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吹春风>第25章

  纪风陪着他家晴晴在逛化妆品专柜。以前他还真没停留在这里过,谁会在商场第一层逛街?他又不喜欢表和包。

  亓晴正在对着玻璃橱柜上的小镜子照来照去,手里把玩着口红,又在试色。完全忘记他俩的本来目的是选个粉底。

  纪风觉得很好笑,不过他手里已经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大摞的购物袋。左手五件衣服四个不同的牌子四个分开的袋子,右手是三件,外加一杯亓晴爱喝的奶茶。纪风的脑容量只够他记住这杯是葡萄味的,而且看着是紫色,的确符合。他没点奶茶,虽然晴晴说要请他。

  其实今天花钱都是晴晴宝在付款,他在前面像小孔雀开屏甩尾,手里扬着一张铂金卡,拍出去的时候啪啪的,特别可人。

  他家晴晴到底是有多不满他当初包养了他两年啊,纪风笑得特别灿烂。

  晴晴脸上的巴掌印也懒得掩盖,他主动大着胆子摸着他的手一起出门的。今天没戴手铐,他说要试试看。那几副手铐和铁链,甚至还有皮鞭震动器跳蛋什么的都丢在了副驾驶座前。带肯定还是要带上的,得以防万一。

  纪风其实不太喜欢车震,心理不适。他只能接受把人囚禁在完全安全的小房间,他名下专属的产业,安全屋,然后再放宽心操作。

  要不然,他施鞭子其实都有点心惊胆战。在外面要他打人,撕破那个温文尔雅的伪装他自己也真会破防的。跟他被打了似的。

  不过没戴手铐,戴了些别的。

  亓晴领口,锁骨往上的高领衬衫上,别了个樱桃的小胸针,艳色带反光,材质应该是红宝石。又在小肚皮外面的衬衫口上别了个樱桃枝的做配套,领带夹样式。他穿的浅色桃红小衬衫,骚包得像是满大街人还不清楚他是gay他必须招摇过市一样。

  裤子是米白色的休闲长裤,材质柔软点,没有把屁股肉包得那么紧,看不出臀型和腿型。不过他走起路来,就能看出来他修长的双腿和纤细的玉白脚踝了。衬衫也没收腰,今天的宝宝主打的就是舒适感。

  他的袜子是纪风给他套上的,套上前还把他脚趾含在嘴里使劲嘬了嘬,咬过他的趾头,把粉嫩又娇俏的脚趾狠狠蹂躏了一番。艳红的趾甲被他的舌尖蹭得发红,亓晴痛批他会中毒。然后纪风就叼着他的袜子,一点一点给他穿上去。

  看着亓晴宜喜宜嗔的样子,感觉就好像看到了心尖上翻滚着的一只小猫崽。嫩嫩的,娇娇的,他生的。

  他承认婚姻是一种囚笼,他给他钻戒就是想圈地为牢。晴晴爱进不进。

  他给亓晴套了个电子脚铐。国外绑那种罪犯的,距离他超过一百米就会发出警报,自动给他发定位的。天呐,一百米,纪风想想就心里发慌。应该改成半米。不过那也太吵了,亓晴得完全贴在他身上才会不打爆他那个信号接收器吧。一百米,还是为了防止他跑。

  纪风一想到晴晴消失在他的世界这事就让他心里发慌,特别恐惧的那种。有人隔着百米狙击,一枪打爆了他的心脏。连带着他心尖尖的花苞,给晴晴开出来的花海,全都一夜腐烂。

  家教不允许纪风搞纹身穿刺,他也没想过给晴晴搞。晴晴不会想要穿刺的,哪怕是耳朵上。他怕疼。

  等他俩…等晴晴看腻他的身体,他就去纹些东西吧,试图用新鲜感搏一搏他的一丁点喜欢。

  胸膛,人鱼线上,胳膊,小臂内侧,鸡吧,龟头或者肉柱,阴毛里也都行。除了屁股他想搞到哪儿都不错。舌头嘴唇,脚趾脚踝,他都…希望晴晴审美好,随便选两三个位置算了。太花里胡哨他也受不了。

  等晴晴不再亲吻他的无名指,他就去吻上点能刺到他的文字,写什么,我永远爱你到世纪末日,英文的吧,写他俩喜欢的诗歌,写Pablo Neruda,写博尔赫斯,在心脏上说,“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写————

  纪风闭上眼,开始回忆起那一整段的诗歌,回忆起他们盛夏的树下。

  我爱你,而我的幸福啃噬你的梅子的嘴。

  你为何非要因顺应我而委屈受苦?

  我孤独与狂野的灵魂,我的释放它们奔跑的名字。

  我们曾看见晨星燃烧这么多次,并亲吻我们的双眼,

  在我们的头顶上,薄暮在旋转的风扇中逸散。

  我的话语像大雨淋在你的身上,轻抚你。

  许久以来,我爱上你阳光晒过的珍珠母的身体。

  我甚至于相信你拥有整个宇宙。

  从群山中我将为你捎来幸福的花束、风铃草,

  黑榛树的果实,以及一篮篮的吻。

  我要

  像春天对待樱桃树那样的对待你。

  他想纹一句话,又想纹上整段。他想每一行诗句随便地写在小臂的一侧,另一行写在腿根,等着晴晴在他身上翻找,从第一句读到最后一句,体会他赤诚而又炙热的爱意,如潮水般把他淹没。

  他们的爱是春天,是吹来的春风,晴空万里,无云有风,是野餐盒,是一切美好又温暖的词藻。

  是宇宙,星河,星辰大海。银河系间的一颗流星划落天际,他为他诞生到了这里。

  他的,像流星一样宝贵的,值得他用整段生命去珍惜体会的宝贝晴晴。

  他想用生命为他殉葬,却又愿意珍重自己的灵魂为他存活。如果这世间并无百年之后,那他就要珍惜住他们可以拥有的所有。

  他能给予晴晴的不多,但拿得出手的,都是他给得出的最好的。还有,就是他渴望又希冀对方可以珍惜住的他自己。

  那些他身上不完美又腐朽的恶劣性情,那些他的怪癖和嗜好。他就是想性虐晴晴,看他哭一遍痛一遍,缩在他怀里求饶说纪风你现在好受一点没有。

  被晴晴爱着他就活下去了。

  他可以好好活一辈子。

  而下一辈子,他还会找到他。

  他们会记起一切,重续生命,走向永恒的宇宙边缘。看着他们仰望的星空二次爆炸,看生命流逝到终结的一天。看全世界所有物种濒危灭绝,而他们无处投胎。

  在注定走向终结的世界,他纪风都会是属于晴晴的。

  要是晴晴不想和他做了,他还可以给阴茎搞些新花样,入珠,戴羊眼圈,缅铃什么的。他怕亓晴在性事上嫌弃他。那他纪风真是山穷水尽了。

  这些玩法还是他以前认识的一些狐朋狗友跟他说的。他们不认识亓晴,他不想让晴晴知道那么烂的一些玩意儿。可惜晴晴还知道他有这样的朋友了。他没说什么,但是纪风自觉划清界限。

  说烂其实也不算贬义,只不过那些人和他一样是腐烂掉的。没有人生理想目标,不需要思考未来和人生想法的。褒义说法,好像就是花和浪。

  纪风其实把亓晴护得可好可宝贝了。晴晴要是想他可以跟所有人说自己在床上是0且一直怎么屈辱下贱的那种。他没皮没脸的求肏求收拾,掰开屁眼求晴晴肏进去…这种说法纪风也能忍下。

  只要床上别肏他。

  纪风是实在受不了屈辱求肏这事的,他一想到自己卑微又低贱地哀求高潮,就感觉像剥皮抽筋一样痛楚,这是一种灵魂毁灭。

  他多少得有点底线吧。晴晴不能碰他那。

  不过现在维持在了一种不错的平衡,晴晴很无所谓地接受了嫂子弟妹媳妇儿的称呼,并且以小0的姿态示众。他反正是不觉得做下面那个屈辱,用他的话来说,其实纪风就是他的按摩棒。还不太好使的那种。毕竟纪风从不乖乖按摩他的前列腺。

  纪风当时听到那个气啊,说你还想再要几根人肉按摩棒,我要把他们都削断弄回来,看看不是全自动打桩的你还喜不喜欢。然后赶紧背后卖力地练腰练大腿了,有点怕性功能被嫌弃。他真的有一点担心。

  但他就是不抚慰晴晴前列腺。

  等他什么时候终于对晴晴消气儿再说。

  十八岁是在气他先想着考试不想着他,二十岁想的是他还没有被放进他的未来。他知道晴晴想的什么,但他也有脾气的好不好。他说一句话,他就陪着他去美国了。为什么要背着他搞。

  搞惊喜?希望他知道自己能赚很多钱回来陪他养他?他家晴晴到底懂不懂他只想要他的陪伴,那个更珍贵。依不依靠的,他纪风的肩头不早就靠在了他肩膀上。他说那句想烫嘴就是在赤诚地告白了。他已经把最低劣的自己压宝在了他身上,他干嘛还要再多看看更卑微的他。

  不过无所谓啊,纪风其实也都想好了。这辈子就是跟他,自己烂掉了枯萎了,也能被晴晴捧在手心里看的。晴晴很喜欢他的,他知道。腐烂了他都会爱他。

  晴晴很喜欢盘腿坐他背上看他做俯卧撑,但是,…靠,这个姿势他胳膊疼得累得快断了。纪风只能再努力爬健身房。他不想练太夸张,他那时候还想弹钢琴的。肌肉太夸张不上相,太少了又撑不起西装,他需要精心维系这个平衡关系。

  晴晴已经跟他绑死了。所有人听到纪风这个名字已经接着会问纪晴是谁了。毕竟纪风介绍的也是这个名字。没有人需要记起亓从那个死人。

  纪风为了把他宝贝儿那个杀人爹的档案压下去还废了一些功夫,动用了一些关系,让他爸也帮忙了。所有人都不能翻出来这宗案底来搞他宝贝心态。

  谁也不知道亓从这事。那人会蹲在牢子里自生自灭。

  纪风去监狱看过,据说晴晴都没去过。那人在监狱里第一眼看上去情绪比较稳定,至少比卫阿姨冷静。卫涼月是扑上来撕咬过他的。

  纪风拿了那个对话筒第一句话就是,你这辈子都和我的宝贝晴晴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明白吗。出来你就找我,我叫纪风。纲纪人伦的纪,风声鹤唳的风。

  纪风其实真的担心他会出来。减刑是有可能的。他去看那个人的时候他十九岁,那人蹲了六年牢,期间没有再犯事,申请减免成功了。还剩下十六年。只有十六年。

  他只能吓吓对方。那人那年三十九,出来应该五十五。应该不会对社会造成危害。但他不确定,当过兵的人有可能那个岁数也很危险。

  纪风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他说,我们可以在这儿聊一下午也不会有人来阻止我们的,这是我的特权。你在牢里待了六年安稳日子吧,也是时候经历点动荡了。你不是喜欢烫烟头吗?正好,其实我也喜欢。你会在接下来的一周看到足够多你喜欢的数量的。然后…未来的日子里,你可以数一数日子,我会隔日递增,你把每一天的,年份、月份、日期,加起来,数一数。今天是二零一八年,唔,那你的起步量就是十一耶。九月,三号。那么就再加上十二。是不是通俗易懂?每一天会有人按照我的指示替我办事的,我管他们要过了,凌晨四点,听说这是一个人醒来后就无法好好安睡的时候,他们会爬起来把这件事替我办好,给我拍一张照过来。

  我会需要看到你身上每一处烫伤逐个标记好,完全符合当天的那个数字。别想啦,肯定是隐私部位。你说,作为晴晴宝贝的亲爹,你的那里也会很香艳么?还是丑陋的,肮脏的,污秽的,和你本人一样?

  纪风甚至记得自己那时候讲的兴奋,慢条斯理地弹了弹手上的烟头,又重新叼回了嘴里。他点了第二支烟。一支叼在嘴里,一支在戳他们对话隔着的那个玻璃屏幕。无意识的,他的手在颤抖。他可能想自己亲手去烫伤吧。渴望。兴奋。浑身在震颤。像一首慷慨激昂的奏鸣曲。

  你嘴里,舌头,口腔,牙齿,我想其实可能和我的宝贝是有一点相似的地方的,我会让他们加倍关照。你自己数一下吧,当天的日子决定你嘴里烫多少。好像最多只能烫十一次,可惜。你最好祈祷每一个二十九号都慢点来。因为那天,我还准备了别的惊喜等你。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男人?听说你在部队里就有男人追求了,就是那个人给你送的床垫吧。啧。真不干净。不会你一边屁眼挨着肏,一边还要去亲吻你的妻子吧。

  你要不喜欢,那躺在人家送的床垫上过了大半辈子,不膈应?没钱换?

  那个人脾气被监狱磨平了。其实他进部队的时候就已经被军队磨平过一次,在遇到卫阿姨的时候重新获得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也是时候该搓一搓了。他的赌咒纪风没认真听也没认真记,只是在走之前听到他咒骂自己父母,就把手里的第二支烟放回了桌上。

  他应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吧,纪风想了想。三十九岁。寸头,身材样貌都维持在最优状态,看起来确实计划好了出狱做什么。眉目间透露出一股狠劲。鼻骨和他宝宝像,很挺拔。眼眸晦涩,显得狠戾。也是丹凤眼,内双,眼尾甚至还有颗泪痣。俊美,抹去那些狠戾甚至显得妖冶。好像确实挺招男人爱的一副皮囊。

  长年的压抑让他显得很阴鸷,攥紧了拳头,看得出来青筋和暴起,麦色的肌肤被囚服盖住,但能看得出来压抑着的肌肉全都绷紧了。那个囚服从他进门起被撑大了一倍。

  他想冲出来杀了他。

  亓从用那双和他宝宝也有点像的眼神犯着凶光,赌咒着大骂,说你们纪家会不得好死。说亓晴那条断腿是不是根本没治好?就是他打出来的,他出去还会再打断他另一条。他就别想好。他会让他这次永远闭嘴的。

  你能看得上一个瘸子也真是够病态的,看得出来就是爱肏那种残疾的。他没把亓晴的脸毁了真的可惜了,他被酒瓶灌上的时候真是后悔自己没一巴掌扇烂他的脸。他是个婴儿的时候他就该摔死他的,鬼叫那么多年,他都要烦死了!

  养大了还养出来个白眼狼,敢打老子举报老子,小畜生一个,现在还学会卖屁眼了,还卖给你这样的,也不知道他屁眼是不是都被肏烂了才说服你来帮他的。

  说我知道你爸是谁,他别想活得过下一届竞选,他儿子敢进监狱杀人,他就得一块儿滚。你别以为我外头没人。说你们是同性恋,是会下油锅浸猪笼的,你爸妈也会进监狱的,你别想好过。

  垂死挣扎的狗。

  负隅顽抗,困兽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