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泊岩找出药箱,拿碘伏出来给林忱胳膊上的擦伤重新上药。

  林忱看刘泊岩低下头时线条优越的鼻梁,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才意识到虽然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但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互诉过情意。

  今天太突然,没有时间提前准备,林忱也是因为车祸才临时起意,不然他定要买个大大的钻戒,单膝跪在刘泊岩面前跟他求婚。

  就是不知道刘泊岩会感到惊喜还是害羞,总之是不会拒绝他的吧。

  回来路上林忱就在手机上下单了鲜花,但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一直没有骑手接单。

  涂完药他又偷看了一眼,还是在等待骑手接单,急死个人了。

  “饿不饿?”刘泊岩把药箱放回去,出来问。

  林忱摇了摇头,把手机扔到旁边,咬咬牙决定不用鲜花了。

  他拍了拍沙发,让刘泊岩坐下来。

  刘泊岩身影顿了下,但还是走了过来。

  他刚坐下,林忱就紧张得跟什么一样,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清晰的心跳声。

  淡定,淡定。

  他在心中小声安抚,让心脏停止乱跳,不然告白的话该说不出来了。

  林忱半天没说话,刘泊岩也没催促,就静静坐着。

  他身上还穿着白天工作的西装,一直没换下来,此刻刘泊岩似乎才觉出难受,伸手扯了扯领带,摘下来扔到茶几上。

  “那个,我有点话想跟你说。”林忱开了个弱弱的头。

  刘泊岩看他一眼:“嗯。”

  “其实我已经想很久了,”真要说出口时林忱还是有点扭捏,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又偷偷深呼吸一下才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之前误解了很多,包括你对我的感情。”

  刘泊岩看着林忱。

  要说的太多,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先动心的是他,扰乱告白计划的是他。

  说酒后主动制造乱性的是他。

  说齐烨回国后忐忑不安的是他。

  说误会刘泊岩还喜欢齐烨,甚至担心被分手的是他。

  说很爱刘泊岩,想跟他过一辈子的是他。

  林忱闭了闭眼,觉得这些都可以交给未来慢慢说,现在最主要也是最想说的其实只有一句话。

  “你要分手可以,但齐烨不行。”

  “我们结婚吧。”

  刘泊岩和林忱同时开口,等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后,林忱大大的“啊”了一声,然后倏地站起身,仿若天崩地裂般地看着已经呆滞的刘泊岩:“你说什么?分手???”

  刘泊岩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谁要分手啊!你要分手?你想跟我分手?”林忱快要疯了。

  “不,不是,”刘泊岩像老旧的机器,此时才勉强重启成功,但依旧存在卡顿,“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跟我分手?!”林忱已经失去理智,满脑子都是刘泊岩说的分手可以,什么可以?分手?刘泊岩竟然想跟他分手!

  刘泊岩俊朗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裂痕,凝滞了几秒,忽然起身走向卧室。

  在林忱看来这是用行动在证明决心,没准去卧室收拾他的行李了,上一步提分手,下一步就把他赶出家门!

  林忱火冒三丈的同时又悲痛欲绝,愤怒和伤心同时向他袭来,心脏都碎了一地。

  这时刘泊岩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的正方形绒盒。

  林忱碎在地上的心顿了下,看着刘泊岩手指紧紧攥着绒盒,站到他面前,薄唇紧闭,眉眼都透露出紧张。

  “这,这是什么?”林忱大脑发懵,舌头不听使唤地结巴起来。

  刘泊岩打开绒盒,因为手有点抖,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才打开。

  “我前几天就买了,不知道你喜欢哪种,但钻戒总归是一种仪式感,所以就挑了最贵的。”

  他说完才想起来这时似乎不应该站着,于是连忙单膝下跪,仰起头,一双长得本该薄情的眼睛此时却深情注视着林忱。

  他喉结动了动,思索很多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现在却不经过大脑就直接说了出来:

  “林忱,你是我出生后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也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朋友,更是第一个让我开心也让我难过的人。在还没学会写自己名字的时候,我就已经会写林忱这两个字了。有时我会有种错觉,仿佛我的出生就是为了用来爱你,我的性启蒙是你,第一次梦遗也是你,那个时候我就想过要娶你了,这辈子我只想和你一起度过,我的未来只能有你。”

  从未说过情话的刘泊岩紧张地呼吸了一下,呼出的气都在颤抖,但出口的话却是真挚且坚定的:

  “所以,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叮铃——

  叮铃——

  叮铃——

  门口不合时宜地响起急促的门铃声,林忱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喊:

  “你好,家里有人吗?”

  “你定的花到了!”

  “有人吗?”

  林忱迈着漂浮的步伐走到门口,打开门就被外卖员塞了满怀的花,对方塞完花就快步转身去送下一单了。

  关上门,林忱低头看向怀里鲜红的玫瑰花,本来准备用它求婚的,结果反被求了婚....

  他呆呆地转过身,看到刘泊岩还保持单膝下跪的姿势跪在客厅,手里举着钻戒,看起来傻透了。

  他走过去,像给自己买了束捧花一样,抱着寓意爱情的玫瑰花朝刘泊岩伸出手。

  这和预料的不一样,本来跪在地上求婚的应该是他,抱着玫瑰花等着被戴戒指的是刘泊岩才对。

  但无所谓啦,反正他们都要结婚了。

  虽说是最贵的钻戒,但款式并不惹眼,反而看起来很简约,外圈被闪亮的钻石镶满,内圈刻着他们名字的首字母。

  林忱把手举近了看,戒指忽然变得模糊,视觉被眼泪给占据了。

  他哭得浑身颤抖,被刘泊岩一把抱在怀里。刘泊岩的吻落在他耳垂上,对他轻声说:“谢谢你。”

  之后又用更低的声音说:“我爱你。”

  戒指买了一对,另一只等林忱不哭了才亲手给刘泊岩戴上,戴完后他眼眶又变红,低头在刘泊岩手指上轻轻亲了下。

  晚上他们没有做爱,林忱一直感觉晕晕的,像在梦里,总确认手上的戒指是不是真的。

  后来刘泊岩抱着他,后背宽厚温暖的触感才感觉到一丝踏实,心里慢慢泛上来些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