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白衣巫既然有想要天下的野心,动达雪又怎么了。

  达雪,还离天子更近呢。

  玉霏觉得真相正在靠近他。

  “那她和司翳的孩子呢?”

  “是个死胎。”杨凌叹了口气,玉霏也沉默了。

  风筝是达雪传给“玉”的,可惜没传出去。嘲讽或者表坚决,无论如何,改变不了结局。

  白衣巫可能得逞操纵了她,可能没有。但她服毒后自殺,是不争的事实。

  “该怎么布局呢师父?”玉霏问道。一个月后的群雄会,他们定然守株待兔,要剿灭白衣巫。

  “吴盟主已经派沈醉到李澈身边了,何隐会负责食物和香料等的验查,毒圣也去帮忙的。

  至于受邀的翌明门,到时安排住所后,打探周围情况。淹日教暗地里跟着你的几个,也可以用来刺探可疑之处。”

  一直努力沉默的君子酬忍不住开口了:“难怪李澈那么疯。”

  因为有那么多人安排和护着啊。

  杨凌笑了:“你以为他为何南下?又为何发请柬?他是个好君王。”

  玉霏:真没看出来呢……

  “江湖儿女,不懂。”君子酬特实诚道,被杨凌赏了个栗子。

  “越活越笨。不懂拉倒。”

  “好了,你们这些小年轻也不要瞎操心了。吴一会看着办的。去去去,休息去。”

  玉霏和君子酬退到了门口,对视一眼。

  一间吗?我不太敢。

  令堂的,在师父面前就怂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玉霏听着君子酬的心声,心里发笑。

  不过后遗症过去了啊,好遗憾。

  “师兄,好好休息。”玉霏道,转身回房间。

  没事,我晚上再去探探。只听君子酬的声音幽幽传来。

  玉霏:……行,那他就等着抓包。

  可惜的是玉霏还没抓到,君子酬已经被杨凌抓到了。

  玉霏于是耳朵贴门听着。

  “君子酬!你这臭小子,这么不争气!一副偷鸡摸狗的做派,出去不要说是为师教的!”

  “您对师娘不也……”

  “还敢顶嘴!教你的尊师重道呢?被狗吃了?”

  难得听师父训师兄,玉霏凑热闹听得想磕瓜子了。

  训斥声渐小,只听他师父最后说到:“下次别让我逮着,去吧。”

  玉霏:什么意思?!师父你卖我?

  他脚步轻快翻身上床,还没盖好被子,就和打开了一条门缝的君子酬对视上了。

  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君子酬默默关上了门。

  玉霏笑出了声。

  门突然被人猛地拉开,只见君子酬一个趔趄,像是被人推进来的。

  “霏儿,一起睡吧。”君子酬像是在憋话,“晚上……凉。”

  玉霏:晚上凉不凉我不知道,但你这个笑话是挺冷的。

  他往里挪了位置。

  “师兄,司翳不是我爹,你想不想给你爹娘报仇啊?”

  “他是你叔。”但他草芥人命,合该千刀万剐。

  “师兄,师父师娘是我的再生父母,所以你是我哥。”玉霏也跟着认亲戚。

  君子酬揪着三个字不放了:“童养媳。”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玉霏问道。

  “冥婚过了。”

  玉霏:……?

  他看着君子酬的眼,就知道他没有在撒谎。

  “你不怕?”

  “怕,怕你死后不缠着我,就直接去投胎了。怕你喝了孟婆汤,把一切都忘了。”君子酬转身,顺势揽住了玉霏,“可我还在人间,还记得清清楚楚。”

  玉霏好像知道,师兄和柳阙相见时,那盯着人心里发毛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死后啊,突然就到了京城大街上,听着大家说新皇李澈改年号为来思。看他对着奏折发脾气。

  看简清辉占星,想寻我下一世。

  沈醉借酒浇愁,说喝醉了看谁都像我。

  听何隐在小草庐里哭,喜欢我却没有治好我。

  还有师兄你……烧了日记和情书,写着:吾爱霏儿。

  那些……都是假的吗?都是梦吗?”他看向了君子酬,似乎想求证。他心中有人,所以未曾细究过。

  “真亦假吧。”君子酬思索片刻,回答道。

  谁管他们,让他们自己玩。反正霏儿是我的。

  “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呢。”

  就像雄鹰遇上笼中鸟,哭包遇上幼稚鬼。

  “满意了?”阎王爷挠头,着实看不懂这搭配。

  “我也只是随缘引线,他们大抵是满意了。”胡天保摇了摇头。

  “仅此一次。”生死簿上的名字,可不是能随意乱动的。

  “你不也捡了功德。算了,他们在你眼里,也就是一捧土和几张纸钱吧。”

  “别这么说。我还得靠他们把一直找替死鬼的那魂抓过来呢。可愁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