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十分钟,齐麟收到了陈既庸的微信:地库等你。
陈既庸这样做,是想营造一定的仪式感,总比两人一出家门大眼瞪小眼来的浪漫。
齐麟没太在意,直接下到了负一层,谁知离老远就看到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下面是一双有型的长腿。
捧着花的人,自然就是陈既庸。
齐麟像是被花给逼退了,没再往前走,他环顾四周,发现没别人。
他不是怕人瞧见,他是麻了,陈既庸他想干嘛?他们不是要去西郊上课吗?这花算是教学道具?
“过来啊,愣着干嘛?”陈既庸从后面探出了头,他已经抱着花杵那五分钟了,别说,这一大捧也太沉了点。
齐麟挪着生硬的步子走了过去,他问:“你干嘛?”
陈既庸笑意盈盈的说:“喜欢不?”
齐麟脸上空白一片,不知要给出什么反应,才不会扫了他老男朋友的兴。
没等他想好,陈既庸那边就率先有了反应,他知道自己精准踩了雷,“我知道了、你不喜欢。”
喜欢二字,齐麟是真说不口,哪怕说一句这花好看。
一个年轻且强势的青年雄性,根本消化不了这样的浪漫。他甚至觉得,两个男人要什么浪漫?
“挺,”齐麟挤出了半句,“贵的吧。”
这话把陈既庸给整笑了,他猛吸了一口空气,“得,陈老师就当花钱买教训了。”
陈既庸是有心理准备的,恋爱这件事,他也是新手,如何迎合对方,是需要时间摸索的。
何况他们年纪相差这么多,对于情趣、浪漫的理解有所不同,也实属正常。
今天不就收获不小,他知道齐麟不喜欢花,尤其是大束的,以后不送就好了。
陈既庸转身开了后备箱,把玫瑰放了进去,然后对齐麟说:“走吧,上车。”
齐麟那边刚要往副驾驶去,就又被喊住了。
“你等等,我收拾一下。”陈既庸赶忙将放在副驾驶的包裹,拿到了后备箱,里面是他早起准备的出游便当。
陈既庸计划等到了地方,找个清静地儿,俩人一起把早餐吃了,这也算是中年人的浪漫。
但比起花来说,齐麟对于这个便当的反应,陈既庸是多少有点在意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法接受负面的反馈。
这是他精心准备的,他怕在小朋友脸上看到,不喜欢三个字。所以干脆就当没这回事,比较好。
车子没多久就上了环路,陈既庸开口道:“到了服务区,我们简单吃点早餐,你先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谁知齐麟却说:“为什么要吃服务区,你不是准备早餐了吗?”
齐麟一脸坦然,他又不瞎,那么大一个方正的包裹,明显就是餐盒,难道不是给他准备的?
陈既庸略有尴尬道:“啊,那个、我怕你……”不喜欢。
齐麟回说:“只要你没在里面,搞什么爱心小熊之类的,我都可以。”
陈既庸抿着嘴,一阵头皮发麻,“搞了。”
他就是在里面搞爱心了!
“……”
此刻,陈既庸只好意思从后视镜,瞥一眼齐麟。齐麟先是一愣,然后噗嗤笑了。
笑是几个意思?
这是陈既庸第一次看到齐麟露牙的笑,心里免不了一阵惊喜,“怎么的,又要笑话我幼稚?”
“啊,幼稚鬼。”齐麟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笑。
“呦呵,”陈既庸伸手在齐麟头上囫囵一把,“调戏我?有长进啊。”
“开车看路!”
“好的,宝贝。”
窗外晨光正好,逆峰出行一路畅通,他们比预计的还要早二十分钟到了目的地。
锦瑟湖公园。
公园在郊区,此时八点不到,就连晨练的人都很少,偌大的园区安静无比。
齐麟先下了车,去后备箱拿餐盒,玫瑰花香扑面而来,他刚探身进去,就被人从后面搂住了。
齐麟猛的转身,陈既庸手上一使劲,人就坐到了车沿儿上,陈既庸借势挤进了齐麟的双腿间。
齐麟被陈既庸大胆的暧昧举动,搞了一个措手不及,“你!”
“我什么?”陈既庸往前凑了凑,眼睛里是满满挑逗,“怎么,怕人看?”
“一大早的,你少发骚。”齐麟不自在道。
“我骚吗?那也是只对你…骚。”陈既庸满脸坦荡,说完一口就咬上齐麟的嘴唇。
并在齐麟反抗之前迅速伸了舌,另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脖颈。这是丝毫没有预警的,热吻。
齐麟完全被陈既庸挟持在了方寸,动弹不得。亲着亲着,陈既庸的手缓缓抚上了齐麟的头顶,他怕小朋友一激动磕了头。
车停在角落,后备箱高开,从别处看,就只能看到低处的两条腿而已。
这种情况陈既庸必然要亲个够本,直到齐麟喘不过气,他才满意的将人松开了。
陈既庸穿的是衬衫,犹由于气息上涌,他又解了个扣子,一瞬间斯文不在,流氓气质尽显。
齐麟胸口砰砰的将人推开,双脚这才着陆,呼吸也通畅了起来。
齐麟不等人,自己就走了,陈既庸赶紧拎着餐盒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陈既庸便牵住了齐麟的手。
齐麟开始还有点不习惯,被人牵着,感觉特别扭,可陈既庸的掌心太过温热,又让他舍不得松开。
反正没人看到,牵一会儿就牵一会儿吧,齐麟想着。
锦瑟湖公园,陈既庸以前来过,这里离榕庄不远,他知道南边湖岸有一处大草坪,特别适合吃早餐。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南岸。
湖岸开阔,晨光随着垂柳的摆动,透着点点斑驳。他们席地而坐,齐麟看着餐盒里的爱心,竟然没来由的心跳加速。
狗男人好幼稚,他想。
“爱心是胡萝卜饼,你不吃我就吃了哈。”陈既庸直接伸手,结果筷子在半路就被剥开了。
齐麟说:“谁说我不吃?”
“好,不跟你抢。”陈既庸笑说,“都是你的。”
齐麟一口一个爱心饼,咋眼功夫四个就都没了。
“喝口水。”陈既庸将自己的保温杯给齐麟递过去了。
齐麟愣一下,“哦,好。”
他刚把杯口递到嘴边,就听陈既庸又说:“这边我刚喝过。”
齐麟举着杯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真嫌我?”陈既庸故意道:“亲都亲过了,间接接个吻而已,你害羞什么?”
“滚。”齐麟瞥了人一眼,还是把水喝了。
陈既庸看眼时间,学院的车估计再有个十分钟就到了。
也许是湖水太过平静,也许是清风太过舒服,陈既庸只是注视着齐麟的侧脸,心里痒的要死。
于是就在两人目光不经意相交的瞬间,陈既庸探身将人吻住了。
齐麟竟也没有任何不适,很自然的闭了眼。
陈既庸含住齐麟的唇瓣,轻轻的,一下一下。此刻,他们心无杂念,就是单纯的享受这样的触碰。
齐麟说的没错,他变得好幼稚。幼稚的像个小青年儿,费心讨好谁之后,一定是要有报酬的。
风儿徐徐,远远的还能听见,草坪机的突突声。不远处的绿化带那头,传来人声,也是隐隐入耳。
“你导航准不准啊?”
“不是你给的地址吗?”
说话的是夏雨和程小飞。
昨晚两人打游戏的时候,夏雨提了一嘴,说今天出来上课。程小飞一天一节大课的人,直接就说也要来。于是,俩人就选择开车过来了。
夏雨严重觉得程小飞停错地方了,眼前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就岸边有俩人在腻歪,还不够碍眼的。
“我操!”程小飞一声惊呼。
夏雨吓了一跳,“大惊小怪的,有病啊你?”
“你看啊,那人是不是齐爷?”程小飞捏着嗓子说。
夏雨眯着眼仔细一瞧,一把就抓住程小飞蹲下了,“我操,真是。”
“那野男人谁啊?竟然在公共场合、泡我们齐爷!”程小飞既不忿又兴奋。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那个男人的后脑勺。
“怎么有点眼熟呢?”夏雨琢磨着说:“怪不得昨天非得自己过来,也不说理由,原来是有人了。”
“这是背着我们搞对象了?”程小飞眼里冒光,仿佛收割了一个无敌大八卦。
“不然呢?这不还亲着呢么,操。”夏雨是没眼看了,这就是明晃晃的虐狗啊。
说回来,夏雨总觉得这人的背影很熟悉。突然,程小飞激动的直拍夏雨屁股,“操,转了、转过来了。”
看到那人脸的一刻,绿化带后面做贼的人,齐刷刷没蹲住,坐到了地上。
俩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一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