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帮着玉霏君子酬他们照料病人。

  “不够……”何隐望着无人的乡间小路,呢喃着。药材远远不够。

  他留不住小雪,也留不住他们,留不住任何人。无力感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溺毙其中。

  泪水是咸的苦涩的,缓缓滑落。

  玉霏在不远处看着心疼,可没有办法。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就是玉霏,不能去安慰何隐,不然恐怕是魂飞魄散。

  骏马奔驰,急急停下。何隐陡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朕已经下令,你不要担心。”

  李澈!?玉霏转身,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装作什么都不在意。

  看来沈醉的情敌一少少一双,也不知道师兄作何感想。

  再来个简清辉,一桌子算是又齐全了。

  等玉霏再回眸,只见李澈僵硬如石雕站在原地,看起来面目狰狞。而何隐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额,没猜错的话,李澈被点了穴,还是何隐点的。

  他拉了拉沈醉的衣服,示意人去解穴。沈醉又拉了拉君子酬的衣服,是绝对不想和李澈正面相对了。

  “你敢解我药死你。”何隐望着靠近了李澈的君子酬,喊到。

  君子酬瞬间被夹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

  玉霏胳膊肘撞了撞沈醉:“看看,你这不是把大舅子往火坑里推吗?”

  “我哪知道会这样啊?”沈醉双手一摊,冲何隐喊到,“要不你药我,别药他?我能扛。”

  这边闹剧还未结束,天山脚下,正上演着另一出闹剧。

  “靖国这难道不是欺人太甚?!都管到我们跟前来了?”

  “可这毕竟是帮我们,那些生病的我们现在管得了吗?”

  “用不着他们管!搞得我们很无能一样!民心流失,这下可好,岂不是雪上加霜。”

  “好好活着总比等死好!”

  “你令堂的到底是那边的!”

  “够了。”主位上的人一喝,竟没人听,还在继续争执着。

  “一个一个来,谁丑谁先说!”杯子狠狠摔地而碎,四周鸦雀无声。

  达愕嗤笑了一声:“怎么,都觉得我丑?”

  四下噤若寒蝉,只有一个声音弱弱道:“大王,您不要妄自菲薄。”

  ……

  “听说有他们有神医相助,还不快把人请过来。”达愕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谴了人去。

  ——

  “陛下难得出宫吧?”

  高楼的小平台上,玉霏轻轻问道。

  楼下,陂族的姑娘正跳着舞,红绒罗裙旋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是永不凋谢的艳丽花朵。阵阵欢笑,和旋律优美的歌声伴奏,满天的星和摇曳的火作景。

  “朕……从未来此间此山。”李澈垂睫,看向了被众人举起无可奈何的青色身影,但瞬间目光转向了玉霏,“你又是何人?”

  玉霏自然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套说辞早就不足以信服。

  他摇晃着扇子,看着夜空闪烁的星,“我其实自己也不清楚。”

  他算是玉霏,还是柳家主,亦或者什么都还不是。

  “但我知道,我为了他而存在。”玉霏轻声道,藏了许多埋藏的故事般。

  因为人间情事未了,他才得以有重生的机会。他的情人啊,到底是谁?

  “我为谁而存在……”李澈呢喃自语,竟不再理会玉霏。自己,父皇,这江山,这人民,还是……他?

  玉霏趁机下了楼,只能说高处不胜寒,总勾起人的深思,还是和大家一块儿载歌载舞的好。

  “和他说了些什么?”君子酬主动递给玉霏烤串,问道。

  “谈星星谈月亮谈人生呗。”玉霏接过,叹了一声。

  他师兄什么时候爱操心别人的事了?难道他站错队了?

  只听君子酬低吟一声:“不是谈恋爱就行。”

  玉霏差点噎着,猛地咳嗽了几声。君子酬贴心得拍了拍他的背。

  玉霏一言难尽地看着君子酬。

  不是,难道他师兄已经认可他是玉霏心上人并且觉得他们已经结婚然后他该“守寡”了?

  果不其然,只听他师兄说到:“如果你真心爱他,就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那他恐怕得孤独终老了。

  “罢了,斯人已逝,强求不来。只当他爱错了人。”君子酬叹息一声,看了看手上的烤串,目光逡巡四周,好像在想着该给谁。

  玉霏急忙抢了那串:“不,大舅子,我定一生唯他一人。”

  “我看好你。”君子酬道,拿了另一个生的开始烤。

  玉霏总觉得师兄的这句“我看好你”不是“我看好你”的意思。

  令堂的,难道他从今日起要开始背男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