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尧眼神一亮,果然这刘若谦是个聪明的,竟然这么快就猜出傅岩逍是女子,待我再点一点他,说不定可以很快就让这看起来相配得很,性子也是颇为相近的两人相认了。只是他虽然心里打着小算盘,但也不会不顾傅岩逍的意愿,将这秘密透出去,只是旁敲侧击,提点一下,刘若谦若是猜出来,他也算不上是泄密了,又可成全两对佳偶。“刘公子来了这杭州城也有一段时日里,估计是听了岩逍不少闲话,不过她倒真是个妙人,绝对是个传奇人物,日后必定能在这州志里记上一笔,有朋如斯,是我的福气。”

  刘若谦心中腹诽,我跟你说美人呢,你偏要扯到傅岩逍身上去,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与霍逐阳又是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打了个哈哈,顺着话头接下去,“赵公子所说的果真是与那些市井闲话大大不同,愿闻其详。”

  赵思尧暗道,果然是孺子可教也,“岩逍是个侠人心肠的好人,只是偶尔贪玩好乐了些。待身边的朋友亲人是极好的。且不说她为了好好养着我这身子才特意做起了药材生意,就说这贝家小姐,当年在她落难破庙时出手救助于她,受了这恩德,她后来便是处处帮着这贝家小姐,又是尽心尽力地打理这贝家生意,将这母女俩照顾得好好的。贝家上下无一不对她是感恩戴德的。”

  霍逐阳冷声道,“既受恩惠,又靠着妻子致富,却混迹烟花纳妾包妓的人,有何忠诚可言?”

  啧啧,这醋意可真浓,看来这霍小子对贝家小姐也是情深得很啊。赵思尧施施然地喝了口参茶,反正现在讲些贝家的事,也不算是泄密,就当是替着这霍小子解开心结吧。当下便一一将自己所知的,贝家小姐前后所遭遇的事情一一告知。未了淡淡的一句,“就算岩逍不是好人好了,她的作为相较起这两府亲戚来,简直就算得上是圣人了。”

  刘若谦咋舌,看来这赵公子火气也是不小,也对,哪里有人能忍受得了别人在自己面前说心上人不好抹黑的。

  霍逐阳越听脸色越是惨白,紧捏着椅子扶手,哑着声音颤抖着问,“他们,他们,当她是疯妇关起来?”

  赵思尧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着这自进来后便冷淡少言的人身体微微发抖,咬着牙关,却也是控制不住,那平静冷漠的脸,早已是因着痛楚而变得扭曲,哪里还有驿帮代主冷静自制的样子。

  霍逐阳突然起身,只淡淡说了句,“突然想起来尚有急事,逐阳先告辞了,日后再来谢这失礼之罪。”

  赵思尧尚未来得及说话,他便是急急冲了出去,身怀绝世武功从来都是淡然处事的人,竟然是脚步不稳踉跄着冲出了赵府。眼光余光瞄到方才他坐的椅子,那椅子扶手居然被捏成了粉末状正纷纷扬扬地飘落,可见他是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够勉强维持住不当场显露出来心中的悲痛之意。古往今来,形容情人爱侣间的情深似海,不过都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而这清清楚楚毫不作伪的痛楚,谁还会怀疑,这霍逐阳对贝家小姐的情意呢。

  三美回杭

  看着赵思尧微露的讶异,刘若谦微笑著粉饰太平,掩住心中的担忧,他这老弟都经过了生死考验,大风大浪也是见惯了的,虽然不知为何这般失态,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出事才对。“怕他是约了人一时忘了,你也知道,这商场上官场上,都是要讲究个守信守诺不是。”

  赵思尧若有所思的看著刘若谦,说了这么多,也是觉得有些疲累,顺水推舟道,“嗯,极是。刘公子若是有事,也请不要太过客气了。”

  刘若谦听在耳里,这拳拳的诚意,便多出一丝逐客意味来,刚好是就坡下驴,起了身微微作揖,“多谢赵公子让我们知道傅岩逍的另一面。外头的谬传可真是吓人,我看你也是倦了,须得休息静养,今日叨扰到此,改日我再到府上诊脉换方子。”

  赵思尧摆摆手,眼里透出几许顽皮,“因为感觉你们与岩逍那边的人必然会有所干连,所以我今日才多舌了些。你们都是好人,现在的对立,或生意上的不合作,都只是一时。日后自然就能消解误会成为一家人,让你们对他有一些真正的了解,算是小弟交你们这两个朋友的见面礼,如何?”

  刘若谦猛然一惊!以全新的眼光打量这个比女人还美上三分、身体虚弱的官家公子。一直当他温文善良而无害,今日才知这个美公子其敏锐聪明的程度着实吓人。若不是他存了经营人脉的心思自荐上门替他医治,讨了这份人情,而这美公子也有意交好,若真是因为这名义未婚妻的事与傅岩逍作起对来,以傅岩逍的手段,再加上这赵公子的聪敏,怕是讨不了好去。现下可好,这人就算是与傅岩逍有私情,但承了他这份情,便也是不好意思再行插手帮着傅岩逍对付他们了,说不准还能吹些枕边风,让那傅小子爽快放手呢。

  回到他们在杭州城里的落脚处,直往练武场上去。果然,又是在练武场上打人发泄,驿帮里几个护卫顶不住了远远跑开,他就一掌一掌地打在地上木桩上,直把练武场搞得尘土飞扬,破坏得七七八八惨不忍睹,才终于力尽跪在场中,默然不语。而那哀伤的气息也弥漫开来,让场边的满是疑问的众人都不敢轻扰。

  他示意众人去搬了酒了,摆手清场,整个练武场只剩下他们两人。“喝酒吧,逐阳,有什么不顺心不如意的事,喝一场醉一场便好了,人生几何,对酒当歌嘛,男子汉大丈夫的,有什么的愁解不了,这杜康酒能解千古忧,咱们哥俩今儿就醉它一场!”

  霍逐阳也不搭话,抱过酒坛便是一阵猛灌。

  刘若谦毕竟是久在江湖的人,从赵府回来的这一路上,也是将这事情全盘连起来想了一遍。他本是性子跳脱聪明得很的人,只不过是到了杭州城后,被这街头巷尾的闲言闲语带偏了方向,又因为猛然发现织艳极有可能是他离家出走的未婚妻乱了心绪,才会为了当晚去一窥织艳胸前风光查证是否真有胎记的事情,而果真见到之时,心神全乱,竟然落了扇子在当场,被傅岩逍借机削了两回,真是面子大失!这之后又梗着这一口气,注意力全放在如何对付傅岩逍讨回场子的事上,全然是忘记了他前来杭州的初衷。他自寻他的未婚妻,顺便将这义弟的事情按着父亲的意思解决掉,关傅岩逍什么事?!就算是她要出来搅局,自己放宽心气不要被她激得晕了头方寸尽失也就是了,必然能够顺利解决掉这两个事情。现下这未婚妻的事情倒是好解决,有胎记,又去祭祖,只是织艳生得太美,与印象中的萧小姐不符,但就算她不是萧小姐,必定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她身上着手定是错不了。麻烦的是这义弟的事,联系起他当年救起霍逐阳的情景,又听得这贝凝嫣未婚夫婿在迎亲路上被狼群袭击生死不明的事情,再加上霍逐阳一听说贝凝嫣被人错待时的痛意,他若再猜不出这霍老弟就是贝凝嫣的未婚夫婿,他就是白痴了!

  想到此,他也是重重叹了口气,学霍逐阳抱着坛子灌了几口酒,这个被自家父母和妹妹相中的准妹婿,倒是有点难办了。要他从中作梗使坏令得这两个有情人不能团圆,这倒也不难,难的是过自己良心那一道关,他当年只是顺手救起霍老弟,后来又嫌带着一个伤患四处游走不方便,等伤调理得差不多之时,便是留了方子,备妥了药,让人护送着到自己家中调养。且不说他当时不是存心救人,就算是真心救人且一救到底,这几年来,霍逐阳替着他这个家中唯一的儿子尽孝,又是替他尽了驿帮少主的职责,认真算起来,只有他欠霍逐阳的,没有霍逐阳欠他的,他又怎么能算计到自己兄弟兼恩人的头上去呢。

  两个人将那几坛酒全数解决之后,都是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只是尚未来得及上涌,意识还很清醒。霍逐阳低着头,方才喝下的酒,尽数化成泪水,大滴大滴地滴落在地上,迅速地渗进土中,消逝不见。他从来没有这般厌恨过自己,自己在她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不在她身边;之后,竟然又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纠结于自身事情,不在伤势治好后即刻赶回杭州迎娶她,总以为还有时间,总以为以他们的情意,她能等得到自己在彻底准备好之后回来迎娶;听到她成亲的讯息后,日日怨恨,只恨不得是听到她的死讯;再后来,知道她派人来寻,却因为心中的怨恨轻视于她,出言试探;到最后,听到她过得不快乐,竟然还是心痛夹杂着快意。他怎么配,怎么配去怨她恨她,哪里有资格去怪她指责她,是自己错了,当年因着那不值一文的自尊弃她于不顾,任她在这里挣扎求生,被人当疯妇关起来,她是那么的柔弱温婉,面对这如狼似虎的亲戚们时,要怎么样才能熬过去身心俱伤的艰难局面。赵思尧说得对,傅岩逍再不是好人,在待凝嫣这事上,和他与那两府亲戚比起来,也算是圣人了!若不是她出现,凝嫣说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到时他去坟前哭一哭,再利用手中的权势替她报了仇,除了能搏一个痴心痴情的虚名之外,对凝嫣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早就变成一坯黄土深埋地下,不会再对着他轻笑软语,不会再有知觉,不会再有回应,这尘世间的一切,对她都再没有意义。

  而正被霍逐阳心心念念着的贝凝嫣,正在回杭州的路上,在马车中,满是笑意一脸幸福地偎在傅岩逍怀里小憩。虽然那日两人对话不欢而散,傅岩逍心里有个小疙瘩,不过转念一想,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同性相恋,事实上确是不为社会承认,虽然感情是两个人关起门来的事情,但是出了门,也还是社会人不是,贝凝嫣接受她,除了是日日里相处着渐生的情愫,不能不说有一部分是那解春意的功劳,另一部分,就是占了她身份名碟上确实是男子身份的便宜,只要这个秘密不泄露出去,对于旁人来说,只不过是觉得她们是无子息认养女儿的平常夫妻,颇有点水到渠成的意思。至于织艳和封悔殊两人的事情,贝凝嫣只是不让她起哄而已,若是两人是自然生了情意,岂不是更妙,贝凝嫣定也是说不出劝阻的话来。

  她这般一通自我安慰后,就是心情好转,陪着妻女乐不思蜀的,直到织艳那个纸老虎养了几日,不见好,也不转坏,心里烦躁起来,直嚷嚷着要回杭州,“说不定啊,是这黄山和我不对盘,水土不服惹出的事呢,况且这里医倒是不缺了,但是缺药啊,好的药材都少,还不如回杭州去养一养呢,再在这里呆下去,我非的小病变大病不可!”

  织艳的一通话,说得封悔殊连连点头,贝凝嫣也觉得是大有道理,不过仍是有些担忧“这一路奔波回去,你身子受得住么?”

  织艳立刻响应,“绝对没问题的!”看她那架势,就差没拍着胸脯作保证了。

  傅岩逍眉一挑,似笑非笑的接话,“不知道是谁,上山前还不是说绝对要自己登上去的。”

  织艳劈手就扔出来一个抱枕,脸上染上稍许红晕,倒是显得更有生气,“傅岩逍,你少说两句没有当你是哑的,再这么多嘴多舌应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全说,我就毒哑你!”

  傅岩逍撇撇嘴,一点气量都没有开不起玩笑的恶毒的女人!贝凝嫣看她那副委屈模样,“岩逍,你就不要惹织艳了,和个病人计较那么作甚,猫儿被踩了尾巴自然是要咬人的。”

  傅岩逍一下乐了,喜孜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呵呵,她家娘子变得好腹黑了,骂人还不带脏字的。

  织艳无力地用手捂额,一副世界末日的绝望架势,“天,凝嫣你被这家伙带坏了,不带这样护短的!你们恩爱也不要时时拿出来现啊。”

  妍儿一溜烟地跑到织艳榻前,用小手拍拍大热天里仍裹着薄被的织艳阿姨以示安慰,“艳姨,妍儿疼你。”

  织艳大为感动,刚要捏捏妍儿小脸夸赞她乖,妍儿接着道,“但是你不能再骂阿爹了哦。”

  织艳顿觉无力地软了下去,她看着天花板,喃喃道,“天啊,这什么世道,明明是我被欺负了!不带这样的,一家三口来挤兑我这么一个弱女子的!”

  封悔殊“哼”一声,“整日里欺负人的也能叫弱女子,我才想说这什么世道呢!”她也是忍不住插一脚,这几日里她床前侍候着这祖宗,吃的排头也不少,顺势吐吐心头闷气,省得被这女人欺负得翻不了身。

  织艳见封悔殊开了口,像是想起这一段时日里自己确实是对她有些过分了,竟然是乖乖的闭口不言。傅岩逍见状笑得很是不怀好意,被贝凝嫣横了一眼,又赶紧摆出一副正经样子来。

  傅岩逍轻微侧身,替睡着了的妍儿盖了件衣服,转过来,看着怀中正在酣睡的绝色佳人,左手手指轻轻滑过贝凝嫣挺直的鼻梁,感受着在她脸上划过时柔滑的触感,感觉到胸口和右胳膊上的重量,不由得又傻笑起来,脑中胡思乱想着,这就是幸福的重量么?心爱的人就在怀中,幸福触手可及。贝凝嫣只是微微缩了一下,试图避开这干扰甜梦的手,但脸上的笑容却是不曾消逝,或许,在梦中,也是见到了她生命中最爱的人。

  拉开序幕

  “如果贝家千金本来该属于你,而她又过得不好,老哥我是支持你们再续前缘的。” 刘若谦半是真心半是无奈,站在兄弟的立场上,他自然是支持霍逐阳去把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美人抢回来,至于那些什么伦理道德,就让它见鬼去吧,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自己过得舒心才是最重要的,哪里管得着那么多别人的眼光与指责,若是两人两心相属情切意切,却要拘于世俗礼教生生分离,才是脑子有病呢,既对不住自己又对不住别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但是驿帮代主有那么好动的么?这些话不痛不痒,又不用靠他们吃饭!更何况,这两人原本就是有婚约在身,傅岩逍的在男女之事上的风评也算不上好,就算是闹到官府里打官司,赢面也是很大的。但是从为人子为人兄的立场来说,父亲交待的事情没有办好,自家妹妹的心上人没有留住反而要往外推,鼓动人家去做夺妻这等惊世悖伦之事,确实是心中有愧。

  霍逐阳神情有所触动,拧着眉头像是在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沉思半晌,苦笑一下,“我不能毁她闺誉。”

  刘若谦撇撇嘴,“这种虚名有什么了不得,老弟你认识我这么多年,老哥我何曾介意过这等事,我劝你啊,还是实际点好,两个人痛苦一世守着个虚名,不过是笑话罢了。”看霍逐阳仍是游移不定,赶紧下剂猛药,“反正傅岩逍虽然说不曾错待她,但也算不上善待她,而她又没娘家可依恃,即使是心中有苦,也无人可诉。若是两个人没有情意,以礼相待终不过是朋友之义,又哪里抵得过被有情人呵护疼惜的幸福呢。”

  霍逐阳低低叹息,“你不明白的,我不单是没有在她最需要帮助时,陪在她身边。”紧紧闭上痛楚麻涩的眼,却阻挡不了脑海中奔腾过一幕幕她被欺凌的景象。“而且,当年她知道我仍在世的时候,派了人过来查探,我却由于误会她移情另嫁而口出恶言。”他紧紧握住双手,脸上是悲凄懊恼的悔意,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现在我又怎么能再去毁她声誉,让她为了我再担污名,我不配!”

  刘若谦这下才是真的惊讶了,他虽然是猜得出他们以前必有关联,但是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等事。这倒是有点难办了,他摸摸下巴,小心地斟酌着用语,“若是贝家千金真有特意遣人去查探,又是在成亲后,那她对你的情意就不用说了。若是依那刺史公子所言,傅岩逍对她一向是不错的,这里面必是有隐情,或许,傅岩逍只是个幌子,报那救命之恩,替贝家千金打发那两府亲戚?”他越说越是起劲,满意地看着义弟脸上的神色随着他胡乱说出的不负责任的推测而时喜时悲,他才不管这里面有没有道理符合不符合逻辑呢,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让这个要死不活的老弟恢复生机与斗志,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对贝家千金对自家义弟有情是非常有把握的,但对她和傅岩逍之间的事情,不过是随口乱说,只要顺利点燃霍老弟心中的希冀之火,还怕它不会自行发展成熊熊大火么!

  “若果真如此,上次她满怀希望而来,偏我恶言相向,她也该是怨我恨我,死了心了吧。”霍逐阳有些动摇,又惟恐是自己一头热,患得患失的。

  刘若谦翻个白眼,“你既然没这个心思,那就不要去插手人家夫妻俩的事,人家才是夫妻,你算是什么?弃婚的前未婚夫么?别说现在傅岩逍待那贝家千金尚算是好的,就算是她凌虐娇妻,你有什么身份立场去管?”他懒洋洋地挥挥手,“你既然不要,又去理会人家有没有好好对她作甚,小心你做得明显了,傅岩逍心生怒气,那遭殃的还不是贝家千金!你倒好,给完傅岩逍苦头吃,拍拍手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贝家千金有仇呢,要这么样去坑害人家!”

  霍逐阳脸色一白,他只以为傅岩逍知晓他的身份后,就应该是相当于贝凝嫣有了一个强大的靠山,从而不敢轻慢了凝嫣,却没有考虑到,若是那小子心有不愤,自然有的是手段折腾那深锁府中的夫人。但最刺耳的还是那句,“你有什么身份立场去管!”是啊,他不再是凝嫣的未婚夫婿,凝嫣现在是傅夫人,真的是与他一点关系一丝关联都没有了的,撑死了,不过是一个远门表哥的身份而已。偏又身份敏感,就算是要出面为她讨公道,旁人也容易是多生揣测。自己果真是无法为她做一点点事来弥补这数年的错失了么?

  刘若谦沉吟了半晌,脑中有一个疑问在此刻明确了起来,忍不住道:“是了,为什么她需要你时,你却被盗匪攻击、狼群环绕呢?逐阳,这一点非常的奇怪,临安人的闲语里只说贝千金的未婚夫遭受狼群攻击死无全尸,但你曾说过你们一行人是先经历了十数名盗匪的攻击之后,血腥味引来了狼群,这其中,怕是大有文章吧?”

  霍逐阳突地转身面对他。若不是盗匪,那就肯定是来自——与他有利益冲突上的人了。贝家!贝镇平!是那样吗?

  刘若谦任他自己去想,迳自又推敲道:“前些日子你已与何金生的儿子有所接触,他们觉得你似乎很眼熟,却因为你说是北方人而当是错认。我想,即使何金生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至少可以排除他们曾有加害过你的可能性。不是说他们不想,而是别人早一步下手了。逐阳,你心里有底了吧?”

  霍逐阳点头。“这二日贝家人也急欲与我接触。不知道贝镇平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