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让我以死谢罪,一命抵一命,”陆眠再一次重复着刚才的话,神情复杂地看着乐骐,“这样…小骐就报仇雪恨了。”
乐骐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紧握双拳,毫不留情地揍在陆眠的脸上。
陆眠吃痛的闷哼一声,嘴角处溢出鲜血,又笑着对乐骐道:“小骐,杀了我吧,这样你不仅报仇了,以后还能摆脱我的骚扰了。”
“陆眠啊,你在开什么玩笑……”
乐骐紧锁的关节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他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上。
豆大的泪水将面前的世界晕染开来,他看不见面前的所有事物,唯独只剩下陆眠。
乐骐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另一边是自己的挚友。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挚友会杀了自己的父亲。
还是因为首领之位才迫不得已杀害。
明明可以不杀生,把自己父亲囚禁在牢笼中的。
哪怕是一辈子都无法获得自由。
也总比死去好。
陆眠蹲在乐骐的面前,逝去乐骐眼尾的泪水,无力地轻声说道:“小骐,我没有开玩笑,我从始至终都是认真的。”
“不是……”乐骐哽咽道,“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父亲?他、他罪不至死吧?”
陆眠自嘲道:“如果我实话实说,小骐一定更加难以接受吧?”
毕竟,他可是因为乐骐父亲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被愤怒冲昏理智后,他一不小心失手杀死了他父亲。
陆眠也觉得自己都是个很理智的人。
谁料到……
还真是可笑。
乐骐强忍着悲伤,“你不说…怎么知道我难以接受?”
“那我要怎么说?”
陆眠难以启齿。
乐骐纤长的睫毛轻颤,“就像儿时和我讲故事一样,告诉问就可以。”
兴许,他还能当成一个故事来听。
这样,他的父亲就没有死。
也能就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小骐,我做不到。”
乐骐瞳孔震颤,用力拉扯着陆眠的手,“为、为什么?!”
为什么连最基本的骗骗他,就当故事来讲,都完全做不到呢?
陆眠用指尖捋顺乐骐的发丝,凑近乐骐的面前道:“因为,小骐长大了,不需要再听故事了——”
“要听事实。”
“宋祈年他没有骗你。”
乐骐将头扎进自己的臂弯里,“我不听…我不想从他口中到这些事,我、我要亲口听你告诉我。”
问题是——
他总是希望从陆眠口中听到,他亲口否认他残害自己父亲的事。
哪怕是编造故事用谎言来欺骗他。
这样,乐骐也可以找到合适的理由不去接受,逃避真相了。
他也可能自我催眠,忘记悲伤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陆眠始终不肯说。
也变相承认了真相。
剧烈的缺氧感让乐骐大脑发昏,双腿早已因为蹲的太久因为有些发麻了。
泪水将衣服浸透,乐骐身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他不敢让自己发出声响。
毕竟反反复复哭泣,他不想变得如此脆弱敏感。
而陆眠接下来没有说任何话,则是静静地陪伴在乐骐的身边。
昼夜的温度越来越冷,刺入骨髓的寒风吹刮着他们。
陆眠用自己的身躯为乐骐挡住风寒。
直至,乐骐大脑有些麻木后,他一把抓住陆眠的衣袖,“陆眠,你、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指不定就真的骗过去了。
陆眠耐心地安抚道:“小骐,就算是我现在欺骗你,一切终有一天会看清事实,到那天你也会清醒的。”
沉默了半响之后,乐骐声音嘶哑地说道:“我腿没力气了…陆眠,可不可以扶我起来。”
陆眠将乐骐搀扶起之后,看着乐骐发软的双腿,他直接一把抱住乐骐。
刹那间,乐骐发现自己的双腿离开地面后,你的时间有些不适应,他摆动了几下双脚,惊慌失措地喊道:“陆、陆眠,快…快把我放下来!”
这让乐骐感觉有些恐高。
在挣扎的过程中,实际上双手已经搂住陆眠的脖子。
陆眠似笑非笑地说道:“小骐,别乱动,否则我真的和听小骐的话,松开手呢。”
乐骐立马安分了起来,任由陆眠抱着他。
一路上,陆眠都保持相同的动作,乐骐怕他太累,贴到他的耳畔小声道:“陆眠,这里…你放开我了,我可以自己走了。”
炙热的气息扑到陆眠的耳边,痒得他略有些心窝痒痒。
他抬头仰望着怀中的少年,乖巧地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他暗淡的瞳孔闪烁了下。
如果他的小骐像现在一样听话,那该多好。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
见陆眠无动于衷后,乐骐只好硬着头皮默认陆眠带他去酒店里休息。
而路过酒店时,乐骐提醒道:“陆、陆眠,我们是不是走过了?”
“没有。”
“嗯?”
陆眠道:“小骐,跟我回家吧。”
回家…?
乐骐的眼角湿润,鼻子酸溜溜的。
他一直认为陆眠把自己赶出“家”了。
乐骐低声问道:“如果…我有家的话,为什么上次你要让我住酒店?”
“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陆眠解释道,“小骐,你还记得我去国外前,给你的钥匙吗?”
“如果你想回家的话,随时回来都可以。”
乐骐问:“是你愧疚,所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对吗?”
“小骐,你可以这么认为。”
乐骐无奈地笑出了声。
—
回到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后,家里面依旧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乐骐换下鞋子,坐到沙发上时,无意间看到了垃圾桶里面残留的废纸。
不仅如此,还特别多张。
都被揉成纸团。
他好奇地指着垃圾桶,询问道:“陆眠,为什么垃圾桶里有这么多纸?你是不是…感冒了。”
听说感冒除了疯狂打喷嚏或者咳嗽,还会流鼻涕。
鼻子堵塞,流鼻涕之类的,就必须使用纸。
陆眠眉头紧蹙,脸颊处有些泛起红晕,他有些别扭地解释道:“对,我之前…有点感冒。”
乐骐关心地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陆眠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顿了顿,“嗯…现在好多了。”
乐骐的眼神挪到陆眠手中的一罐冰镇啤酒,他彻陆眠没有注意到,抢了过来。
瓶中的液体洒落至乐骐的手上,他将啤酒护在怀里,振振有词地讲道:“你现在感冒肯定还没有好,不能喝冰的。”
陆眠有些无奈,“小骐,我已经打开了……”
“打开的话,我、我……”乐骐看了眼手中冒着泡的啤酒,又眨巴着眼睛看向陆眠,支支吾吾地说着,“我替你喝!”
陆眠噗嗤一笑,夺过乐骐手中的啤酒,“小孩子喝什么啤酒?还是乖乖喝气泡水吧。”
他把可乐递到乐骐的手中,双唇贴着啤酒罐上。
眼看着陆眠要喝酒,乐骐说是迟那时快,紧握住陆眠的手,将啤酒罐口对向自己。
他二话不说,直接一口闷了。
而在这同时,陆眠的双唇落在乐骐的脸颊处!
请假条
呜呜呜,天天走亲戚实在是太累了,好不容易回家,我都要困死了π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