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交叉潮>第9章 还欠一次

  凌星河看到姜时灵去而复返,甚至还自来熟地拎了个蛋糕过来分着吃,心里暗叫不好。

  他原本打算加了微信后,在微信里委婉拒绝,谁知她如此迅速……让他措手不及。

  他将姜时灵叫出包间,两人面对面站在走廊的窗边。

  月光顺着窗外枝叶缝隙漏下,将斑驳的光抖落在窗边人的身上,夜风徐徐,夹杂着馥郁的桂花甜香,吹动女生的裙摆。

  怎么看都是很浪漫静谧的场景,只可惜凌星河要做那个破坏氛围的人。

  “同学,我很抱歉。”他礼貌开口。

  姜时灵狡黠地眨眨眼:“我也没说我要做什么呀。”

  凌星河微微低了下头:“抱歉,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我能问一下你的理想型吗?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姜时灵大方提问。

  凌星河抿了抿唇:“不是你的问题,真的很抱歉。是我的问题,我喜欢男生。”

  姜时灵“啊”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这样啊,那没有办法啦。”说完她低头看着地面,过了会儿又说:“你放心,我会给你保密的。”

  “没事。”凌星河摇了摇头。

  他并不介意别人知道他是同性恋,或许会有不能接受的人来嘲讽辱骂他,但这些他都不在乎,小时候凌雯独自拉扯他长大时,什么样的市井街坊他都见过。凌雯和他讲过:“宝贝,别人怎么说是他们的自由,我们只要坚信自己没做错就好。”

  他不以自己是同性恋为耻,因此也不会因为遭到指责而害怕。只是……凌星河时常会想,凌雯不会做自己认为是错的事,但为何又会让自己介入别人的婚姻呢,难道她认为那么做是正确的吗?

  “那……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姜时灵又扬起笑容,眼睛里亮闪闪的。

  她好快乐,好自信,好勇敢。凌星河看着她,突然有些不敢直视,他偏过目光,说:“可以。”

  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凌星河仍旧在想姜时灵的话。

  他曾经也是个快乐且自信的人,然而回不去的旧时光就如同陈旧的花瓶,经不起摆弄,轻轻一敲,就碎成渣。只剩下瓶中的腐水,流淌一地,难以擦除。

  如果凌雯还活着,他或许会强求凌雯给她一个解释,一个能让他信服的理由。

  可惜,他是在凌雯死后才知道这一切。那时他才知道,他以为苦尽甘来的那些年岁,都是不正当的,是从别的母亲和孩子手中偷来的。

  那些他享受的快乐,包括那架为他而造的秋千,原本都该属于曲翊。

  如果他永远都不会再拥有曾经的快乐,如果沉重的过去永远无法洗刷,那他的存在是不是没有意义……

  伴随着哗哗水声,有人走进了卫生间,反手锁上了门。

  凌星河抬头看向镜子,在镜中看到了曲翊的脸。

  相顾无言,凌星河关上水,后退一步,他以为曲翊也要洗手,于是将水池让给曲翊。

  曲翊却站着没动。

  凌星河擦干手,想绕过曲翊出门,走到他身侧时,被抓住了手臂,力气很大,碰到了左臂的伤口,凌星河抖了一下。

  “你让我不要骗婚,那你自己在做什么?”曲翊声音低沉。

  凌星河试图将手臂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和你没关系。”

  曲翊又沉声说:“凌星河,你不让我和女生谈恋爱,可你自己却和女生谈恋爱。”

  凌星河终于挣脱开,甩了甩手臂:“我没有不让,你谈或不谈都和我没关系。”

  “那你就能和女生谈恋爱然后骗婚了?”

  “我没……”凌星河刚说两个字,觉得曲翊纠结这个很无聊,无中生有,而且就算是真的,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换了个话题,“别锁门,这是公共卫生间,别人也要用的。”

  “想锁就锁了,让他们用其他楼层的。”

  “讲点礼貌吧。”凌星河不想和他说了,上前一步去拧门锁。

  门锁刚拉开,一股力量突然将他拦腰圈起,他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禁锢住,被带着进了最里面被当成工具间使用的隔间。

  “那到隔间,不影响其他人。”曲翊将隔间落锁,转过身,后背贴着门。

  隔间狭窄,他与凌星河贴得很近。

  “让我出去。”凌星河说。

  “不行。”曲翊想也不想就拒绝。

  凌星河手握成拳,抵到曲翊锁骨的伤口处,重重地向下碾压,眼神带着挑衅:“伤口长好了,还想打一架?同一种玩法再来一次就没意思了吧。”

  曲翊伤口处理得不上心,到现在还没完全好,凌星河压得他很痛,他沉了下肩,握住凌星河的手腕往下拉:“为什么要拉黑我?”

  凌星河一抬胳膊,挥开曲翊的手:“想拉黑就拉黑了。”

  “那你为什么加她的微信?”曲翊又重新抓住他手腕,微凉的掌心覆在同样冰凉的腕骨上。

  “她?”凌星河觉得曲翊说的应该是姜时灵,他语气轻松地说,“想加就加了。”

  学的是曲翊刚才的句式。

  ——“想锁就锁了。”

  ——“想拉黑就拉黑了。”“想加就加了。”

  曲翊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加我微信。”

  凌星河一掌拍掉他手机,任凭手机“咚”地一声砸向地面,“曲翊,有意思吗?加微信好友,你自己理解一下是什么意思。加的是‘好友’,我和你,算好友么?”

  凌星河深棕色瞳仁像浸在冰水里的琥珀,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点质问和疏离感,曲翊看着难受,低头避开,看了眼脚边屏幕上出现了好几条细碎裂纹的手机,他道:“那你和她算好友吗?”

  想起刚才姜时灵问他可不可以做朋友时自信又期待的眼神,凌星河声音缓和了点:“可以算吧。”

  曲翊眼神沉了几分,抬眼看向凌星河的嘴唇。

  嘴唇红润,线条流畅,唇角是天生的微微上扬。他偷吻上去时,触感是软的、温热的,让他念念不忘,在梦里千回百转。

  大家还在调侃他的“初吻”,看来凌星河那天真的睡得很沉,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是很漂亮的唇,为什么说出的话总是那么难听刺耳。

  曲翊又看了几秒,突然低头,用唇去追逐凌星河的嘴唇。

  他一只手绕到凌星河身后扣住他的肩膀,像极了之前王明皓搂住凌星河的姿势。

  呼吸相错,鼻尖相触,他微微侧过头,温热的唇就在眼前,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

  他要堵住这张唇,不要再让它说些不好听的话了……

  凌星河侧头避开了,曲翊的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耳朵。

  凌星河被曲翊突然亲昵的动作吓到,他猛地推开曲翊向后退。

  隔间狭小,没退两步,后背就抵到了冰冷的墙面。

  “曲翊,你是不是有病?”

  凌星河一脚踢上曲翊的膝盖,又一拳往曲翊的脸上挥去,曲翊没有躲,拳头落到脸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曲翊被结结实实打了一拳,脸随着拳头的力度偏向侧边,牙齿随着惯性咬合,刺破了舌头。脸颊火辣辣的,凌星河用了十足的力气。

  “为什么躲我?”曲翊没管脸上和舌尖的痛,继续问道。

  凌星河觉得他真的没法理解曲翊的脑回路,冷笑道:“和你接吻,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

  被牙齿刺破的舌头开始渗出血,没多久曲翊的口腔就漫着血腥味。

  味道确实不好闻,或许就像凌星河说的,他的血的味道真的很恶心吧。

  曲翊将血液混着唾液吞咽下去,觉得心脏也随之重重地跳了一下,他道:“上周在酒吧,为什么躲我?”

  凌星河这才意识到,曲翊是在追究上周借酒吧经理的手机打电话给他时,被他挂断的事。

  “你不要自作多情。”凌星河向后靠,倚在墙面上,“你有什么好值得我旷工躲的。”

  曲翊手指蜷了一下,问道:“那能让你旷工的是什么事?”

  “你管得太多了吧。”凌星河站直身,又嫌弃地用手背抹了一下被曲翊碰到的耳朵,“那天我和同事一起出去有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天赵梓彦的手不慎被碎玻璃划伤,鲜血止不住的流,另一只手要按住伤口,没法再腾出手操控手机打车,凌星河便陪他一起去医院缝针。

  “和谁一起出去的?”曲翊追问。

  凌星河觉得回答这问题很无趣,索性不再回答,只低头沉默。

  曲翊看着凌星河抗拒的模样,忽然想起来第一次他将凌星河从酒吧拉走的时候,有一位服务生一直站在侧边紧盯着他,他瞄了一眼,那服务生的眼神十分不友好。他认得那种眼神,是嫉妒,还有自己的掌中之物被别人夺走的愤怒。

  所以,凌星河是和那个服务生一起出去了吗?

  半夜和一个对他有意思的人一起出去,他们是去做什么……曲翊不敢再细想。

  凌星河对女生温柔至极,对李深、王明皓和其他同学都和颜悦色,对他那位同事也好得很,唯独对他避之不及。

  甚至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有过那么亲密的行为,怎么会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那怎么样才能算有点关系?

  “滚开,我要出去了。”凌星河觉得这一趟出来得有些久了,该回包间了,他伸手去摸曲翊身后的门锁。

  曲翊脸色变得很难看。

  ——对他就冷脸说“滚开”,对王明皓却是好兄弟似的打闹着说“滚蛋”。

  凌星河凭什么这么对他?

  曲翊利索地抽下裤带,直接拉过凌星河的两只手腕叠在一起,用带子绕了几圈,打了个结。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凌星河的两只手腕就被紧紧束缚在一起,无法动弹。

  “曲翊,你他妈……”凌星河始料不及地被捆,惊讶过后,两只手臂交替用劲,试图将手腕解脱出,然而越挣扎越紧,带子不断与皮肤摩擦,引来刺痛。

  曲翊将凌星河转了个身压到墙壁上,从后面贴上去,垂眼说:“凌星河,这还是你第一次骂我。”

  “有病就去医院。怎么,很喜欢我骂你吗,要不我再骂你几句?你……”凌星河额头抵着墙,双腿用力往后蹬,肩膀也使劲往后顶,试图将曲翊顶开。

  曲翊不想再听,一只手从左边绕过去,捂住了凌星河的嘴。另一只手从右侧往下伸,摸到凌星河的裤扣,单手解开。

  凌星河往右边侧头,摆脱了曲翊那只捂嘴的手,“你又要做什么?这里是公共卫生间,会有人来的!”

  曲翊被甩开的左手也一同往下伸,从身后看上去仿佛是抱住了凌星河,但实际情况是,他的手正在胯下点火,并将凌星河的裤子直接褪到了腿弯处。

  秋天的夜晚已有些凉意,皮肤陡然接触到凉气,凌星河身体微颤。曲翊的力气太大了,腰腹、膝盖处处抵着他,让他动弹不得,他只得用被绑在一起的手腕抵在头部,来让自己的脸能勉强不与瓷砖接触。

  “公共卫生间不是更刺激吗?”曲翊又干脆地褪下他的内裤,一手直接抓住他的性器。

  “想找刺激你去找别人,我不陪你玩。”曲翊手指微凉,带来强烈的刺激,凌星河倒吸一口气,腰部用力让自己身体往后,试图躲开曲翊的手。

  “可是你还欠我一次。”曲翊声音里难得的带点委屈,他将下巴抵在凌星河肩膀上,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手指灵活拨弄,指甲刮蹭顶端,凌星河难受与快感并存,顺着曲翊的话向下思考,断断续续地说:“上次……已经还……还过了!”

  “嗯?”曲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声音直往他耳朵里钻,“哪一次?”

  “别碰我,你妈的……杂物间那次!”

  凌星河偏过头去说话,曲翊低头看着他的脸,目光从额头顺着鼻梁滑向人中和嘴唇,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他只要稍稍将头往前一点,就能亲到凌星河。

  他盯着凌星河咬住下唇的牙齿,又想起牙齿刺入自己锁骨下皮肤的感觉,他下巴在凌星河肩膀上蹭了蹭,说:“可是,上次只有你爽了,我没爽。”

  杂物间那次,曲翊用手让凌星河高潮。但他自己确实没有爽,在凌星河走后他独自缓了很久。

  “要点脸吧,曲翊。”凌星河咬牙说。

  凌星河双手都握成拳,轻轻抖动着,对抗着下身传来的强烈的快感。

  曲翊的手指如同灵活的蛇,看似毫无章法地四处游走,但所到之处却都激起一层酥麻,让他腿发软。曲翊的前胸紧贴着他,腰腹也靠在一起,他清晰地感受到曲翊胯下那物逐渐硬起来了,在身后抵着他。

  “操。”又一次被指甲刮过顶端和沟壑处,凌星河仰起头,骂了一句。身下的感觉越积越多,他不得不咬住牙来抑制可能溢出唇间的哼声。

  听到这话,曲翊抽回在他下身作乱的手,迅速解开自己的裤扣。

  “这就来操。”他故意曲解凌星河的意思,舔了舔他的耳朵,把耳垂舔得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