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沉湎>第54章

  安思远身上有一种香味。

  不像是酒与香精的浓烈气息,倒像是从那皮肤里渗出来的体香,闻起来淡淡的,好似山泉边盛开的一大串无名小花。

  可偏偏是这么近乎无味的隐香,将安陆整个人勾得魂不守舍,仿佛魇怔了一般。

  他抱着安思远,耳边听得见那人沙哑的尖叫,怀中也感受到那人脱力的颤抖,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无知无感一般,将自己粗长的性器一次又一次地捅进那穴腔深处,直到完全释放出所有白浊。

  最后一次射精后,安陆紧紧地搂着安思远的腰,呼吸着那人颈边的气味,神思又恍惚了很久。

  这竟然是这么多年里他们唯一的拥抱。

  方才他的手摸过小孩的胳膊,瘦得简直都快成皮包骨了。小腹也瘪了下去,前几年吃出来的小肚子也不见踪影,更别说那不堪一握的腰了。

  安思远是校篮球队的,以前每次做完体能训练就要回家给安陆显摆一番他的成果。

  那两条又长又白的腿上曾经有着劲实的轮廓,小腹上有四块紧固的腹肌,胳膊屈起来也有硬邦邦的肱二头肌,望上去抢眼极了。

  “嗯……嗯……”

  见安陆埋在他体内的那根巨物逐渐安静了下来,安思远也有些昏昏欲睡,嘴里含糊地呻吟了几声,便把头一歪,倒在了那人的怀里。

  安陆抱着他略显瘦削的身子,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浑身的骨头都牵连着隐隐作痛。

  他缓了一会儿,将安思远体内的性器慢慢抽出来,堵不住的精液从那穴口里一下涌了出来,一直淌到了腿根上。

  安思远皱着眉“唔”了一声,红肿的穴口颤颤地收缩了一下,像是不舍得浪费那流出去的阳精一般。

  安陆正低头用纸巾细细地擦拭肛口周围,瞥见那被肏得红浸浸的穴肉,身下那物竟又隐隐有了抬头之势。他的喉结动了动,只快速地将那污浊擦净便将安思远抱到了浴室,甚至不敢细看那被他自己蹂躏侵犯的小口。

  将浴室的灯光调成昏黄色,安陆才小心地把安思远放到早已盛满热水的浴缸里,取来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洗他的大腿和私处。

  其间安思远似乎醒过一次,两只手在空中不安分地乱舞,甚至像八爪鱼一样攀上安陆的脖颈。

  “小远……别闹。”

  安陆拎着湿答答的毛巾,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拿这个耍无赖的醉鬼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刚将那人的手拉下来,安思远却非要跟他作对似的,双腿猛地往下一沉,安陆便猝不及防地被那水给劈头盖脸地溅了一身。

  “……”

  安陆沉下了眼,一手拽住安思远的腕子,一手按住他的膝盖,防止那人再乱动。

  “醒了就自己洗。”

  不知他是否听见了安陆的话,安思远闭着眼无意识地哼哼了几声,又象征性地乱扭了几下,才总算消停了下来。

  安陆将额前的湿发撩到头上,随意地抹了抹脸上的水珠,便继续拿起了一旁的毛巾。

  等他松开安思远的手腕时,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上沾了些黏黏的东西。

  安陆把掌心对着光,皱着眉看了一会,凑近鼻子闻了闻,竟然还带着一股细腻的香味。

  ……像是……女人用的粉底?

  他望着安思远垂在浴缸旁的那只手,心中不知不觉生出了一个模糊又可怖的猜测。

  毛巾颤抖地拭过那人的腕身,竟然擦出了一大片肉色的粉块——

  逐渐暴露在空气下的,是一只令人望而生惧、活像被人虐待过一般的手。

  

  安陆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安思远的场景。

  那双手,又瘦又细,还带着点营养不良的黄土色。指甲不知是剪的还是啃的,像犬牙一样参差不齐,肉里还嵌着邋遢的黑泥。

  后来他牵着那只小手回了家,用香香的沐浴露把手指缝洗干净,将所有不齐的指甲都一一剪平……

  再后来,他看着那只小手慢慢地长大,干黄粗糙的手背渐渐变得白皙,手指也被养得修长灵巧,就连原本没几两肉的手臂也练出了漂亮的肌肉。

  可就是这么漂亮的一只手,现在正无力地垂在浴缸旁,雪白的腕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仿佛蛀着无数只丑陋的虫。

  安陆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将安思远的另一只手拉过来,毛巾粗鲁地一擦,竟然也现出了与方才那只手相同的自残痕迹。

  “…………”

  一滴眼泪在他真正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悄然无息地落在了那伤痕累累的手腕上。

  方才生的什么气,吃的谁的味,都不重要了。

  铺天盖地的悲哀早已掩埋了他。

  小远,他放在心底这么多年的小远。

  那个小时候手指被桌角磕破皮,他都要心疼好久的小远。

  他的……宝贝小远……

  安陆忘记了自己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

  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心早就被锻得如铁石一般,任何人、任何事也不能撼动分毫,就连得知安寄鸿患胆管癌那次,他也只是冷静地接了医生的电话,再去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冷静、冷静、冷静。

  安陆在众人面前好像从来都是这般冷静的姿态,这也成了他的一项固定习惯。

  当初瞒着安思远出国,他也是真心希望那人能摆脱对自己的固有依赖,即使没有他也能生活得更好。

  这次回来,也想着若是他能拥有一个全新的、完满的生活,即使到最后两人只落得叔侄相称,自己也依然心满意足。

  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他最想保护的东西,终究还是彻底碎了个干净。

  有一瞬间,安陆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捣得稀烂了。

  他小心翼翼地抚过那深深浅浅的疤痕,克制住自己不去低头吻它们。

  即使那旧伤已经成了痕,但安陆每看上一眼,心脏就像被添上一道鲜血淋漓的新伤。

  “安陆……”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竟然冷不丁地传来了安思远的声音。

  安陆猛地一抬头,看见本该睡着的那人动了动嘴唇。

  “……”

  “安陆,你曾经救过我,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