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既庸一路加踩油门,40分钟就到了家。
他和齐莽刚出电梯,齐麟的门就开了,整个人阴沉沉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给我。”齐麟伸手就要抢齐莽,被陈既庸躲开了。
“你别误会,不是不给你,”陈既庸正儿八经的又说:“回来之前齐莽在院子里踩屎了,脏。”
“……”
齐麟强忍着才没开口去问,你家院子里为什么会有屎?
陈既庸为了表达歉意,试探道:“齐莽也该洗澡了,要不我来洗吧?”
结果就是,陈既庸荣升搓狗工,在齐麟家的浴室。而齐麟,就靠在门口监工。
齐莽不大一只,泡了水更是直接缩了一半,像个小鸡仔儿似的,还不老实,到处甩到处跑。
陈既庸手脚发达,但掌握不好力度,很快开始手忙脚乱起来。好巧不巧,这个时候电话振了起来,陈既庸满手沫子站了起来。
“兜里,”陈既庸见人不动又道:“请你、帮我拿一下。”
齐麟这才凑了过来,嫌弃的把手伸进了左边兜里,视线的触碰转瞬即逝,两人均不自在的撇开头。
陈既庸尴尬的笑了笑:“是右边。”
齐麟被迫又将手伸入了右兜,裤料子薄,齐麟都能感受到陈既庸腿侧的温度。拿出来之后,齐麟任凭电话继续振着,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帮我接一下,谢了。” 陈既庸说完蹲下继续给齐莽搓澡,一副有本事就挂的样子。
这是指挥他上瘾?齐麟懒得废话,看了眼来电,然后按了免提放到了洗手台上。
“喂,哥?”话音一出,陈既庸差点单膝跪地……是林城。
陈既庸背对着齐麟,心道他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事,紧张什么?
“啊,是我。”陈既庸自以为淡定的说。
“你声音怎么了,不方便吗?”林城问。
“没有,”陈既庸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洗澡呢。”
谁知林城语气暧昧的说:“哦,要不要一起啊?”
陈既庸手腕一抖,手里的花洒差点呼他脸上,与此同时,他感觉背后的人,明显不屑的哼了一声。
“晚点,晚点我打给你。”陈既庸忙道,想赶紧挂电话。
“我刚办事情路过你家小区,你在家我就上去坐坐。”
林城来过他家,但仅限客厅区域,一次而已,差不多得有两年了。陈既庸正在想要怎么回绝,就被人抢了话。
“他现在没空。”齐麟拿过手机,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陈既庸扭头看了眼齐麟,尴尬道:“林城,我朋友。”
“是么。”齐麟将手机放回了洗手台,转身走了。
出去之后齐麟开了罐冰可乐,一个电话,搞得他莫名郁闷。他就是忍不住去想,这人到底有多少个“朋友”?
可更让他烦乱的,是他自己!他和陈既庸的关系,让他越发困惑。陈既庸有多少个“朋友”到底管他什么事?他在意个什么劲儿?
没多久,陈既庸抱着齐莽出来了,他脸上蒙了一层雾,身上的白色衬衫也湿的七七八八,紧贴着胸肌,略显狼狈。
齐莽在毯子里迷迷糊糊,没准就在想,洗澡可真是个体力活,累死宝宝了。
“吹风机呢?”陈既庸问,他试图将刚才的事翻篇。
齐麟黑着脸上前,伸手就把齐莽抱了过去,“你走吧,我自己来。”
陈既庸想都没想,又将齐莽抢了回来, “别再给你弄湿了,我来吧,不差这一点了。”
“不用、给我!”齐麟有点急了。
陈既庸这边可能是手劲大了,齐莽明显是疼着了,他这才松了手。
陈既庸有气无力道:“齐麟,别这样。”
齐麟与他对视,问:“哪样?”
陈既庸拨开了挡在额前的湿发,“我跟林城,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这局面挺搞笑的,陈既庸觉得自己也挺逗的,他犯的着跟谁解释这些吗?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澄清,他和林城睡过,不止一次,可他们也算聊得来,交情不仅在床上,这就是他对普通朋友的定义。
但齐麟明显不这么认为,并且把他当成爱乱搞关系的人了。
“床上的朋友也是朋友?”齐麟反口讽刺,“那你对朋友的定义,还真是与众不同。”
陈既庸脸色急转而下,他冷道:“好好说话会吗?”
齐麟丝毫没犯怵,“你谁啊,你管我怎么说话?”
“你!”陈既庸很少有被人怼的一句话说不出的情况。
齐麟冷哼道:“我什么?”
陈既庸几乎是气急败坏了:“我是你闺女他爹!”
“……”
陈既庸真是被气着了,可一句鬼扯的爹,让俩人的剑拔弩张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似曾相识的暧昧。
这就更不是他们擅长处理、应对的了,最后草草的不欢而散。
之后几天,B市一直下雨,新闻里说不少地方都被淹了,陈既庸随手关了电视,手边一壶茶已经冷掉了。
他的心情就跟外头的天儿一样,一阵阴一阵雨,就是不见太阳,而且他已经几天没见到齐莽了。
起初他会在可视屏偷看,看着齐麟进出电梯,但就是不见人把齐莽送过来。
他还在齐麟的黑名单里关着,更拉不下脸打电话或者上门去跟人要狗。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最近的状态,却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精力不如人,举止状态倒是幼稚的不得了。
这不终于等到他来体大上课,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抓住,他的理由是,齐莽的后续安排他有权知道。
临近下课,陈既庸说了接下来的课程安排。
“大家如果对户外采风感兴趣,我可以考虑在期末前,加改两节户外实践。”
此话一出,必然满堂附和,因为很多学生都已经知道,这位陈老师,有来头。大部分人这对区区选修课,都上心的不得了。
陈既庸今天是一身米色休闲套装,低调、绅士,是很有心机的打扮。学生们眼中,陈老师就是体大教师队伍颜值天花板,可某人整堂课都没瞧他一眼。
“班长统计一下,超过半数同意就可以,回头报给我。”陈既庸合上教案,视线不由自主的往最后一排扫去,准备下课。
齐麟低头刷着手机,对周遭的热闹无动于衷。
“那个,”夏雨酝酿一天,眼看今天的课就要结束了,有些话不吐不快,“程小飞跟我说、那晚酒吧的事了。”
齐麟在给人回消息,随意“嗯”了一声。
“你就不好奇他说啥?”夏雨忍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敢提。
“说什么了?”齐麟象征性问了一句,手上依旧没停。
“说你谈恋爱了,”夏雨不敢太大声,怕前前排的人听见,后半句更是支支吾吾:“然、然后又…”
“然后厕所抓奸,说我被绿了?”齐麟放下手机,面无表情的看向夏雨。
“那个你知道的,兄弟们一直关心你终身大事,你也别怪程小飞嘴欠,这些天他都没敢出来找你,怕你揍他。”
虽然那晚被程小飞“围观”了全程,可说实话,齐麟没觉得有什么,脸挂不住也只是一时。
他要烦的事,远不止这些,夏雨今天不提,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一茬。齐麟没接话,就是一副不信谣不传谣的样子。
“程小飞又自己写剧本了?”夏雨见齐麟表情就知道了。
“没谈。”
“靠,这货…不用你动手,我来!”夏雨咬牙道。
就听齐麟又波澜不惊的说了句:“一夜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