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巡睡一觉起来就把昨天晚上临睡前的疑惑给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在看着怀里的小鸭子的时候，依稀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只是觉得小鸭子睡觉的样子好乖乖，毛茸茸的一小只, 蜷成团窝在她胸口，肌肤接触之处柔软温暖。
齐巡轻轻摸了摸小鸭子的手手, 小小软软的，圆圆的像块小饼干，还有粉粉的肉垫垫。
小鸭子感觉到她在摸自己的手手，拉长调子撒娇一样哼唧一声，收回手手, 藏在肚子底下压着，不给齐巡玩。
齐巡是个坏姐姐，既然摸不到小手, 那就只好对小气的小鸭子进行可耻的打击报复。
她比平常提前了五分钟喊小鸭子起床。
“起床啦鸭鸭，快起床快起床, 上班啦。”
小鸭子被她吵醒，呆呆地坐起身, 脑袋毛毛乱蓬蓬的, 表情很懵, 也很可爱。
齐巡赶小羊一样把小鸭子赶着去吃早餐，小鸭子打着瞌睡吃完早饭，才发现今天竟然比平时早起了好多！
整整五分钟！
五分钟, 都够它做一个不用上班的美梦了。
小鸭子很难过, 从吃完早饭开始，一直到公司都还在难过。
贺拾忆伤伤心心地跟着齐巡到公司, 走到前台的时候，还在门口，听到几个小姐姐坐一块语气有些激动地说：“来了来了，快快快，快看。”
贺拾忆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敏锐地察觉今天可能有大新闻，大八卦可以听。
她跟在齐巡身后，悄悄竖起耳朵偷听。
一共有三个声音，一个听起来闷闷地好像没睡醒，另一个有点烟嗓，还有一个声音比较软。
比较软：“想不到齐总在家那么温柔。”
好像没睡醒：“就是啊，而且齐总居然不是独居，你昨天听到了吗？齐总和家里的小妹妹说话好温柔哦。”
有点烟嗓：“什么小妹妹，那明明就是女朋友，谁家妹妹那么撒娇的？”
好像没睡醒：“.......真的假的？”
比较软：“当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全网都传开了，齐总一夜爆红，今早上到处都是昨晚上直播的视频。”
比较软的声音里带上点崇拜：“谁叫齐总确实长得好看，气质也好。”
好像没睡醒：“你这........你也爱上齐总了？”
比较软：“我哪敢有这种心思，瞧齐总那冷冰冰的样，不把我皮给扒了都算运气好。”
贺拾忆听到这里，好奇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齐巡，脑袋上的问号又大了一号。
姐姐真的有这么凶吗？
她以前虽然经常挨骂，但是每次挨骂以后齐巡都会专门哄她。
而且那时候的骂也不是真正的骂，轻飘飘的几句叮嘱罢了。
只是她总是大张旗鼓地把这说成责骂，一定要姐姐好好哄哄。
而她现在变成小鸭子以后更不可能挨骂，就齐巡那鸭癌晚期的样，不把小鸭子宠成小坏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贺拾忆边走边回头，走在她身边的齐巡有所察觉，疑惑地问：“怎么了？”
贺拾忆赶紧回头，“没什么。”
她半边身子靠在齐巡身上，让她带着自己往前，“走路，累累。”
齐巡轻笑，像往常那样自然地牵着她的手，随后引来身后一片惊叫。
比较软：“牵手了牵手了！我就说吧！我就说吧！”
好像没睡醒：“普通朋友也能牵手，这有啥。”
贺拾忆听到好像没睡醒说的话，扭头看身边人的侧脸。
姐姐的皮肤很好，还没到三十岁，就算平时不怎么保养也还是很好。
齐巡的皮肤很白，没有什么瑕疵，像一块白净的玉，就是这段时间工作量太大，熬夜有点多，脸白得不太健康，好像死人。
贺拾忆瞧着瞧着，忽然伸手戳了戳齐巡的脸。
齐巡转头望过来，温温柔柔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
贺拾忆表情呆呆的，像个小傻子，说的话也傻傻的，“姐姐脸上肉好少。”
齐巡：........
“不像鸭鸭胖嘟嘟的。”
贺拾忆觉得她这话似乎是在夸自己，骄傲地哼哼，“人家是胖胖的小鸭子。”
胖胖的小鸭子一上午都盯着齐巡的脸看，坐在齐巡旁边，干活干着干着也转头瞧瞧齐巡。
齐巡和她说事情的时候更猖狂，直接盯着她瞧，目光直勾勾的，好像笨蛋小狗。
齐巡忍了一上午，终于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忍不住问：“怎么了鸭鸭？有什么事情吗？”
贺拾忆还是傻呆呆地望着她。
齐巡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低声问：“不好吃吗？”
贺拾忆一愣，随后重重点头，很认真地说：“没有姐姐做的好吃。”
得到鸭鸭肯定的齐巡乐成傻子，然后这天的晚饭就是中午吃过一次，但是鸭鸭觉得没有姐姐做得好吃的冬瓜烧肉。
晚上吃完饭以后，小鸭子趴在饭桌边上玩手机，表情特别认真，笨手笨脚地打字，手机放在桌上，用两根小小的手指头戳屏幕。
齐巡坐在客厅看电视，小鸭子抱着手机从饭厅啪嗒啪嗒跑到卧室里去，然后过了一会儿，变成贺拾忆一边飞快打字一边从卧室里走出来。
齐巡抬头看了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没当回事，过了五秒，猛地抬头，一脸惊讶。
“十一怎么变回来了？不当小鸭子了？”
贺拾忆忙着打字都没空回答，好半天以后才说：“小鸭子打字好慢。”
贺拾忆走到她边上坐下，熟练地挪到她身边靠着，飞快打字，双手舞出残影，认真得不得了。
齐巡：“.......鸭鸭在干嘛？”
贺拾忆太忙，言简意赅道：“吵架。”
齐巡吃惊：“鸭鸭还会吵架？”
贺拾忆说：“那是当然，人家吵架可厉害了！”
齐巡好奇，“怎么了，网上的人惹鸭鸭生气了？”
贺拾忆忙忙地说：“嗯，他们好过分！”
齐巡好奇，还想问，但是贺拾忆好忙，没空回答她的问题，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个看电视，一个玩手机，竟然从八点坐到了十点，到了睡觉时间，贺拾忆还没吵完架，被催促睡觉的齐巡没收了手机。
“人家还没有弄完.......”贺拾忆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不行。”齐巡说，“该睡觉了，吵架没意思，只是浪费时间和影响心情，快睡觉吧。”
齐巡问：“要变回小鸭子睡觉觉吗？”
贺拾忆问：“可以不变回去吗？”
齐巡：“就这样吗？感觉怪怪的.......”
两个成年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她抱着她，她依偎着她.........
这，这，这，这什么啊！
齐巡自己把自己脸脑补红了，慌忙把贺拾忆推进浴室，隔着门说：“还是变回小鸭子吧，自己洗澡澡好不好？”
贺拾忆说：“不要，要姐姐帮忙，人家也摸不到后背的毛毛，冲不干净泡泡。”
“哦。”齐巡说，“那你先变回去。”
贺拾忆撒娇：“变回去了，快来快来，姐姐快来。”
齐巡不疑有他，推门进去，眼前拥入白花花的一片。
她反应极快，瞬间转身关门，心脏狂跳，头晕脑胀，浑身的血液往脑袋里冲。
齐巡生气，“贺拾忆！”
贺拾忆说：“人家穿了衣服的。”
“哪穿了？”
贺拾忆说：“内衣内裤呀。”
齐巡脸烫得仿佛马上就要爆炸。
“这能叫穿了衣服？”
贺拾忆嘟哝，“怎么了嘛，一样的性别，我有的姐姐也有，有什么看不得的？”
齐巡：“这不一样。”
贺拾忆追问：“怎么就不一样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开心，不像平时挨骂那样又委屈又不服气的顶嘴。
怎么就不一样了？
她们都是女生，为什么不能看？
齐巡想起以前自己读大学住校的时候，同寝室的室友们也经常在洗澡前光着身子乱跑。
那时候的她好像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到贺拾忆这里就不行了？
齐巡脑子有点乱，半天没说话，贺拾忆已经在里面洗了个战斗澡，湿哒哒地出来，还没有变成小鸭子，还是贺拾忆。
小姑娘裹着浴巾经过齐巡身边，湿湿热热的蒸汽从她脸上拂过，她赶紧低下头，不敢看眼前白白的一团。
贺拾忆嘲笑她：“姐姐好纯情哦。”
齐巡脸红得像猴屁股，说出来的狡辩却苍白得像一张纸，“哪有，太热了而已，快去穿衣服。”
贺拾忆心情很好地哼起歌，走过她时还用手勾勾她的手指，娇娇软软地问：“姐姐要洗澡吗？”
齐巡埋着头支吾不回答，满脸通红地躲进浴室，当真一眼都没有看她。
过了一会儿，齐巡还在浴室里洗着澡怀疑人生，贺拾忆隔着门问：“姐姐，人家没有睡衣，可以穿姐姐的吗？”
齐巡：“不行，赶紧变回小鸭子，不然我睡沙发了。”
“哇。”贺拾忆说，“姐姐威胁人家。”
齐巡：........
这哪是威胁，她现在非常自闭，感觉自己的思想似乎出了点问题，正在怀疑自己的道德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