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满世界救老婆[快穿]【完结】>第26章 帝师与太女(二十五)(倒v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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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方拉扯之下,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史上从未有过如此匆忙仓促的帝王大婚,好在所有仪制三年前早已筹备好,甚至连婚服都已经缝制完毕,若不是顾帝突然驾崩,大婚也早该举行了。

  宫中六尚局如今只需从内库中将它们取出,打理干净即可。

  “朕穿这喜服可好看?”

  顾重第一次脱下她的玄色冕服,着上艳红衣物。对着模糊不清的铜镜,观照眼前这件集天下顶尖绣娘用时半年赶制而成的嫁衣。

  金线细绣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若要从中振翅飞出,最优等的丝绸面料摸上去顺滑无比,柔和了顾重浑身的帝王威仪,让她带上几分女儿家的娇媚。

  “陛下甚美。”

  陈默贤立于一旁称赞道,眼中带着沉醉的惊艳。

  “可惜…”顾重垂下眼眸,辨不清她眼中情绪,是在可惜什么。

  “陛下,大婚之日当真要如此做?”

  陈默贤转而皱眉问道,似乎不满顾重的布置。

  “乱臣贼子,得而诛之,有何不可?就算他们留了大军在城外,你真当他们会攻城?”顾重冷笑道。

  “婚宴见血,恐不吉利。”

  陈默贤依然是很不情愿,也不知是担忧顾重这一招会坏了他的谋划,还是真的不想自己的大婚鲜血四溅。

  “大不了,以后再补一个。”

  顾重满不在意地说了一句,陈默贤也只能放弃了规劝。

  “也是,这些乱臣随意污蔑陛下清誉,逼得丞相大人不得不以死明志,生生断了陛下与丞相的师生情谊。陛下愤怒,也是应当的。”

  这句话可谓是刺耳无比,偏偏说的人还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顾重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忍住了就地格杀陈默贤的冲动,只以凌厉无比的目光看向他,撂下一句严厉的警告。

  “此事,休得再提!”

  “是···臣遵旨。”

  陈默贤一愣,随之应道,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周身情绪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暖阳融融,天色正好,按太卜令卜筮,今日宜嫁娶。

  城外乱军环绕、旌旗招展,城内正红的喜庆下压抑着肃杀。

  护城河上的吊桥落到一半高度,只容人用梯子爬将上去通过,城墙上的弓箭手稳稳地搭着弓,箭镞的方向对着累累营帐。

  有所谋划的几位世家家主,只得打消了率大军进城的念头,老老实实地挑了一队好手护卫,硬着头皮一个个排队进入这龙潭虎穴。

  这西京的皇城中举行过无数次的宫宴、也迎过不少新人,却都没有一次如同今日这般奇特。

  身着甲胄的兵士林立在宫内各处,精铁的寒光交织着为婚宴特意铺陈的正红,新娘身着龙凤交织的华丽锦袍,亲身站在宫门处迎接她的贵客。

  吉时已到,宫门落锁,一场由刀兵与肃杀奏响的宴席正式开演。

  在第一支羽箭穿过其中一人的脖颈,进入笼子的猎物们才反应过来,惶惶不安地殊死抵抗。

  “陛下就不怕招致天下骂名吗?”有心怀侥幸者。

  “你们不已经让朕背尽了骂名么?再多几条,又有何妨?”

  “顾重!我等大军在城外蓄势待发,若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整个西京都要陪葬!”有狂妄不服者。

  “无妨,拉你们下去给先生赔罪,就值得了。”

  也有一言不发直取顾重者,却被从天而降的玄影卫阻断。

  殿中枪声刀影,鲜血将正红的地毯染得更加鲜艳,顾重鼻尖嗅着这丝丝血腥的气息,看着眼前的一片乱象,嘴角愉悦地扬起。

  随着时间流逝,一直站在她身后淡定自若的陈默贤渐渐焦躁不安起来。

  “皇夫,是还在等什么吗?”

  那抹笑意绽放地更加妖冶,陈默贤看得心头一跳,蓦然惊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手不由自主落在腰间。

  “殿下自是在等老臣!”

  正值此时,紧闭的殿门被人自外撞开。一位面红白发的圆脸熟人领着一队精甲卫队冲将进来,殿卫不敌,竟是节节败退,不一会儿就死伤过半。

  “怎会?!”

  “这是怎么回事?”

  失去护卫,身处刀光剑影中不敢妄动的诸位世家乱臣,也不由得震惊出声,此人并不在他们计划之中。

  “左应元?左家主,你果然没死。前朝太师大人。”

  看到本不该出现的人,顾重却不如他们那般慌乱,反而冷静如常,像是早知如此。

  “至于皇夫,朕该称呼你为陈默贤呢,还是前朝荒帝第十七子——程修竹?”

  “陛下既然早已想到,怎么宫门反倒没让人守住?”

  本应在北陵案中惨死的左应元好端端地站到了顾重面前,带着胜利者的倨傲。

  “左家一族,你是全不想要了么?”

  听出左应元言下之意,恐怕皇宫内城已然陷落。没想到,京中竟还隐藏着一只精兵,忍到今日方才发难,趁着宫禁松弛直接逼宫。

  顾重不免显得有些色厉内荏,拿左氏族人威胁于他。

  “为我朝大业!牺牲区区一族,又有何妨?”

  左应元却是不为所动,拱手朝程修竹垂拜。

  “真是够狠,当年北陵蛮族入侵,便是你的手笔吧?为所谓复国大业,黎民百姓皆可抛弃。”

  “这是他们的荣幸!”

  宛如前朝的狂热教徒,比之那些信奉巫神的愚昧群众也不遑多让,顾重无奈地摇了摇头。

  “陛下,得罪了。”

  复又心安的前朝皇子再次带上了他淡定温雅的面具,在左应元不满的视线中,恭敬地朝着顾重拜了一拜。

  他轻碰双唇,吹出一声无声的呼哨,却讶异地看着还顾重好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怎么?奇怪朕为什么还不倒下吗?”顾重站在原地,嘲讽地看着他。

  程修竹神色一凝,知晓很多事情已然暴露,顾重知晓的远比他所认为的要多得多。

  “殿下,现下之计,唯杀而已。”

  左应元缓步踏上台阶,冷声催促。

  “陛下,我原本不想杀你的。”

  抽下腰间伪装成腰带的软剑,程修竹以极快地速度刺向顾重,惺惺作态的语气中竟还带着些颇为真情实感的惋惜。

  顾重一步未挪,在软剑距离她咽喉不到半寸之时,剑势硬生生地顿住了,不是程修竹心软,而是有人用指尖牢牢地夹住了剑身。

  屈起手指轻轻一弹,顾重径直将软剑自他手中震飞,程修竹仍还是不可置信地盯着她身旁的人,咬牙切齿道:“云中,你竟然背叛我!可别忘了,这人可是你的杀母仇人!”

  “陈大人,我母亲可还活得好好的,又哪里来的仇人?”云中粗粝沙哑的声音中满是不屑。

  犹如一盆凉水自他头上浇下,程修竹此时如何不知,他的这招棋,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去,除却那位一直惹他警惕、舍生取义的丞相大人,还有谁能布局于此?

  左应元一时间也顿步在台阶上,他听闻过皇室手中无面甲之首的赫赫威名,若是他再近一步,只怕下一秒便要身首异处。

  与此相呼应,密密麻麻的蒙面甲士自梁上落下,捉杀殿中敌军,转瞬间便已清场,刀剑架于程修竹与左应元脖颈之上,形势再次反转。

  程修竹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若云中早便是细作,他的多少行动情报,不知何时就已经摆上了顾重桌案。也难怪控心蛊完全没用,只怕是压根就没中上。

  不对!如果顾重未中蛊,又怎会性情大变,几日前的朝会上又怎会依言处死凌烟?

  唯一的解释便是,蛊毒于近日已解。只是,那人亲手熬的蛊毒,怎会被人轻易解除?对于此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好奇,朕身上的蛊毒为何解除了?说来这控心蛊当真神奇,母蛊在侧,中子蛊者喜怒无常,时日一长,便对母蛊言听计从,自发沦为傀儡。母蛊死,则子蛊亡。

  清河那场奇怪的刺杀,实际上却只为了种这蛊给朕,为了控制朕为你所用,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此刻朕是真的相信,你原本是不想杀朕的。”

  “不愧是陛下,轻易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等这跳梁小丑,却还一无所知地洋洋自得。清河王殿下已然自南疆回京了吧?”

  听着顾重揭露他的谋划,程修竹心知大势已去,反倒渐渐冷静下来,又恢复了以往的温雅从容。

  “不愧是状元郎,真真是才思敏捷。”

  顾重眼中生出一丝惋惜,抛却立场与手段,程修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了。

  “殿下,臣早言道,此等诡谲之计,行之无效啊!”左应元悲叹一声,面容满是哀戚,“若是早听臣言,何至于此?清河王进京,大势已去矣!”

  “抱歉,左大人,你知道的,我决计不会按照你的谋划去做。”

  程修竹向他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看上去对如今成王败寇的局面也无几分愤懑不满。

  “老臣愧对先帝重托啊!殿下保重!”

  话毕,白发沧桑的老人往前一撞,甲士手中来不及收回的刀刃轻易划开了他的喉咙。

  “左大人!”一直淡定的面容出现惊慌的裂纹,程修竹高声惊呼,忍不住向前扑去,却被甲士死死按住,目眦欲裂。

  鲜血如泉般涌出,左应元捂住伤口,奋力朝上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顾重,似乎想将她也一同带走。

  为着那镜花水月般的复国大梦,舍弃一切,勤勤恳恳,终究不过是一场空。

  “是个忠臣···可惜。”垂眸看着阶下渐凉的尸首,顾重惟余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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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期埋下的云中、左应元的线索

  这个小世界明天应该可以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