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寒假终于到来，这段时间江北和秦艽两人日日复习，江北定了规矩复习完一门课才能做爱所以秦艽看书卖力得很。往机场和火车站方向的地铁一趟接一趟的满载，这是江北头一次感受到春运的威力。
还剩十天便是年关，这也是江北不在陈淮安身边的第一年。陈淮安打过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他说不回时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有什么可回的，爸妈至今没联系过自己，怕是早就当他死在外头了吧。城市一天比一天空，闲来无事的日子里江北是和秦艽在床上度过的，幸好床还算结实不然就他俩的频率早散架了。
关山在老家隔天会同江北视频一会儿，镜头里的江北有时窝在沙发上有时靠在秦艽怀里，关山发觉这个年的进程实在过于缓慢。
年二十九的时候出租房迎来了一位稀客，江北没想过陈淮安会来。
“来抓我回去吗？”
“来看看你。”
江北挡住门，“看完了，你快回你家过年吧。”
“这么不欢迎我？”
秦艽见江北去开门迟迟没回前去查看，看到陈淮安时也愣了一下。
“哥，进来坐。”
江北侧身给陈淮安让路，瘪着嘴一言不发地坐回沙发上，平时也不见他给自己打个电话这会儿找来又算怎么一回事。
有段时间没来，屋子没什么大的改变，只是电视柜上摆的相片格外显眼。小宇被关山和秦艽一人吻住一边脸，笑得一脸幸福。
“关山是怎么回事？”陈淮安没还落座便开始“盘问”起来。
“男朋友啊。”江北穿着睡衣盘腿而坐，“有问题？”睡衣上印的是可达鸭，和冷着脸的江北格格不入。
“没有，你高兴就好。”
秦艽招呼陈淮安入座，自己也挨着江北坐下，二人间的化学反应源起于简单的肌肤触碰，江北顿时像没了骨头似的贴着秦艽。
“哥你只能睡酒店了，两间房都被我们用过了还没收拾。”江北挽着秦艽的胳膊继续说道：“或者你睡客厅也行，但我怕晚上动静太大吵到你。”
“好。”
江北不知陈淮安这句好是指睡酒店好呢还是指睡客厅，秦艽倒是先说话了。
“就住家里吧哥，我收拾下房间。”
“不用，”陈淮安心里有些不可名状的怒意，“我去酒店。”是他三番两次拒绝了小宇把他推向别人，可……陈淮安原本不该找来的，最近做梦总是梦到小宇从前的事，还有小宇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第一次做爱。小宇如今离他太远，远到想相见要花半天时间。
“让你住你就住，”江北瞪了陈淮安一眼，“累了先去洗澡，一会儿出来就能直接休息。”
浴室有三支牙刷，垃圾桶里有用完的套，陈淮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地笑了。他不该有情绪的，弟弟和男朋友做爱不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可陈淮安没法不去想，医院里热情主动的小宇仿佛就在昨日，可回不去了。不出他所料等他洗完澡出来主卧门已经关上，细微的呻吟和撞击声从门缝里钻了出来，他的弟弟正在和男朋友做爱，或许他的弟弟正骑在男朋友身上，陈淮安呆呆地站在门外听了半晌。
“陈淮安。”
“哥……”
江北的声音将陈淮安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江北的脖子上多了几道印子，陈淮安有一瞬的恍惚。
“为什么站在门口偷听？不是不在意吗？”江北揉着腰回头对秦艽说道：“等会儿再收拾床单，陪我去上厕所。”
秦艽的脖子上也有草莓印，陈淮安愈发觉得自己何必来自讨苦吃。
看到陈淮安脸上的郁色江北心里却没有想象中得意，他悄悄同秦艽讲是不是不该这样刺激哥哥，怕哥哥不高兴，可秦艽却安慰他不会，说陈淮安永远不会生他的气。江北笑了，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见到哥哥是欣喜的，每年过年都能收到哥哥的礼物，不过今年应该没有吧。秦艽和关山一人送了他一只戒指，这两人估摸是商量好了的。在江小宇的世界里陈淮安就是能满足他一切愿望的圣诞老人，圣诞老人只有一个愿望没替他实现，那就是他要哥哥爱他。
“哥，”江北停下脚步，“谢谢你来看我。”
“去吧。”
陈淮安只能自己咽下苦果，他怕他很快连装都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