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没留下来过夜，也没让司机送到楼下，隔了一条街抱着盒子就下车了。
路过小超市时他买了几听啤酒，特意问收银员要了个黑色塑料袋，先是往衣摆和袖口处倒了点酒，又趁着没人的时候将取出假鸡巴装进袋中。江北做完这些后还是很疑惑为什么自己非要这么偷偷摸摸搞得跟偷情似的，他不想让秦艽替他担心，可自己撒谎说去酒吧顶班难道秦艽就不会担心了吗。
如他所料，秦艽果然没睡觉在等他，坐在沙发上跟座山似的，江北把塑料袋往身后藏打算趁现在溜进卧室。
“回来了。”
江北顿住脚步同他打招呼：“我还以为你先睡了。”
“喝酒了？”秦艽走近后那股酒精味更浓郁了。
“怎么可能，端酒的时候洒身上了。”
“快去洗澡休息吧，”秦艽这时注意到了江北欲盖弥彰的动作，“提的什么？”
江北眼神闪躲，“没什么，就是买了几瓶酒准备周末我俩一起喝。”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就是不会才要学嘛。”江北一步一步往房间挪，结果脚下一个不留神左脚踩右脚差点滑倒，幸好被秦艽扶住了，坏消息就是那根闪闪发亮的东西连带着易拉罐一齐从袋中漏了出来。
空气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你什么都没看见！”江北扑上前用身体挡住秦艽的视线。
秦艽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下问道：“不会痛吗？”
“让你别想！”江北把那玩意儿塞进衣服中遮住就往房里跑。
“慢点。”
秦艽的目光一直跟在他身上怕他冒冒失失又摔了，等房门将二人隔开秦艽才收回眼神点开了购物软件。
#假鸡巴，出来一堆尺寸骇人的硅胶阳具。
他又加了两个字：#透明假鸡巴，翻了好多都没找到江北买的那款。
秦艽放下手机松了松被性器支起一团的裤子默默进了浴室，冲完一遍凉水澡没将脑中的画面洗掉，望着再度立起来的性器秦艽又拧开了花洒。
咦，秦艽怎么回事，不是洗过澡了吗怎么又去了。江北竖起耳朵又听见从浴室传来的水声，难道……江北只想到一种可能，秦艽在里头灭火。所以……他喜欢男的？或是说……他喜欢自己？
江北头一次正视自己同秦艽的关系，他原以为他们只是好朋友，他还跟秦艽开玩笑说要他生小孩给自己玩，怪不得说不会结婚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江北以前从未想过秦艽是个弯的，什么时候弯的。可能是太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天天待在一起所以才没发觉，江北暗骂自己真是太迟钝了。
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就是开门声，江北躲进被子里当乌龟可想到秦艽对自己的好又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喂！”江北对着秦艽的房间喊了一声，秦艽光着上半身正在提裤子，江北别过头眼睛一时不知该往哪儿放。
“找我？”秦艽从房里出来。
“你是不是喜欢我？”
秦艽愣住，擦头发的手滞在了半空中。
“说话。”江北仰头望着秦艽，别以为皮肤黑点就看不到他脸红了！
“是。”这一声是秦艽藏了许多年才终于说出口，可他并未觉得轻松，他心里知晓他们当不成恋人可他不愿意连朋友都做不了。他等着江北的审判，可对方只问了句：“多久了？”
多久？秦艽不忍细数，“很久。”
“傻子吗。”江北哽咽道：“我放不下陈淮安。”说完，泪如决堤似的涌出。他陷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中，他垂着双臂不敢像以前一样坦荡地抱住秦艽。
“我知道的。”秦艽轻抚江北的背，贪恋起此刻的光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别在意。”
江北哭得快抽过去，他锤了秦艽一拳：“不许喜欢我！不许浪费时间！”
秦艽做不到。
“娇娇我好难受。”江北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不肯抬头，“我不值得你喜欢，你别喜欢我好不好，我只剩你一个朋友了你别喜欢我。”
“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把今晚忘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秦艽难得一口气说那么多话：“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藏事所以才问了我，是我的错，我应该骗你的。可是我不想撒谎，我没办法说不爱你。小宇，我不求你喜欢我，给我个机会陪在你身边好吗？我们继续当朋友当同学，可以吗？”
不能太自私了，江北拼命摇头，“不公平，对你不公平，别对我这么好。”
“小宇，是你先对我好的，我也曾跟你说过别对我这么好，你记得吗？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小宇，别把自己困住了。”
江北神情依旧沮丧，“可是我很自私，以前总是占着你。”还有陈淮安，他总是霸道地让二人必须事事以他为中心。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自私呢？”秦艽将江北扶起来，“眼睛都哭肿了，快去躺着我去冰箱拿罐汽水给你敷一下。”
江北觉得自己其实挺没意思的，若秦艽知道自己刚从别人家回来还能答出那声“是”吗？那陈淮安呢？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江北从被子里翻出手机编辑了几个字给陈淮安发过去。
【我和别人上床了】
对面回得很快也很简短。
【注意安全】
砰——手机被扔到地上砸出不小的动静，秦艽进来时发现江北呆坐在床上眼神彻底暗淡无光。
“娇娇。”
秦艽用纸巾包住汽水放到江北手上，“过会儿再敷。”
“很幸运能认识你。”
秦艽一脸凝重，“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江北机械般地开口道：“就是想说了，谢谢你陪我。”
秦艽再次搂住江北的肩宽慰他，“什么都别想，路还长。不是还说要去看我比赛吗？还有好多事可以做。”
是啊，好多事可以做，可江北还是觉得日子没意思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