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厌赶到津滨医院时，楚相言已经醒了。
alpha不许进入恢复室，就算是秦厌也不行，所以他只能在小小的监护器上，看到楚相言的情况。
整个人颓废地倚在枕头上，眼眶红红的，目光涣散，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的受气包。
床边的腺体检测机器每滴一声，都是在剜秦厌的心。
林奕见自家老板终于来了，攥着成堆的缴费单小跑过来。
“秦总，霖霖在里面陪着夫人，医生那边还需要您去一趟。”
“好，”秦厌不忍地挪开目光，“把言言转到私人病房。”
“已经在办了。”林奕办事一向是让人放心。
公共医院服务区医患交叉，无时无刻充斥着杂乱的吵闹，几乎要把整栋医院的房梁盖挑翻，走在其中，人也或多或少变得急躁。
秦厌高大威猛、西装革履的形象，穿梭其中与环境很不协调，很容易成为焦点。
值班护士很自然的关注到了他，“您找哪位医生？”
“我是楚相言的监护alpha。”
值班护士低头翻看记录表，温柔地指路，“走廊尽头腺体急诊三科室。”
窗外滴滴答答掉着雨滴，一推门，老旧的会诊室就泛出一股子潮味，坐在会诊桌后的医生，两鬓斑白，鼻梁架着眼镜离着八丈远看会诊记录单，活脱老古董一个。
不过医疗界的古董，一般越老越权威。
见有人进来，老古董缓缓推上老花镜，“哪位？”
“我是楚相言的丈夫。”少见秦厌如此谦卑的态度。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还慈祥的老古董，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秦厌被挖空的心，因为医生表情细微的变化，塞满了干棉花，磨得生疼。
刘医生认真地盯着他，道：“病人天生的腺体发育很差，这次晕倒的原因是信息素失调，他最近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挫折？或是重大的打击？”
“最近他的工作比较忙。”秦厌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原因。
刘医生摇头，“是极强烈的情绪波动，才会导致他瞬间信息素失衡，我建议你多留意一下病人的精神状态，一般这种应激性信息素昏迷，大多是因为精神不稳定造成的。”
精神不稳定？
秦厌被老医生说懵了，“所以...我要带他看心理医生吗？”
“没错，”老医生不苟言笑地整理着各种化验报告单，“不管心理上有没有问题，我建议还是趁早进行完全标记，这是唯一能稳定病人腺体的方法。”
一想到从外表看起来健康活泼的楚相言，内心会被心理疾病困扰，还要承受身体上的缺陷，社会中的歧视，秦厌的身心仿佛通了电似的发麻。
“我会的。”秦厌难得虚心。
公共恢复室。
楚相言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陈霖，还怔了许久，无法理解怎么眼前人从江郁景变成了他。
直到，他看清了周围，针尖扎入肉中的疼痛，才反应过来他昏迷了，现在身处医院腺体恢复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