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等蝉【完结】>第23章 别哭,哥帮你

  陆言辞正在讲台写板书,抬手间的粉笔灰簌簌而落,旁边的傅祎浅撞了他一下,“过去点,我地方不够写了。”

  “哈?”陆言辞好笑道,“你那下面空的一大行是用来看的?”

  傅祎浅甩了甩手上的A4纸,说:“我用来画图不行啊!过去。”

  陆言辞呵笑:“想得美,我位置也不够了。”

  傅祎浅:“你想打架!”

  陆言辞:“不想,我今天手痛。”

  “两位大佬。”

  张章双手合十夹着根笔朝他们一拜,身后是敢怒不敢言的同学,他代替大家说出了心声:“求你们抄完再吵好吗,大家还等着抄完背这玩意呢。”

  傅祎浅索性抛下粉笔,纸往桌上轻飘飘地扔,拍拍手上的灰尘,鼻孔哼出声:“剩下的你抄吧,老娘不干了!”

  陆言辞白眼都快翻天上了,拾起她的那张纸,“没事找事,不嫌麻烦啊你。”

  他将自己的那份抄完,又唰唰的一口气抄完了留的那点图,然后收工回到座位。

  刚分到一个班的时候,班上谁也不愿和这两个校霸坐,生怕一不小心丢命,于是把他们安排坐一起。时间久才发现这两位只有在碰见对方才会气势拉开,在其他人面前很好说话。

  傅祎浅也懒得换,只要旁边这家伙不来招惹她就行。

  陆言辞同是。

  “走光了。”

  陆言辞摊开书,带起眼镜开始温习,余光瞥见旁边这位一点也不注意形象,穿着短裙还敢大大咧咧地跷二郎腿,不忍直视好心提醒了句。

  把外套往腿上一盖,傅祎浅并没有说谢谢,接着打自己的游戏。

  陆言辞知道她打死也不会冲他说谢谢的脾气,继续复习好为下节课的考试做准备,手机放在抽屉也没有要看的意思。

  高二6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怎么还不回啊?在线等急啊!”

  “贺老大,要不我们直接把门撞开吧。”

  “啧。”贺期远满头大汗,随意抹了抹,“再等一会。”

  程胜担忧的看向外面——昨天下午就在傅余晚翻窗出去后一小时,校方就叫人在窗口按上的防盗铁栏,效率惊人,花一下午加一晚上就在整栋楼装上了,要是学校没有装,现在他们早就翻窗出去大干一架了。

  关阳于得意地看着面前被制服想动手却被按住的傅余晚,说:“很不甘心吧,你也有今天。”

  傅余晚脸毫无血色可言看着瘆人,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什么。唇角刚刚被墙磨破了点皮渗着血,半张脸也蹭了点墙灰,他张了张苍白的唇:“你不就是一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让不信服你的人信服吗,也不知道你这傻逼在得意什么,笑死人。”

  关阳于的表情有了丝崩裂,但还是跋扈嚣张,他掐着傅余晚的脖子,盯着他愠怒的眼睛:“劳资今天心情好,先饶你一次,下回……”

  “没有下回。”

  傅余晚挣脱身后的桎梏,挥拳打在了关阳于脸上,带着狠劲以及此刻的愤怒拽住他的衣服,刚想把他整个人往地上摔好把他的脑子给摔回来,结果头晕一晃神,手上和脖颈传来阵阵刺痛,以至于还没摔,抓着他领子的手就松了,整个人哼唧了声侧身重重抵在墙边,捂着脖颈哧呼哧呼的喘着粗气。

  遭,病又恶化了。

  便宜这货了!

  这一拳打得不轻,关阳于被打的头昏脑胀,一时绷不住趁机往他小腹上也会了拳,傅余晚后退又被两个人重新夹住。

  这动静可不小,但就是因为战况比较激烈,那些同学只敢窝在教室里,从窗户探头探脑,一时,窗户上列了一排整齐的黑色脑袋。

  神马?!

  傅余晚被压着打?!

  陆言辞看书看的眼睛有点疼,合上书抄起手机去厕所。

  放完水出来,袋里的手机想在表演交响曲一会一会的振动,他还以为谁打来电话了,手没擦干就开了屏。

  校霸你在不在啊?

  很急的啊!

  晚了就什么都完了!

  [抓狂jpg.]

  几条消息外加表情包,陆言辞心想有什么事能有我尿急急,点开看,所有消息来自同一个人。

  “啊……”陆言辞说,“上课玩手机,这分得扣。”

  社会你辞哥:这位同学,上课玩手机是要扣分的哦。

  “来了来了!”贺期远仿佛看到了希望,打字的手都是抖得,“千万别拒绝啊。”

  贺老大最大:扣吧扣吧,我这里有人打群架你快带人来阻止一下!!

  贺老大最大:会出人命的那种!!

  接连几个感叹号,足已见事情严重性。

  社会你辞哥:你劝架先拉开他们,我等会就来。

  贺期远急得脑袋都快冒烟了,可怜的头发都被他爪子无情撸秃了,“劝个屁啊!你现在来会死啊!”

  伊晴晴实在没眼看,夺过手机就是一段语音:“劝个吊毛啊劝,我们人都被锁在教室里你让我们劝鬼呐!等等等,等过年是吧!既然你不管你对象的死活,那就让别人来救傅余晚,你有多远滚多远!!”

  在座的众人:“……”

  伊晴晴抛开手机,伏在陈婉肩上呜呜呜:“这个老攻太让我失望,终究是错付了!”

  听完语音的陆言辞蒙在了原地,手机被水龙头的水噼里啪啦浇了满面,他手忙脚乱捞起来却黑了屏,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来不及擦干就揣兜里,骂了句脏以最快的速度冲会班上拿值日牌。

  傅余晚不是挺厉害的吗?

  怎么会……

  那一身阴鹜的杀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杀人了。

  “高二教学楼有人打群架,今天值日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让我请你!”说完,留下个令人发指的眼神,匆忙离开。

  其他值日见着情况也不敢怠慢,捞上值日牌就愣头愣脑的跟上去,叶忱更是来了兴致,“刺激!”

  “陆言辞你有病吧,今天的值日不是你你瞎凑什么!”傅祎浅吼道,“我才是值日组长!”

  等,他……刚刚说的是高二教学楼?

  晚晚!!

  傅祎浅收起手机挂上牌子,也冲了出去,“他喵的,哪个找死的敢动我弟弟,老娘弄死他!”

  其他同学:“……”什么情况?

  贺期远“啊啊啊”叫,两只充血的眼睛死瞪着手机,但就是没看见回复。

  所以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会要拖着来吧?

  关阳于看着傅余晚脖子和手背漫上好几块不正常的红色,还都是他碰过的地方,都快把那白色部分覆盖了。

  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笑着上前:“我以为你有多吊,还不是被这病给折磨的跟狗一样,”他捏住傅余晚的下颌,眼里是狰狞,“没了你那丧家犬的娘,不是换了个家庭吗,怎么,这病还没治好啊,啊?”

  那伙人也跟着笑起来。

  “于哥,天天听那群女生说傅余晚有多厉害,现在看,简直不要笑死人!”

  “小白脸倒是小白脸,可惜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看他那气场,还以为他有多吊呢!”

  傅余晚:“……”

  “行了行了,人家学神都生气了你们还逼逼。”关阳于故意这么说,看着他,“我还从来没见过冰山哭是什么样的,学神,要不你表演一个。”

  傅余晚短促的笑了。

  关阳于莫名被他的笑瘆到,还是坚持道:“你要是哭给我们看,说不定我们会考虑考虑放过你。”

  “放过?”傅余晚低低道,“我看你比较需要。”

  关阳于皱眉。

  他绝对没想到傅余晚还有再站起来反抗的机会,因为过于轻敌,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傅余晚二话不说,撂倒那两个碍事的人,确定他们没有反击之力,缓缓走向关阳于,在对方惊恐之下,让他的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相贴。

  傅余晚像是不知道疼痛,死抓着他,虽然浑身无力,但一想到这家伙当着他的面侮辱自己,还有……母亲,忍不住想要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想看你爸爸哭……”他冷着脸,“下辈子都不可能的事。”

  关阳于倒了脸面,羞红着赤耳说不出话来,“傅余晚你……啊!”

  傅余晚膝盖抵着他的背,手扯着他的胳膊拐到后面用力拉了一下,骨头相撞的嘎吱一声——脱臼了。

  “嘴巴放干净,你爹我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品种的垃圾都可以叫。”傅余晚一字一句的说,“何况是你这种不可回收垃圾。”

  狗急了会跳墙这句话说的没错。

  关阳于颜面扫地,气得口不择言:“你个私生子丧门星,好意思说别人,先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傅余晚:“呃!”

  “私生子,早就该死了才对。”

  “我家要是有这么个丧门星,早就晦气死了!”

  “呸!他和她那妖艳贱货的母亲真是一个样。”

  关阳于的这句话仿佛插进了开闸的钥匙,一瞬间无论有多不堪的话,全部涌入傅余晚脑海,交织、撕扯,将仅有理智侵蚀殆尽。

  而他只能沉默。

  沉默……

  关阳于见傅余晚有被影响,对着那群惶恐不安的人喊:“怕什么!他现在状态不在线,先把老子放开!”

  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上前。

  “他M的!”

  关阳于如获释重,咬牙切齿,用另一只手奋力掐住傅余晚清瘦的脖子,撞在窗户的铁栏上,里面的人吓得尖叫,“真是条疯狗,现在老子就让你尝尝,被压着打的滋味。”

  傅余晚现在是彻底没力气反抗,沦为任由他摆布的玩具,只有眼睛不甘心地瞪着他,嘴里嗤嘲:“垃圾,你也配?”

  关阳于:“艹,还嘴硬!”

  傅余晚闷哼一声,肚子承受了他用膝盖顶的那一下,眼睛始终瞪着他,写满了“有种你搞死我,搞不死我我搞死你”。

  关阳于低骂了句,还没进行下一步,身后的神经感觉到一股压力,窒息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随着手被人从后捉住。

  “你再动他下试试。”

  关阳于回头对上陆言辞似笑非笑的眼睛,接着被他的力道甩的踉跄,然后摔在地上四脚朝天。

  陆言辞满是心疼的接住往怀里倒的傅余晚,动作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抱住他的力道一刻也不敢送,生怕一送开人就倒了,他说:“抱歉,我来晚了。”

  好闻又熟悉的清新草木香钻入鼻,唤回了傅余晚的神志,他满眼通红地抬头,有点不敢相信面前赶来帮忙的人会是陆言辞,有点疑惑,试探地叫唤了句:“陆言辞?”

  “我在。”

  陆言辞伸手碰碰抹他嘴角下的那片磨破的地方,听见傅余晚嘶了声,指腹微抬,又抚了抚眼底的红肿,最后滑在他眼角泪痣,轻声叹气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样,痛不痛?”

  傅余晚摇头,声音像是磨了几遍钢丝球沙哑:“不痛,还好。”

  还好……

  这又红又肿的,就还好?

  他将目光移到罪魁祸首身上,恨不得现在剁了他,敢把傅余晚搞成这样,真是敲死神门想死。

  关阳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安慰好自己,继续嘲讽傅余晚说:“傅余晚,你这人还真是到哪里都有像江闻语这样好脾气又软柿子的人围着你转。”

  傅余晚拽住想动手的陆言辞,回:“羡慕啊?可惜了,你这种小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种朋友。”

  说完,咳嗽着讽刺地笑了笑,陆言辞帮他顺顺气,接过他的话:“你说我脾气好?那可能是你的幻觉,你打听打听老子在四中的名号,再来说话。”

  关阳于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他在看见陆言辞英俊的五官后大致猜到了——四中校霸之一。

  长得好,人不是善茬。

  见他怂下来,陆言辞扯扯嘴角说:“敢动我的人,你有几条命可以花?”

  傅余晚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那表情好像在问“谁是你的人?”,陆言辞莞尔一笑,悄声说:“乖,别哭了,哥哥帮你。”

  乖你妹。

  你得是有多瞎才看见我哭了。

  关阳于还想扯几句,有人拉住他:“行了于哥,咱也打不过……我们是被老师带来熟悉场地的,别再惹事了吧。”

  “对啊,而且你的手看起来挺严重的——”

  “晚晚啊……我的晚晚!”

  这鬼哭狼嚎是多么刺耳。

  傅余晚感觉头更疼了。

  傅祎浅扒开他和陆言辞,扶着他的脸焦急地说:“怎么会这样,疼不疼啊……哎呀,心疼死姐姐我了。”

  陆言辞:“……”

  傅余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