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内侧能刻什么,来来回回不就是那几个花样,不是两人名字的缩写就是forever love之类的词汇。蔚央在心里吐槽。

  不过,虽然心里一时无法调适好,暂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接受这戒指,但因为这个人是乐烨,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心里还是有着欢喜的,带着一丝小甜蜜,顺从地凑过去看乐烨举着的戒指,看她是选了哪个花样。

  两个戒指内侧刻的都是一样的,L·Y。

  据乐烨的解释,Y是两个人名字里最后一个字的开头字母,L自然是表示lover的缩写,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蔚央倒是觉得,这分明是乐烨故意占便宜,LY明明是她名字的缩写嘛。

  乐烨被挤兑得没办法,乖乖地顺了蔚央的意,服低认输。

  看她不甘不愿的,蔚央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要委婉表达自己对于这个突兀出现的戒指的观感。不然的话,不明所以的乐烨下一次再提出来,也是不可避免要说的。还不如早点告诉她,让她自己去好好掂量,认真琢磨两个人之间以后的生活。

  更深的依偎在乐烨怀里,蔚央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乐烨锁骨下画圈圈,专心斟酌着要怎么样开口。乐烨被她的动作逗得心猿意马的,刚刚平静下来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蔚央非常“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她蠢动的欲念,“乐烨,决定订戒指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的啊?”乐烨调整了一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躺着,“两个人不等于我们,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共同经营一个我们的家。”

  在一起选房的时候,她就开始勾勒着有一个属于两个人的家。在她心里,乐烨和蔚央,等于一个家。在布置这个房子的时候,就处处都是依据两个人的生活来的。虽然没有办法去拥有婚礼来向世俗昭示她们的感情,戒指却是必须要付予的承诺。

  “我把这当成是你对未来的期许,不过,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蔚央手指缓慢地拂过乐烨的眼角眉梢,最后与乐烨的手牵在一处,十指紧扣,“我们一起学习着怎么样去共同生活,学着彼此分享快乐承担责任,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我会接受这个戒指的,好么?”

  乐烨愣了一下,半天才回过味来。敢情蔚央现在不接受戒指的真正的原因是这个,觉得大家都还没有做好准备。一时情热轻易许下的诺言,往往大多都会被时间冲淡,只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才有可能会费尽心力去经营维持。恋爱是浪漫的,但当激情淡去,唯有理智与包容,才是决定是否能够让两个人感情长久,相互扶持走下去的关键。

  “我明白了。”乐烨露出释然的笑容,“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戴上它的,然后用它来套牢我。”

  揉揉乐烨的头发以示嘉奖,这个惊多于喜的小事故完美收尾,蔚央才想起来自己给她准备的,真正的礼物还放在包里。那份她费尽心思,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资源和关系才终于弄到手的,上次那份资料的原件。

  “我说要送你的礼物在包里,你去客厅拿来看看。”

  因为“求婚”受阻,正在琢磨要如何成功的乐烨,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掉了。带着歉意和惭愧,用力抱了下怀里的人,低头烙下轻吻,“有没有受委屈?”

  “傻瓜。”蔚央抬手圈住乐烨的脖子,蹭了蹭乐烨鼻尖,“只有你才会让我受委屈。”

  只有你才会让我受委屈,这话从蔚央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令人心迷神醉,乐烨心尖都打颤了,“求婚”受阻的那点沮丧被一扫而空,到目前为止,这基本上算是蔚央最露骨直白的示爱。“我才不忍心让你受委屈呢!”

  “别乱摸,快去看文件!”蔚央丝毫没有被糖衣炮弹击倒,拍开乐烨不安分的手,下达行动指令。

  乐烨嘟哝了两句,抱怨蔚央的不解风情,大煞风景,在蔚央飞过来眼刀后,还是乖乖的翻身下床,随意套了衣服,蹬蹬跑出去,奉旨办事。

  这一份资料和上次看到的并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是原来的复印件变成了原件,还有就是,多了从自己帐号上转出去款项的转帐证明,还多了两份文书。一张是借据,一张是收据,借据上那个公司的老总签了名,收据上盖了那个公司的财务章,空着的那一栏是应该自己来签字的。

  那个帐号上的钱都拿来付房款了的,乐烨很清楚。想起来之前蔚央问自己要了那张卡,当时只说要把相关的东西都收齐才方便办事。现在想来,肯定是她自己把钱转进去的,把别人要硬扣给自己收受贿赂罪名的惹事款子补齐还回去。

  “是你把钱补回去的吧?”乐烨望着依然光裸着身体窝在被子里的蔚央。

  “我把钱从你帐上转回去,再让他们把现金补给我。”蔚央扬扬下巴,很是神气活现,“那是你应得的奖金,哪能便宜了他们。”

  “真的?”乐烨表示怀疑,她还是觉得蔚央是自己把钱补齐了,但是又不愿意让自己有心理负担,才故意这么说的。

  “当然!你看我是需要倒贴的人么?”蔚央很是理直气壮地回,“再说了,我才不要养你,整天只会折腾人。”

  乐烨看着拥被半坐在床上,明明光裸着却一副女王出巡闲人退散架势的蔚央,嘴上喏喏应是,很是明智地将暗暗腹诽的那句话烂在肚子里:她家蔚央,还真是,口硬心软口是心非的奇女子。

  圣诞

  这个房子无论从选址还是格局功能来说,乐烨从一开始就是把它当成是两个人的家来对待的。乔迁之喜,邀请的当然不会仅是自己的好友,蔚央的好友也在受邀之列。

  蔚央的朋友很多,但知道她们的事情,也就那么几个。其中玩得最好的是周舟和海若蓝,多年的发小,这两个人自然是应该列席的。一提到海若蓝,乐烨就头痛了。“海若蓝和清楠碰上,会不会很尴尬?”

  “你现在才想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很早很早以前,我就跟她提了这事。”两个人当时分别各自邀请客人,又各忙各事,忙得天晕地暗,完全忽略掉了这两个人的恩爱情仇。等到两个人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要不你问问清楠介不介意?”蔚央很是大方地挖了坑,期待着乐烨也能像之前那样晕了头,毫不迟疑地跳下去。

  “你干嘛不去问海若蓝?”乐烨瞪她,挖坑给自己跳好玩是吧?这种问题问了多尴尬。

  “若蓝肯定不会介意的啊。”蔚央很是无辜地深情回望乐烨。海若蓝对清楠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她只是不清楚清楠的情况罢了。大半年的时间,不知道她那边的烂摊子收拾得如何了。

  看着乐烨脸色不停变幻,反驳不能的抓狂样,蔚央在心里早就暗中笑翻了。似乎乐烨身边比较亲近的朋友都喜欢逗她,看她抓狂吃瘪的郁闷样。用希悦的话来说,就是看见乐烨,就会激发起人蹂躏她的欲望。

  蔚央自得其乐地欣赏着乐烨一副“受”气包的小样,很是艰难地维持着面瘫的表情,不泄露出一丝笑意以防恼羞成怒的某人疯狂反击。可惜眼里却藏不住笑意,被“受害者”的乐烨察觉,狠狠在地床上进行了体罚。

  最后还是乐烨硬着头皮去问了清楠,出乎她意料,清楠很是大方地表示事过境迁,完全无须介意。在电话那边心情颇好地说替乐烨准备的礼物她肯定会很喜欢。未了还要打趣一下悲天悯人的死党:“你啊,别整天拿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来烦自己啦,整天烦恼这种事情,会老得快的!到时不帅不俏不萌了,被蔚央嫌弃,你别来跟我哭啊,这样也会害我老得快的!”

  “你去死好了,身为好友,你就整天乌鸦嘴,呸呸呸!”乐烨狠命地呸了几声,大有童言无忌大风吹去的意思。

  既然当事人都口口声声说完全没事,乐烨也只好放下心来,总不能逼着人家介意吧?更何况,清楠不介意的话,岂不是两全其美,不然海若蓝那边,蔚央也不好交待。总不能大喇喇地跟她说:“清楠介意你在场,所以你还是别来了,另找节目去玩儿吧!”

  那样的话,海若蓝会被郁闷到的吧?

  清楠抵达的时候,乐烨刚巧下去买东西,只有蔚央在家。

  相比起四月的那次见面,清楠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顾盼之间,满是意气发扬,大半年前的憔悴和纠结全然不见。比起很久之前她和程律在一起时的状态亦有所不同,神采奕奕,自有一种迥异的气质,完全就是生活独立都市新女性的形象。

  “给你们的礼物,恭贺你们乔迁之喜。”清楠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蔚央,特别加重了“你们”两字发音,甚至心情极好地挤挤眼,“我希望下一次,可以给你们送新婚礼物。”

  蔚央怎么可能会被这么小儿科的明示暗示调戏到,大大方方接过礼物,道了谢,立即还以颜色意有所指地问,“你看起来真不错,万事顺心?”

  “我们分手了。”清楠知道她所问何事,爽朗的笑笑,“崩坏掉的感情和变了质的婚姻一样让人变得很可怕,所有感情都该适可而止。”

  清楠的心情好到什么地步呢?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出来。

  “你看,清楠这个疯癫样,是不是特别像没和程律谈恋爱之前?”希悦眯着眼看和一群人玩得很Happy的清楠,和乐烨咬着耳朵。

  乐烨看了一眼清楠,手上忙着摇骰盅,她已经因为点数低被灌了好几杯酒了,她的酒量根本就是这一群人里面最差劲的,可是目前为止却是喝得最多的一个。“这样不好么?我还挺乐意看到她这样子的。”

  “嗯,很好!”希悦看着大家依次揭开骰盅,飞快地计算点数,笑得一脸阴险,“为了这个,干杯吧乐烨!”

  乐烨苦着脸,果然又是自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