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宁解剖完尸体,做完验尸报告,又开了一个小会,熬了一夜筋疲力尽,他告别同事回家,回到家里时已经七点。
谢闻宁进了玄关,下意识喊了一个: “我回来了。”
没人回话,谢闻宁忽然觉得有些安静,安静得令人不安。
他走到大厅,见到自己的背包躺在沙发上,他又转头来到唐兰的房门前,门上贴着一张纸: 【我回主宅了,厨师来过,早餐在保温锅里。】
唐兰没写为什么突然回主宅,谢闻宁把纸条撕下来,或许是有事吧。
——
唐兰站在老爷子的书桌前,老爷子看着他,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把桌子上的照片微微推过去: “这里有几位叔伯的千金。”
唐兰看着照片一动不动,声音没什么起伏地应了一声: “我饿了。”
老爷子已经习惯了唐兰硬生生转移话题的方式。
“那你为什么回来?”老爷子抬起眼睛,眼神深邃地审视着他。
唐兰微微歪头: “家里没人。”
老爷子又拿起茶杯慢慢地品尝了一口: “你俩父子确实有些像……”家里没人?家里没人就跑回来?这一点绝对不是遗传他的。
“我不是他。”唐兰压着眉头,眼里露出一丝厌恶的情绪, “他永远都在忙。”他们都说他们像,他怎么可能像他?荒谬。
老爷子摇摇头: “我不是说这个。 “他站起身, “算了,下去吃饭吧。”
唐兰皱眉跟着他下楼,走到一半突然问: “他今天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老爷子用拐杖指了指楼下。
唐兰脸色一变。
“吃个饭你都不敢?”老爷子转过头来,过了那么久唐兰对顾鸿庭依旧十分芥蒂,严重的心理阴影就像他怕血一样,甚至一度有自毁倾向。
“是他不敢面对我才对。”唐兰看了一眼楼下,抬头和他说。
老爷子望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继续走下去。
唐兰也没有再开口刺激他老人家,下了楼,顾铭那小子小心翼翼走过来: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
顾铭还惦记着之前他答应他的事情。
唐兰指着晨间新闻: “最近有连环杀人犯出没,再过一阵子吧。”
顾铭看过去,虽然尸体被打码了,还是害怕地点头: “……我知道了。”
同样被叫回来吃饭的唐亿瘫在沙发上,吃着点心吐槽: “这些杀人犯的心理素质可真高,分尸肢解放血碎尸都做得出来。”他连鸡都不敢杀好么!
“不过是心理变。态而已。”唐兰抱着手臂,想起那份文件以及谢闻宁那个案子,不自觉皱起眉头。
“唐亿,你竟然带顾余出国玩儿了,他现在学业都拉了。”三叔的老婆手臂上挂着名牌包包,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
“是他自己死都要跟着我的……”唐亿连忙爬起来跑路, “你再多给他找一个家教就能补回来!”
跟在后面进门的顾余闻言狠狠瞪了一眼唐亿,他已经有四个家教了!他冲过去喊道: “是他怂恿我的!”
“草!你小子果然过河拆桥!”
唐兰驻足看戏,眼角余光瞥见顾鸿庭,他转头,眼不见为净地走向饭厅。
老爷子也发号施令: “别闹了,去吃饭吧。”
“是……”在旁边围观的人纷纷起身,一群人围在长桌上吃饭。
唐兰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刀叉划到碟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其余人面面相觑,一大早的,谁惹怒了这位大爷?
但他们都不敢说教唐兰,真是很害怕被他黑了……除非老爷子发话,但老爷子吃起饭来慢悠悠地,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倒是唐兰的继母轻轻地说: “饭菜不合胃口吗?”
众人目光一亮,竖起耳朵偷听,拿着叉子假装在认真吃饭。
唐兰看过去,神色淡淡: “刘师傅的手艺自然没话说,只是看到某些人有些反胃。”他对继母没什么想法,但是继母始终是继母,仅此而已。
顾鸿庭把牛排切成方方正正的形状,转手推给坐在旁边的顾铭,他抬头和他说: “唐兰,如果我说那一天是一个意外——”
“闭嘴!”唐兰猛地站起身大喝一声,眼眶有些发红, “那一天的意外就是你没有赶过来!不然她不会惨死!”
“好……”顾鸿庭重新拿起刀叉,似乎知道唐兰不接受他的任何解释, “坐下吃饭吧。”
“不吃了,饱了。”唐兰转头跑上楼。
顾铭缩在顾夫人怀里,皱眉着小眉头,身体有些发抖。
顾夫人摸了摸他的脑袋: “没事,哥哥只是心情不好。”
老爷子放下刀叉叹了口气,侧头看向顾鸿庭: “或许当年你应该解释清楚。 “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当时太小了。”顾鸿庭顿了顿, “受不住。”
家里的长辈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现在唐兰活蹦乱跳,还很嚣张,他们几乎忘记了他以前的模样。
老爷子心里也不太舒服,重新拿起刀叉: “继续吃饭吧。”
这个话题便被揭过去。
*
唐兰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被窝里,过了一会儿又擦了擦眼睛,拿出手机来,盯住手机看了一会儿,点开,划到“谢法医”的名字上。
唐兰看着谢闻宁的名字,手指游移在拨号旁边,却迟迟没有按下去,过了许久手机屏幕自动暗下来,唐兰一愣,回过神来,缓缓放下手机。
——
谢闻宁休息了一上午,下午刚到警局就被楚队长叫住: “谢闻宁,我和你去一趟医院。”
“医院?”谢闻宁反问,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医院。
楚信走过来低声道: “我收到消息,绑架你姐姐的人刚刚醒了……”
那个害死他姐姐的人渣终于醒了。
谢闻宁瞳孔紧缩,接着猛地转身快步往外走。
楚信大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微微用力: “谢法医,我陪你去。”
“队长,我是警察,我知道分寸。”谢闻宁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晶片里却闪过寒光。
楚信点点头,不知道信没信地说: “我自然信你,但我是你的陪同人,我需要解犯人的情况,以后还要审问。”
“好。”谢闻宁一低目,转身走,这次放慢了脚步。
楚信皱眉跟上去,周围的同事担忧地望了一眼,实际上他们觉得谢闻宁骨子里有些东西和他那个疯狂的室友很相似,这并不是他们对法医的刻板印象,而是在相处之中感知到的。
高宏叹了口气: “有队长在应该没事。”
黄骅点头: “我觉得还是他那个室友更疯狂一点,他是真的没有顾忌。”而谢闻宁或许在心里想着分尸,但还是理智至上的人。
*
谢闻宁坐到警车里,楚信亲自开车。
谢闻宁看向外面,微微握紧拳头又松开,景色在他眼里飞快地掠过,仿佛之间闪过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谢闻宁深吸口气,缓缓放松双手,此时车停下来。
楚信回头说: “到了。”
“嗯。”谢闻宁下了车,跟着楚信走进住院部,他们进了电梯,走过长长的走廊,在一扇门前停下来。
楚信打开门走进去,谢闻宁站在门口,往内看了一眼,有医生在给高威做检查,医生见到他们便扭过头来: “这真是医学奇迹……”
医生刚说完就意识到什么,歉意道: “抱歉……因为这种案例实在很少见。”
“没事。”谢闻宁扫了病床一眼,走进来,他理解医生,如果能研究出什么便是医学的进步。
医生冷静下来,拿着病历给他们汇报病人现在的状态。
谢闻宁听着,心想确实是奇迹,为什么高威还不死?他心里不无恶意地想,他走到床前,俯视下去,高威由于卧床多年,即使有营养液吊着依旧变成皮包骨头的模样,看上去就像一具木乃伊。
谢闻宁心想如果他真是一具木乃伊,那他就能把他的肉一片片切下来,他会把他整具骨头都剥出来,用粉碎机粉碎……
谢闻宁脑内想着各种毁尸灭迹的方法。
“他暂时不能说话,而且他沉睡太久,要等他清醒过来才能审问他。”医生说道。
“好,那我们先回去。”楚信拍了拍谢闻宁的肩膀。
谢闻宁回过神来: “如果他清醒过来就通知我们。”他和医生说完就走了出去,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大概是里面的空气太恶心了。
楚信看出他的异样: “你昨晚熬夜了,今天休息一天吧,我载你回去。”
“麻烦队长了。”谢闻宁扶着眼镜,目光微变, “我可以来这里看他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吗?”
“不行。”楚信拒绝他的要求, “你是家属。”
谢闻宁放下手,插进大白褂的兜里: “是……”
楚信点头,让他跟着他出去,谢闻宁离开这层楼的时候又回头望了一眼,这里有警卫守着,里面的人都是保外就医的犯人。
他扭头走出去,坐着警察回到家里。
谢闻宁看了一眼玄关里毛茸茸的拖鞋便知道唐兰还没有回来,他按了按额头,突然觉得更加不舒服,他脱掉大白褂挂好,回到房间里躺到床上,摸了摸手机,又闭上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谢闻宁突然被一阵铃声吵醒。
他满头大汗地起身,拿过手机扫了一眼,是唐兰的信息。
唐兰: 【我今晚回来,你回家没有?】
我……
谢闻宁打了一个字又删掉,躺回床上愣愣地看着手机,也没有回复唐兰。
唐兰在那边自顾自说: 【你还在忙?那我打包食物回来,如果你回来就能一起吃。】
【主宅人太多,很吵,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唐兰那边顿了一下,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谢闻宁心里一动,好像有电流通过手机传到指尖,直达心脏,他动手回复: 【为什么总想给我惊喜?】
【……不行吗?】唐兰十分直男地回答。
谢闻宁打了一行字又删掉: 【那我等你。】
【好!你其实已经在家了吧?】
【是。】
谢闻宁望着黑色的字体,这种时候唐兰又很敏感,通过他打字的频率推算出他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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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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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
楚文看着大变活人破蛹而出的蛊王不可置信: “你不是虫子?”
蛊王垂眸望着他: “我是蛊王。”
“?!!”蛊王为什么不是虫子?他一直当他是虫子养的,还抱住他睡觉……
蛊王攻X楚文巫师受,不拆不逆, 1V1,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