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首领一路畅通,把所有人都赶出会诊室自己关门问诊,拿药也是略过排队的其他病人直接拿,他出来的时候甚至吹着口哨,姿态轻松随意。

  他四处张望着,突然和凌故月对上了视线,即使凌故月戴着口罩,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也极其漂亮,足以吸引到人。

  首领走了过去,命令道:“把口罩摘下。”

  凌故月很听话的摘下口罩,装作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啧,”首领嫌弃地皱起眉,“怎么有道疤在脸上,不过……也还行吧,勉强能看。”

  “首领,您找我有事吗?”

  “跟我走吧,家里那个伴我有点腻了,觉得你挺合适的,就换一个呗。”

  “可是……我还要治病。”

  “你跟我回去还怕没人给你治病?”

  “我……”凌故月看向桑廻,小心翼翼地说,“我要问问我爸爸。”

  桑廻嘴角一抽一抽的,他僵硬地转过头,默默看着凌故月,貌似在酝酿情绪。

  “爸爸……”凌故月恳求地看着他,一副不想走的样子。

  但桑廻知道他想做这个鱼饵。

  所以桑廻不得不顺着凌故月演起恶毒父亲的角色,他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凌故月脸上,凌故月也很配合地捂着脸往后推了两步。

  “首领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不知好歹!”桑廻怒骂道。

  “爸……”凌故月眼眶泛红,满脸委屈。

  桑廻无视他,转头对着首领,谄媚道:“我这儿子脑子不灵光,又不会来事,也就这张脸随他妈长得好看了点,首领您要实在喜欢就带走吧,反正跟着我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他能去首领府享福那肯定要去啊,只不过……我一个乡野农夫养大一个孩子也不容易,每天赚的那点钱都花他身上了,他都没来得及给我养老……”

  首领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冷言道:“要多少?”

  “首领您看着给吧,您觉得我儿子值多少就给多少。”

  “哦,给他四根金条。”首领对旁边的助理吩咐道。

  助理立马从包里掏出四根50g的金条,桑廻也很配合地演,看到金条兴奋得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哎哟!谢谢首领!”

  然后他把凌故月推出人群,推得太突然,凌故月都没有反应过来,加上腿还是瘸的,这一下直接撞到了首领身上,他听到首领闷哼一声,大概是撞疼了。

  凌故月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努力把眼泪挤出来,哭诉道:“爸,你怎么能把我卖了呢?”

  装柔弱装可怜是真费劲啊,凌故月突然佩服起了林霜。

  “什么叫我把你卖了?我这是在给你谋出路,你好好伺候首领,别惹人家不高兴!”桑廻指着他鼻子骂。

  凌故月抬起头,泪眼巴巴地看着首领,弱小可怜又无助,他看到首领眉头一挑,就知道鱼上钩了。

  首领邪魅一笑,一边嘴角使劲往上扯,然后弯下腰打横抱起凌故月,但走没两步,凌故月就感觉到他手在发抖,再走三步,他已经喘得不行了,看来是真的有点虚,但碍于那么多人看着,他为了他的脸面硬是走到了车前,助理刚打开门凌故月就被扔了进去,没有一丝缓冲,砸得他眼冒金星。

  首领也坐到凌故月旁边,他连忙喝了半瓶水,又喘了几口粗气,才勉强缓过来。

  之前有听过北六区的首领沉迷美色、夜夜笙歌,凌故月以为他是个精力旺盛的猛男,怎么也没想到是个体虚到需要草药疗养的肾亏男。

  “你、你没事吧?”凌故月担忧地问。

  首领捋了捋头发,故作帅气地说:“我能有什么事?你也太轻了,应该多吃点。”

  凌故月:“……”

  “把眼泪擦擦,”首领掏出口袋里的手帕,递给凌故月,“我不喜欢动不动就哭的。”

  凌故月接过手帕,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附在上面,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往脸上擦了。

  “你也不要怪你爸把你卖了,现在这种情况对你们普通群众来说横竖都是死,死在我的大别墅里不比死在大街上好看啊?”

  安慰得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凌故月继续装可怜:“我知道我爸爸不喜欢我,我没有哥哥们那么壮,干不了多少农活,对他来说我是个累赘吧。”

  “哎哟喂,你长这样他叫你去干农活?你开个直播在那坐着不说话都有人给你送钱。”

  “是嘛……我觉得我也没多好看。”

  首领又忍不住嘴角上扬,他还真吃这一套,他搂住凌故月的肩膀,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凌故月差点被他身上的草药味熏晕了,他屏住呼吸,回答道:“我叫……凌谨月。”

  “哦,那我叫你阿月吧,你可以叫我哥哥,别太生分嘛。”

  “好、好吧。”

  凌故月把他推开,撇过头,连忙呼吸窗外的新鲜空气。

  “怎么?不喜欢我抱你?”

  “不是……我还没谈过男朋友,不太好意思。”

  “哟,你还是个雏呢?”

  “……嗯。”

  凌故月鱼饵当多了,就越来越会睁眼说瞎话了。

  “啧啧,那真不错。”

  车辆驶入了深山里的一座独栋别墅,这里依山傍水,鸟语花香,和外面混乱不堪的市区截然不同。

  助理很有眼力见,他给凌故月推来了一辆轮椅,并吩咐两个佣人伺候好他。

  凌故月觉得这个首领有可能对情人的待遇不会太差。

  但下一秒他的设想就被打破了,因为他刚进家门没多久,原来那两个情人就被踹出家门,是物理意义上的踹,他们的东西被塞进蛇皮袋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

  “哥,我是真的爱你啊!你不能不要我!”

  “不要把我赶走好不好?我可以和他一起伺候你的!”

  两个情人跪在首领脚边哭诉,而首领只是冷眼看着他们,不为所动。

  保镖把他们都赶走了,首领这才回过身,他看着凌故月,对身边的佣人吩咐道:“给他好好梳洗一番,然后送到我房间。”

  凌故月久违地泡了个澡,全身都有佣人帮忙擦洗,池水有淡淡的玫瑰花香,他在萧谨家都没这个待遇。

  北六区的首领目前看来还没有要弄死的必要,搜刮一些物资再打一顿让他长点记性就够了。

  凌故月穿上面料极好的睡袍,倒上两杯红酒,身子微微倚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待首领的到来。

  房门被打开了,凌故月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刚打算回眸一笑,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急促,随后一个身影动作很快地窜到他面前,紧接着跪倒在地,看着茶几上的红酒目瞪口呆。

  “啊啊啊!!!”首领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凌故月感觉耳朵都快要被吼炸了,他用脚尖轻轻戳了首领一下,无辜地问:“怎么了吗?”

  “这红酒还有一年就要六十岁了!你怎么能在它五十九岁的时候喝了它!!”

  “呃……我也不知道,酒架子上随便拿的。”

  “你!你!!”首领你了半天都给不出下文,指着凌故月的那只手抖成帕金森。

  凌故月握住他的手,愧疚道:“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以后好好补偿你好吗?”

  首领深呼吸几口,顺了下气,勉强压住了一点怒火。

  “这次算了,再有下次你就滚出去!”

  首领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前面那两杯红酒,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一杯喝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

  凌故月拿起另一杯红酒,身子微微靠向首领,身上的玫瑰香味和红酒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情绪渐渐迷离。

  “哥,”凌故月碰了一下酒杯,真诚地说,“我爸爸不要我了,以后我只有你了。”

  首领斜眼看着他,突然轻蔑一笑,随后喝了一口红酒,默不作声。

  凌故月继续卖惨:“哥,我在医院的时候确实怕你,但是跟你相处了一会觉得你其实还挺好的,我觉得……”

  “好了,装什么呢?”首领打断了他的话,抬手捏住了他的后颈,质问道,“你那些同伙在附近埋伏着吧?”

  凌故月心里一咯噔,他努力稳住情绪继续装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们月洄部落不就是一窝土匪吗?”

  “什么部落?我听不明白。”

  首领把红酒倒在了凌故月的领口,冰凉的红酒顺着他的皮肤缓缓流下,再没入睡袍,布料染红了一片,还没等凌故月反应过来,他一口咬在了凌故月的侧颈,留下明显的牙印。

  “他们也放心把你送过来?”首领在他耳边轻笑道,“不怕我把你吃了?还是说,你已经被好几个人吃过了?”

  凌故月搂住首领的脖子,身子向后倒,首领也不得不弯腰压在他身上,这个姿势是最方便部落的人狙击他的。

  “对啊,他们都不把我的命当一回事,”凌故月自嘲地笑了笑,“就因为我长这样,每次都把我送给那些富豪,我被折磨得半死的时候他们才闯进来搜刮钱财,救我只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就受够这种日子了,你能帮帮我吗?”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不就是破鞋一个,我可没兴趣搞,更别指望我救你。”

  首领直起了身,他解开凌故月的腰带,真丝睡袍瞬间向两边打开,露出凌故月破损不堪的皮肤。

  “你这种货色,也就脸能看,那个萧谨居然会要你。”

  听到这个名字,凌故月愣住了,他实在想不通萧谨和北六区的首领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