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玉霏慢悠悠来到珞英崖底下时,却看见了沈醉和另一个人交谈着什么,自个儿说说笑笑的,活像是一只摇尾巴的大狗子。

  看到玉霏,沈醉瘪了瘪嘴,“哝,来了,跟乌龟一样慢。”

  玉霏此时也看见了那个和沈醉交谈的人,哦不,沈醉单方面攀谈的人,他的师兄——君子酬。

  好巧不巧。他翻身下马,敛了思绪,依旧摇着扇子笑。

  “诶,话说大舅子怎么来这里了?”沈醉很快忽视了玉霏,继续和君子酬说话。

  大舅子?玉霏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是,沈醉你知不知道你这口中的大舅子可是居心叵测,明明就是你情敌嘛。

  “咳嗯咳嗯嗯……你们继续继续……”

  他摆了摆手,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可是两人却都盯着他看。

  君子酬低醇的声音响起了,回荡在山间:“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沈醉急忙凑上去问:“大舅子,什么声音?”

  大舅子,哈哈哈——玉霏为沈醉这个称呼在心里快要笑没了,扇子掩面,没搭理。

  “我好像听到霏儿在笑。”君子酬垂睫低声道。

  “哎呀,大舅子你也幻听了,我以前也有过。”沈醉瞬间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叽里呱啦把自己扫墓那次的经历说出来了,“我那时候也听到玉霏的声音,说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你说是不是玉霏还没走,还陪着我们呢。”

  不对啊。玉霏一顿,自己那次在场,伪装回了原本的声音逗沈醉玩的,这次自己可没作怪,那师兄是真得幻听了啊。

  唉,师兄竟已经思如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咳嗯,许是我听错了。”君子酬抬眸,看向了那一袭月牙白衣的男子,问道,“阁下是?”

  玉霏才找回自己的定位,放下了扇子作揖,“柳阙,幸识。您是玉郎的哥哥吧?”

  “嗯,师兄。”君子酬依旧话少,只道。

  “那我应该叫你声大舅子才对。”哎呦,沈醉,我气死你。

  君子酬有些愣,沈醉重重哼了一声。

  “你和霏儿是什么关系?”君子酬问道。

  玉霏拿出了自己的帕子,含情脉脉道:“这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可惜斯人已逝……我多少想弥补一下自己年少轻狂的过失。”

  君子酬接过了帕子,手指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那帕子上绣着蓝白色雪花,简单而清丽。似能看见那人拿着帕子掩唇咳嗽的可怜样。

  唉,自己这样说,师兄肯定不好受,但是也没办法啊。

  君子酬卸了力,轻轻点了点头,将帕子递了回去,亲自认证了:“是霏儿以前常用的那条,原来是送人了。”

  还好我机智,当初和衣服一起收回了飞舞坊。所以师兄之后才没见我用过。

  玉霏笑得温和。

  沈醉瞪大了眼看着这变故,整个人都冻住了般。

  “不是,大舅子,这个人的出现也太莫名其妙了……”他有些吃力反驳。

  “那大舅子怎么来这里了?”打断了沈醉,玉霏关切地问道。

  “无聊,熬鹰。”

  不愧是他师兄,无聊的时候做的事情都这么潇洒帅气。

  “正巧,我和沈大侠要去完成一个悬赏,大舅子也一起吧。”

  “嗯。”

  君子酬走在前面,沈醉在后面撞了一下玉霏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到:“喂,明明是我先来的。”

  “明明他喜欢的是我。”玉霏不甘示弱地回答。

  沈醉憋着火气,看着像是快气炸了又无可奈何的河豚。

  玉霏笑出了声,玩够了,“好好好,不那么叫。”

  他匆匆上前和君子酬并肩而行,道:“我听玉郎提起过您,您待他很好,是他最亲近的人。”

  君子酬抿着唇,扫了玉霏一眼,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表情。

  “我可以叫你敛烟兄吗?”玉霏小心问道。

  师兄有这么好听的字,不叫实在太可惜了。

  君子酬脚步微顿,点了点头,脚步又加快了,和玉霏拉开了距离。

  怎么感觉师兄怪怪的,难道是吃醋哦不,心碎了?

  “大舅子的字你怎么知道?”沈醉质问着玉霏。他都不知道。

  玉霏差点翻了个白眼,只是依旧笑着回答:“玉郎告诉我的。”

  他就喜欢沈醉看不惯他又奈何不了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