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垂云的中药一天比一天苦, 她快要麻了。
陈玥看着面前棕色甚至有一些粘稠的药液,
“这是什么?”
苏垂云:“我不知道啊。”
说着她生无可恋地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陈玥用筷子翻看了一下药渣,在里面发现了不少名贵的药材。
“这些都是很少见的东西, 多喝一点吧。”
说着给苏垂云又满上了。
苏垂云:“我真是谢谢你啊。”
苏垂云好不容易喝完的一碗药,嘴里的苦涩几乎快要让她吐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 面前碗重新被装满。
苏垂云:“……”
自从苏垂云开始喝药后,明舒有事没事就喜欢看她喝药。
苏垂云真怕她来一句,“大郎, 该喝药了。”
明舒此刻笑得像是一只狐狸似的, “药都是好东西, 多喝一点没坏处。”
苏垂云:“……好。”
在大美人的笑意下,苏垂云很难继续维持理智。
喝吧,就当是让大美人开心了。
苏垂云笑容苦涩。
面前的杜云蔚都看傻了,“这,这真的么问题?”
杜云蔚作为纪录片导演,自然是对中药有些了解的,但是看到人喝药的表情如此痛苦,让人不禁联想到了古代的赐毒酒。
饮鸩止渴,不外如是。
苏垂云的手抓在明舒的手腕上,面前的药碗已经空了。
明舒笑了笑, 在她的嘴里放了一颗水果硬糖。
橘子味的糖果在口腔中瞬间散发出甜味, 苏垂云脸上的包子褶立刻消散。
杜云蔚看面前人终于脱离苦海,道:“第一集的内容是描写关于园林的基本风景和常识, 需要拍摄一些园子的景色。”
说完, 外面的工作人员已经就位了。
有了明舒财大气粗, 所有的设备都是最精良的,拍摄的班底人员配备的也很齐全。
身穿旗袍的苏垂云在石岩小池旁喂锦鲤, 身穿现代职业装的明舒靠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翻看。
两个互相依靠在一起的女子,一古一今,竟然意外的和谐。
这个画面只拍摄一个远景,在镜头的模糊中,旗袍少女仰头,在手拿文件的女人嘴角轻嘬了一下。
水中的锦鲤似乎知道主人的行为,三三两两也汇聚在一起,用尾巴翻卷起水波,似乎是在助兴。
杜云蔚:!!
原来只想拍一个转场镜头,没想到!
好香。
太有美感了。
“等等!再拍一个,拍在书房工作,咳咳,我是说,顺便介绍书房花窗采用的框景手法。”
白荔在一旁笑出了声,“磕到了,一定是磕到了。”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保密工作没做好,居然有一些画面传到了网上。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画面。”
“明舒看文件的神态真的很真实了,我们老板看文件也是这副表情。”
“天宿的员工已经汗流浃背了。”
“等等,姐妹们的注意点是不是有点问题,这明明是苏苏cp的发糖环节。”
“不懂就问,这是在拍综艺吗?”
“应该不是吧,按照明舒的地位,什么综艺能请她?她去投资综艺还差不多。”
“家人们破案了,家人们,拍的是纪录片。”
一听是纪录片,所有人先是安静了一秒,然后突然意识到了原来她们的cp除了真的很甜之外,两个都是各自领域的大佬。
现代科技和古代美学之间的交融,确实不是简简单单的营业综艺可以比拟。
也更符合天宿的逼格。
网上讨论得如火如荼,给天宿省了好大一笔钱的营销费用。
另外一边,小糯米却遇到了一点困难。
“不和你玩,你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小孩,是坏小孩。”
“就是就是,我看你从来没有爸爸妈妈来接,你的爸爸妈妈不要你了。”
小糯米现在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同学小朋友的名字都很好听,寄托着家长对小朋友的无限期待。
小糯米坐在角落里,手里是别人玩不要的掉了脑袋的芭比娃娃。
小糯米的眼中有瞬间的茫然。
才不是!才不是!
她有妈妈,她有两个妈妈。
刚刚说话的两个小孩,各自的家长站在教室门口,即将进来把自家孩子接走。
这两个孩子更加是有恃无恐。
“坏孩子!坏孩子!没人要!没人要!”
“哈哈哈早上放的歌里说,没有妈的孩子像根草哈哈哈,你也就是野草,老师,她就是野草!”
幼师的表情有些为难,看两个孩子的家长在门口,也不好说什么。
这所幼儿园可不是谁都能上的,听说小糯米是孤儿,她心里不禁轻慢了一些。
小糯米憋红了脸,“你才没有妈。”
幼儿园的放学时间,和一般家长的下班时间差不多。
明舒和苏垂云赶来的时候,外面等待的家长已经很多了。
得益于纪录片需要拍摄一些现代的镜头,明舒可以一手看文件,一手查看邮箱,在片场直接办公。
好在也没耽误什么事情。
“你才没有妈,你妈死了!”
在门口,苏垂云听到了这样一句嘹亮的嗓音。
苏垂云:“……哪来的祖安小朋友。”
明舒也不禁笑出了声,“听声音还挺耳熟。”
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草。
真的很耳熟。
说着,苏垂云就看到小糯米把断了头的娃娃扔在两个气势汹汹的小女孩身上。
她们身后的家长看到这一幕,表情都不太好。
你妈死了……
这种话就算是小孩子说出来,也足够让人觉得头疼。
这踏马,孤儿就是没素质。
“小朋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其中一个高级白领打扮的女人开口,“快点和我家柔柔道歉。”
小糯米咬牙道:“她还没和窝道歉,她骂我,骂我没有妈妈。”
丁惠没想到出来接孩子,会遇到这种事,自家小孩躲在她身后,正在做鬼脸。
小糯米道:“窝现在的妈妈特别喜欢我,我虽然没有亲妈,但你更像是个孤儿!”
丁惠气得脸色憋红:“你——!小畜生,快点道歉。”
门外苏垂云听了全程,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和明舒对视了一眼。
明舒挑眉,“你一个小瞎子,和我对视什么。”
苏垂云默默收回视线,总觉得她的大美人最近不太对劲,
太喜欢拿她的眼睛打趣了。
唔,是觉醒了什么恶趣味属性吗。
明舒:“孤儿是这样的,没有人护着,只能张牙舞爪。”
苏垂云:“可这……”素质也太低了。
苏垂云说完,又听见小糯米对丁惠恶狠狠把她家的户口本全诅咒了一遍。
奶声奶气,气势汹汹。
苏垂云悄悄看了一眼明舒。
明舒好像是察觉到了苏垂云的视线,“我……以前不这样骂人。”
苏垂云脑补了一下明舒骂人户口本的情形,莫名觉得还挺带感。
丁惠身后的小崽子拿起地上有棱有角的玩具,就要往小糯米脸上砸,
丁惠也没有阻止,一面自持身份,不屑于计较,一方面纵容孩子的恶行。
幼师看到这一幕,也不好说什么。
看丁惠的穿着就知道家里挺有钱,可不是她这种人可以惹得起。
小糯米下意识防御,一个人挡在她身前。
高挑的影子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神仙降临。
“妈,妈妈。”
明舒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只有熟悉她的苏垂云,才知道明舒现在的情绪着实算不上好。
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还是单纯见不得有人仗势欺负小朋友。
“丁惠。”明舒瞥了她一眼西装外套下面半藏着的工牌,
“半年前入职的?”
天宿的公司待遇和上升途径在业内是出了名了好。
丁惠在跳槽来天宿后,运气好跟了几个项目,成功把丈夫欠的钱全部还完了,还给自己置办了不少行头。
丁惠平日里见不到老板,现在乍然见到,不可置信地看着明舒。
艹
丁惠在心里惊愕。
天宿的待遇虽然好,但内部的竞争可一点不轻松。
丁惠想要进入项目组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如果能够在顶头上司面前博取好感,房子的首付近在眼前。
明舒:“她是我领养的孩子。”
小糯米积极地喊了一声妈妈。
丁惠头脑一片空白,“啊”
她魔幻地看了一眼小糯米,然后看了一眼自家准备扔东西的孩子。
丁惠只觉得天旋地转。
明舒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摸不清她的态度,
“戴着天宿的工牌在外招惹是非,是觉得公关部门太清闲了?”
丁惠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明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很正常……”
苏垂云在门外打电话,让陈玥给崽崽换一个幼儿园。
此刻另外一个人欺负人的小孩子刚出门,走在前面的男人在打电话,似乎很忙,没有管在后面屁颠颠跟上的崽子。
眼看前面是楼梯,不算高,也就半层。
苏垂云很是恶向胆边生,在监控死角抬脚一踹——
小崽子咕噜噜滚下去。
重重摔在地上。
哇的一声哭出来。
正在打电话的男人:?!!!!
小崽子的额头磕破了,哭得脸色憋红。
苏垂云淡淡收回目光,这个高度摔不出问题,只是会疼好一阵子。
身后是孩子的吵闹声,苏垂云如同听不见,坐在了门口的塑料椅子上。
以前的明舒,是不是也这般?
只是没有人给她主持公道。
啧
苏垂云真的好心疼。
教室中的丁惠已经快说不出话了,是啊,小孩子打打闹闹是没问题,但打闹的对象是顶头上司的崽。
别说是顶头上司,她见到leader都怂得要命。
明舒侧头,“糯糯,去和她道歉,你刚刚说了脏话是不是。”
心中的糯米,说到嘴里变成了糯糯。
就连明舒本人,都惊了一下。
小糯米乖巧,“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脏话,不应该说你没有妈。”
“也不该骂你家户口本。”
丁惠:“……”
明舒:“……”好嘲讽。
明舒的目光扫了一眼丁惠,在手机里和小秘书发消息,把人开除了。
“该给的赔偿照例给,丁惠人品有问题,让同行注意点。”
一句话,让这个行业的企业在做背调的时候,都会规避录用丁惠.
明舒牵着小孩子出门,看到了正在发呆的苏垂云。
“另外一个小畜生在哪里?”
明舒浅声道,“啧,让她溜走了。”
苏垂云发现她的大美人在说脏话的时候,都很好听。
苏垂云嘴角撇了一下,“下面。”
明舒的目光落在台阶下面。
苏垂云:“如果我说了,你会不会曝光我。”
明舒:“……不会。”
苏垂云:“刚刚没控制力道,小畜生骨折了。”
明舒陷入了沉默,似乎觉得刚刚干得不够。
不过丁惠回家,指不定会把那叫做柔柔的崽子怎么打呢。
明舒把她拉起来,“我去找人删监控。”
苏垂云:“没事,监控没拍到我。”
明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错啊,监控在哪里都知道。”
苏垂云:!!!
草,她的马甲。
在回家的路上,小糯米很乖巧地坐在明舒身边,一脸惹了麻烦的心虚表情。
听老师说,小孩子一定不能给领养家庭惹麻烦,不然会被送回来。
她不想回去了。
小糯米抓紧了衣服。
她不想回去了,她真的想要妈妈。
明舒:“说起来,要给糯米取一个正经名字。”
苏垂云侧目看着明舒,“嗯。”
说实话,苏垂云心里不确定明舒会不会喜欢孤儿院的孩子。
一个孤儿院的孩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明舒自己的过去。
她过去落魄,肮脏,没有人要,连父母都觉得厌烦。
人没有办法彻底摆脱过去,就连现在风光如明舒也不能。
明舒:“和你姓吧,我的姓氏不需要有人继承。”
苏垂云:“嗯,就叫苏歆吧。”
明舒侧目:“舒心?”
苏垂云:“希望她以后事事舒心。”
明舒笑容温柔,“好。”
小糯米自然不知道苏歆的歆是什么歆,以为就是舒心,点头,“好哦!”
苏垂云:“我找人给你□□件,和正式的领养手续。”
在保姆车的后排,苏垂云捂住了小苏歆的眼睛,在明舒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糯糯。”
明舒听到小名有些窘迫,从前明家人都没喊过糯糯这个名字。
明舒小声应了一下,“我在。”
说完,她捂住了小苏歆的耳朵,加深了这个吻。
纪录片拍摄一直在继续,需要苏垂云和明舒参与的画面,却很快就拍摄完成了。
苏垂云本以为,可以躲去明月堂,假借工作的名头,去和明舒在一起。
却没想到明舒叫住她。
“苏垂云。”
苏垂云回过头,“什么事?”
苏垂云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舒靠在窗棂边上,笑着看着她,笑得比外面寒风中傲立的梅花还漂亮。
苏垂云顿时看得恍了神。
她的大美人,知道自己很漂亮。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苏垂云飞快跳动的心跳声。
苏垂云自问不是一个把持不住的人,但她真的很颜控。
明舒:“我约了上次给你针灸的老医生。”
苏垂云手一抖,杯中的热茶泼了一半出来。
明舒把她的暗藏惊愕的表情看在眼里,
“怎么了,不想重见光明?”
说着,明舒弯腰给她把手上的热茶擦干净,精致的淡色美甲划过苏垂云的手腕内侧,她弯腰吹吹苏垂云被烫红的地方。
苏垂云:“……”
不是很想呢。
苏垂云:“伊娃医生不是说,我的眼睛必须要做手术才能好?”
明舒的笑容不减,直直地看着苏垂云的表情,似乎要从她没有聚焦的眼睛中,看到她最深处的灵魂。
苏垂云被她看得一个激灵,
“怎么了?”
明舒说:“嗯,但日常的理疗也不能少,医生说适当刺.激神经,会影响让手术的成功率提高。”
苏垂云喉咙滚动:“是么。”
苏垂云后背全是冷汗,此刻黏在皮肤上好不难受。
苏垂云可没忘记,上回的老中医,是看出了她的眼睛没问题。
现在再去见一面,苏垂云想都不敢想。
希望老中医能体谅她一点。
坐在明舒的轿车上,苏垂云发现这不是明舒经常开的那一辆迈巴赫,换成了一辆外观更加张扬的保时捷。
苏垂云:“你换车了?”
明舒戴着墨镜开车,“喜欢么。”
苏垂云:“我一个瞎子,坐什么车没有区别。”
明舒笑了一声没说话。
苏垂云:“……”背后有些发毛。
明舒在驾驶位上观察着苏垂云的表情,似乎想要从她的微表情中看出她对哪种车型更加喜欢。
但苏垂云这个社畜,罢了,她都没怎么接触过。
囊中羞涩的社畜决定闭嘴不说话。
到达医科大学后,明舒把她带到了一间教室中。
和上次的讲座不一样,老中医正在一张桌子上写教案,边上站着几个等待开小灶的医学生。
她们看到苏垂云过来,一个个眼睛冒着精光。
“教授,小白……啊不对,病人来了。”
“。”
苏垂云心想你们是要说小白鼠是不是。
苏垂云对现在医学生的素质深深担忧。
老中医看到苏垂云后,笑眯眯打招呼,“来针灸是吧,等我哈。”
说着,年纪已经不算小的老中医堪称是脚步迅捷地起身,去拿针灸的工具。
苏垂云的手掌心全是一层冷汗。
明舒:“你抖什么?”
苏垂云:“我,我~我没有啊~哈哈,可能是有点冷吧。”
因为室内空调足,等待中的医学生一个个脸上热得发红。
其中一个还在用资料扇风。
明舒低声笑了两声,“确实,我也觉得有点冷。”
苏垂云扯出一抹笑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所谓了。
老中医把手头的银针用蜡烛炙烤消毒好让苏垂云躺在椅子上。
不愧是大师,手上的动作非常稳准狠,苏垂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
只是每每半睁开眼,都能看到老中医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垂云心说你别笑了,我害怕。
明舒把手提包随手放在一张桌子上,站在一旁问,
“教授苏垂云眼睛的问题还和以前一样吗?”
老中医酝酿了一下说,“和上次一样。”
明舒哦了一声,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和上次一样,眼睛都没事。
直到失真结束,老中医拿出手电筒照了照苏垂云的瞳孔,发现仍然是没有聚焦的状态。
但那瞳孔居然会因为手电筒的照射而发现偏移躲避的行为。
显然,这一点很有问题。
当然也可以用眼睛能看到一些光来解释。
一系列的理疗结束后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明舒手里翻看着教室中的中医资料,得益于苏垂云,她也算是个半个业内人了。
苏垂云和明舒出了教室后,一路走上了车内,只见明舒刚坐下后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对她说,“我有点事情,你在这里等我。”
明舒把手机贴在耳侧,让人分不清打她电话的人是谁?
苏垂云只以为明舒有非常要紧的事情。
“行,姐,你快去吧。”
明舒俯身在苏垂云的脸颊上揪咪一口,“等一会儿我要去北桥大厦开会,下午你和郑秘书去接小糯米回家。”
苏垂云点头嗯,“交给我吧。”
明舒笑了笑接着电话,似乎低头在说些什么,快步走到了阴影处,苏垂云在停车场里无法瞥见外面的景色,只能一个人低头刷手机。
苏垂云自然不知道在车外的明舒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下,刚刚她压根没有电话进来。
明舒快步走上了教学楼,推开了刚刚走出教室的大门。
老中医正在给医学生们开小灶,突然听到门打开,错愕地望过来。
老中医眨了眨眼,“有事?”
明舒的脸虽然不算出名,但对于消息灵通的研究生而言,可以算得上略有耳闻。
老中医挥挥手,小灶开到一半的地学生只能幽怨地离开,最后一个走出教室时很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老中医半截身子入土见过的人和事自然多,一看明舒的模样便知道她要问什么,但秉持这关爱病人隐私的原则仍然没有先一步开口。
明舒:“我们来谈谈。”
老中医:“谈什么?”
明舒:“谈谈上一次在讲座上给苏垂云检查眼睛的结果。”
老中医摇头,打起太极,“当时的结果我在当场已经告诉您了,中医手段只能缓解,至于眼睛是否……”
明舒打断,“教授想想捐款。”
老中医:“哦!”
苏垂云在车内打了好几个喷嚏。
直到明舒上车时,她才堪堪停止住。
明舒笑容一如既往地完美,甚至比之前更加温柔的几分。
但不知为何,苏垂云竟然在明舒的笑容中看到了几丝冰凉。
好,好危险的感觉。
明舒侧头看她,“瞧我干什么。”
苏垂云:“……没,只是闻到姐姐身上沾上了消毒水的味道。”
有点像是医院里,也有点像是刚刚针灸的教室里的味道。
明舒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但光是笑就让苏垂云足够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