容与是雪族最后一个人,容与也带他进过很多次世外雪源,并告诉过他很多东西。

  上辈子复活仪式,不仅失败了,还害了缙云城所有人。

  至于长白山,还有天池......原谅我取名废,懒得想山脉的名字,不要和现实联系起来啊,全是瞎编的。

  卷2:第一百八十五章 神与魔的区别

  “林锴他要......”

  玄臻站起身来,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以及不远处满地的灯盏和两具躺地上的身体。

  看着熟悉的衣物,玄臻慢慢走向躺在天池中间毫无生息的两人,待靠近差不多五六米距离能看清楚两人的模样时,愣在了原地。

  林锴,就这么死了?

  那个白裙白发的女子,又是谁?

  在他昏过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尊在看什么?”就在玄臻疑惑时,林修砚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这声音让玄臻从疑惑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身过身去抬起眼睛,便与林修砚毫无波澜的眼睛对视上了。

  这种时候,玄臻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沉默一瞬后开口道,“节哀。”

  “师尊认为我很痛苦,很哀伤吗?”林修砚看着玄臻,缓缓地开口道,“或者换一句,师尊认为我应该很痛苦,很哀伤吗?”

  看着林修砚平静的脸,玄臻突然说不出话来。

  “我确实该痛苦,也该哀伤,因为躺在那里的是我的父母。”林修砚看向天池冰层中间躺着的两人,然后继续开口道,“毕竟,这样才是一个孝子应有的作为。”

  玄臻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林修砚,听着他讲话。

  “但是我不痛苦,也不悲伤......我想,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儿子。”林修砚的眼睛里波澜不惊不喜不悲,“像其他人一样痛哭流涕,我做不来。”

  林修砚的话落下后,这片高山天池,有着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修砚突然开口问道,“师尊,你知道神和魔的区别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问题,玄臻有一瞬间的懵愣和茫然。

  在一个多月前,他们在铁门扇沙梨园看神魔传戏曲时,林锴也问过他这个奇怪的问题,不知为何,林修砚这个时候又要问他同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