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北在听到沈宁两个字的时候,心尖颤动了下。
随即笑笑,他倒是真的没多想,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他认识的那个沈宁早就离开云城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循着廖总的方向扫了一眼。
随即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端起桌上的小酒杯抿了一口。
“简总,这是沈宁,我们公司的项目经理,对我们的产品非常熟悉,让他为您介绍我们的材质。”
廖总往后移了移,腾出来一个位置。
沈宁在简北身边坐下,他坐得很近。
熟悉的气息钻入简北的鼻尖。
沈宁身子微微偏向他这一侧,望着他的侧脸。
“简总……”
沈宁言简意赅地介绍下产品,说完静静地看着简北。
简北自始至终没有偏头看沈宁一眼,此时也只是
倾身把手上的空杯放回桌上,笑着朝张总道:
“张总,我还以为您让我来这是找乐子的,这乐子没有,倒是让我听这些枯燥的什么产品介绍,以后我可不敢来了。”
听到简北这么说,张总立马心领神会地说:
“简总,是我的不是,今天我们不谈生意,就陪简总玩个痛快。”
说完,朝门口大声喊道:
“都进来!”
不一会儿,门从外往里推开,几个打扮精致,衣着清凉的少爷和公主鱼贯而入,站成一排。
“简总,您挑个喜欢的!”
张总笑眯眯地用男人了解男人的神情望着简北。
简北轻笑,目光像扫描仪从一张张年轻漂亮的脸蛋上扫过,最后落在陶然身上。
“你坐到我身边来!”嗓音低磁。
陶然依言走到简北身边,见沈宁坐着没动,轻声道:
“先生,您能让让吗?”
沈宁仍旧纹丝不动,陶然心中惊诧,这人是谁?比他还没眼力见,不怕被他老板开除吗?
一旁的张总早就不痛快了,这个沈宁这么没眼力见,不知道廖总怎么会那么看重他。
可是他怒气再大,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发作,于是有些息事宁人地往旁边移了移,并且朝陶然招手:
“你坐这!”
陶然坐下后,张总和廖总分别挑了两个公主在身旁。
商务包厢的公主本就很会来事,等弄清楚今天的主次客人后,不一会儿,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整活的整活,气氛一下就被调起来。
简北玩了一轮,就端了一杯酒半靠在沙发上,陶然见状,试探性地往他怀里靠。
见简北没有拒绝地意思,就牵起简北的手搂在他腰上,小脸埋在简北的胸膛,一副乖极了的模样。
这是经理教他的,说他这个样子既不吃亏,也不需要说太多话暴露他的缺点,看着还让人心疼。
“你怎么会在这里!”
简北低头望着怀里的陶然,上手摩挲他毛茸茸地头发,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他刻意忽略旁边那道烧人的目光,身子始终往陶然的方向偏了一些。
“我被开除了,就找到了这里。”
说完,抬头望着简北的眼睛,认真道:
“很高兴又遇见了你!”
简北轻笑出声,回视他:
“我也很高兴。”
一直盯着简北的沈宁,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起身,往门外走去。
简北嘴角的弧度瞬间下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嗤笑。
他和沈宁究竟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沈宁走后,简北喝了几杯酒,就拿出手机玩消消乐,陶然在一旁看得很起劲。
张总叫了简北几次,见他兴致缺缺也不好再叫他。
但心里又有疑惑,他要真无聊,怎么又不走,他简总不至于怕折了他的面子留在这陪他吧。
沈宁一直在外面抽烟,直到快散场的时候才被廖振动叫了回来。
廖振动对于沈宁今天的表现有诸多不解,不过他和沈宁在监狱同吃同住三年,沈宁还算救过他的命,所以他了解沈宁,他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肯定有什么原因。
沈宁刚走到包厢门口,简北推开门走了出来。
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简北错开目光。
这是今晚唯一一次他正面看着沈宁,时间来不及用秒计算。
可是,这个人的样子就那么无比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怎么说,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温和,并不会因为自已的出现有半分失控。
似乎从来都是这样,他俩之间,他永远是先跳脚的那一个,吵架的时候,哄人的是他,冷战的时候,忍不住主动说话的是他。
虽然现在他俩之间再谈这些有些可笑。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沈宁这次费尽心思地让自已以为他离开了云城,究竟是多么不愿意见他!
他简北什么时候竟然卑微地沦为他沈宁不愿面对的耻辱!
“陶然,晚上愿意和我走吗?”
简北掐着陶然的脸蛋,从沈宁身边经过。
他低着头和陶然说话的样子,眉眼温柔。
沈宁抬手摁了摁胸口的位置。
一行人,走到门口。
简北喝了酒,不能开车,陶然不会开,张总准备让自已的助理送他。
不等他说话,沈宁径直走到简北身边。
“我送你!”
简北回:“谢谢!不需要!”
“钥匙给我!”
简北笑了,朝着廖振东说道:
“廖总,你们下属都这么乐于助人吗?”
在场的谁都听出来是反话,廖振东隐隐约约看出点什么。
他正准备打圆场,张总走到他俩面前,朝着沈宁大声呵斥:
“干什么呢,谁让你这么和简总说话的,到一边去,这没你说话的份。”
沈宁仍旧笔挺地立着,也不说话,深沉的眼眸像把刀刻在简北脸上,对周遭的一切熟视无睹。
张总气极,用手去戳沈宁的胸膛:
“我让你走,听到了吗?”
简北眸光微凛地看着他的动作。
张总心下一惊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但手却条件反射地收了回来,恭谨的立着。
简北这才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沈宁:
“要送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