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泰都这么说了,薛贵自然不会拒绝。

“那贵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薛贵笑道。

关弛在渔阳待了一个月,自然知道这位田太守的爱好,闻言一笑,拉着阿大离去。

是夜,田泰在府内备好酒席,宴请薛贵。

田泰请了好几个族人来陪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薛贵已经有些微醺了。

“薛将军,不知采莲在殿下身边这段日子,过的怎么样?”田泰开口问道。

薛贵恍然,原来田泰说的私事,就是这个啊。

“田太守不必多虑,殿下为人敦厚,对所有夫人都很好。田夫人跟着殿下,只有享福的份儿。”薛贵大笑道。

田泰笑道:“薛将军一直跟在殿下身边,有薛将军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说罢,田泰继续招呼薛贵喝酒。

薛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暗想:“这田太守也是个怪人,就为了这点事,特意请我吃顿饭?”

又喝了一会儿,田泰突然问道:“薛将军年纪轻轻,就贵为奋武将军,深得殿下信任。也不知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做薛将军的妻子。”

薛贵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心,笑道:“贵先前不过是禁军中一小小的校尉,在金陵像贵这种校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又有哪家会把家里的小姐嫁给我?”

田泰装作吃惊道:“薛将军竟然还未婚配?”

薛贵不在意的挥挥手道:“不错,大丈夫何患无妻?如今贵幸遇明主,先建功立业,其余的,不急。”

“薛将军此言差矣!”田泰劝道,“泰说句不该说的话,薛将军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战场上刀枪无眼。正所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薛将军若是遭遇不测,又没能留个后,那可就……”

田泰话未说完,戛然而止,摇摇头又道:“是泰胡言乱语了,该自罚一杯,自罚一杯啊。”

说罢,田泰端起酒杯就要敬薛贵。

薛贵也端起酒杯回应,但是心中却暗自嘀咕起来。

田泰这两句话,有些说进薛贵心里了。

想到远在族中的老娘,因为一直抱不到孙子,所以在一群老太太中抬不起头来,薛贵就心生愧疚。

先前他一介武夫,没有功劳,无人嫁女。

如今他贵为奋武将军,未来可期,确实应该娶个媳妇儿。

其实晋阳有不少世家已经盯上薛贵,只不过没想到薛贵刚到晋阳,连城门都没进,就又被刘珩派走了。

好多世家都扑了个空。

“田太守说的也有些道理,若是有合适的女子,也可帮贵留意一二。”薛贵随口说道。

“就交给老夫吧。”田泰笑道,“既然薛将军都开口了,定为薛将军觅一贤妻。”

说完,田泰思索起来。

几息过后,田泰突然眼前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薛将军,泰倒还真想到一个合适的。”田泰笑道,“是泰大舅哥家的嫡女,家世、德行、样貌、才情都很好,那真是无可挑剔。只是有一点,个子高了些,一般男子驾驭不住,这才一直待字闺中。”

“不过薛将军身高九尺,自然是没这个问题。如此看来,倒是天作之合啊!”

薛贵大喜道:“个子高些不妨事,正好生个好大儿来学某的一身武艺,还请田太守代为引见。”

田泰心知薛贵这是有些醉了,说话已经开始不讲究了。

田泰不以为意,笑道:“好说,好说,待将军从辽东回来,泰就为将军引见。”

“那贵就先谢过田太守了。”薛贵高兴的起身,端起酒杯,“贵先敬田太守一杯。”

“哈哈,来。”田泰高兴的举杯回应。

宾主尽欢。

一直喝到深夜,田泰才安排人带薛贵在府中客房休息。

薛贵离开后,田文林笑道:“恭喜家主,得偿所愿。”

田泰自得道:“如今采莲已经送与晋王殿下,未来定然是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老夫自然要为她铺好路才是。”

“这薛将军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将来在军中地位不会低。他日若是晋王定鼎天下,还能有个爵位。等他从辽东回来,老夫便将此事说定,省的给别家抢了去。”

田文林颔首道:“这薛将军不需做决策,以他的勇武,立功的机会远大于犯错的机会。”

田泰笑道:“只是可惜孟将军已经有妻室了。”

“不能过于贪心,若真是孟将军,怕是要引起殿下的猜疑了。”田文林摇摇头道。

田泰大笑几声,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这次去辽东,务必要将殿下交代的事办好,这才是最重要的。田家办不好事,动再多歪脑筋也没用。”

田文林也严肃的应道:“是,家主放心。”

……

第二日,关弛点齐五千青龙军骑兵后,与田文林、薛贵一起出发,前往辽东。

五千骑兵会先留在渝关附近,等到关弛等人拿下公孙仪后,再进入辽东。

半个月后,田文林一行人再次来到朝鲜县外。

“关将军、薛将军,二位都身高九尺,若是跟我一同从城门入城,必然会引来盘查。”田文林说道,“还请二位将军先在城外等一下,由文林先行进城与那公孙台商议个稳妥的法子。”

关弛颔首道:“田郎中所说不无道理,就依田郎中说的来吧。”

“多谢二位将军理解。”田文林行了个礼,带着随从先行进城。

一进朝鲜县,田文林便按照事先约好的,去酒馆找公孙靖。

“田兄,你可算回来了!”公孙靖这几日每日都来酒馆喝酒,终于等到了田文林。

田文林行了个礼,问道:“这些日子辽东情况如何?可有什么变故?”

公孙靖摆摆手道:“家大父特意叮嘱,不要在外面聊这些。田兄先与我回府再说。”

“好,请贤弟带路。”田文林应道。

于是公孙靖引着田文林,走小巷子,从公孙台府邸的后门进府。

公孙台得知田文林来了,在后厅与田文林相见。

“节下不是回渔阳去请关弛关将军吗?为何是一人回来的?”公孙台见田文林孤身一人,不由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