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方的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
警察对沈宁进行了笔录之后,直接没收了他的手机,并对他进行了扣留。
期间,警察让沈宁打个电话通知家属,沈宁没打。
他没法想象他爷爷知道他坐牢之后的情景。
他被关在小黑屋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
沈宁觉得自已从不是一个软弱的人,面对命运的不公也从不抱怨。
他从小跟着爷爷相依为命,期间要经历多少困苦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但每一次自已都咬着牙挺过来。
就在他以为终于凭自已的努力可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时,这件事的出现让他第一次相信了命运二字。
也许,他沈宁天生就该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他从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在命运面前就是个笑话。
他甚至能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根据警察的说法,如果对方坚持不和解,他可能要坐三年的牢。
三年时间不长,但足够让他的人生毁灭。
他会因此拿不到毕业证,会失去进入荣升集团的机会,会带着案底过一辈子。
三年后,从牢里出来,也许他会找份底层的工作,庸庸碌碌的过一生。
沈宁想,如果真到那一步,他也可以接受的话。
那么爷爷就是自已的底线。
如果爷爷会因为此事出现什么变故,他不敢保证自已会做出什么事。
但如果问自已重来一次,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他也不知道。
爷爷之前就说过,他为人太重情义,早晚会出事。
多年后,一语成簇。
沈宁一夜无眠。
同一天夜里,简北几乎找遍云城的大街小巷。
自从昨天下午和沈宁失联后,他问过沈宁身边所有的朋友,老师,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知道沈宁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
如果有事要离开云城,他起码会发个短信告诉身边的人,可现在他无缘无故失踪了。
简北坐在街道的花坛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准备打电话给他周华民。
周华民是简北的干爹,他是云城市公安局局长,与简忠文有过生死之交。
还没等简北打电话,却意外的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
她只说了一句沈宁在警察局就挂了电话。
简北把沈宁从警察局接出来后,沈宁有种如获新生的错觉。
虽然事情还没处理清楚,但既然简北能把他带出来代表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简北从派出所出来之后就一言不发。
这是第一次,沈宁在他身上看到一种类似失望的情绪。
简北对他失望了,沈宁知道为什么。
沈宁在派出所不是没想过给简北打电话。
事实上,当警察告诉他有一次机会打电话给家人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了简北。
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简北的家庭背景。
说到底,简北也只是一个学生,他不想他的事牵累到任何人。
“简北,我没事,真的,就在里面睡了一晚。”
简北坐在驾驶位上,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沈宁想像往常那样哄哄他。
但这一次无论沈宁说什么,简北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松动。
沈宁坐在简北的旁边,他甚至感觉到简北周身笼罩的压抑气氛。
简北把沈宁送到他的出租房就离开了,他没有下车。
沈宁望着消失在拐角的白色小车,知道这一次自已真的错了。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简北。
在和简北的这段关系中,他过于在乎男人的脸面,自尊,而忽略了简北的那份真心为他着想,真心付出的心有多珍贵。
沈宁想如果这个时候出事的是简北,他也愿意为那个人赴汤蹈火。
第一次沈宁觉得男人之间的情义也可以这样深。
简北没有回学校,他去找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王强,是简北去西藏的路上认识的,是个职业打手,黑白两道通吃。
当初他们的车子坏在无人的荒凉地,简北帮过他。
这人讲义气,他承诺以后简北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一定还他这个情。
简北没想到他真的有需要找他的一天。
简北在局里了解过情况,他们知道简北是周华民的干儿子,哪敢怠慢,把情况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原来整沈宁的是他的同学周邵元,周邵元有个亲戚在局里当个不大的官。
那天沈宁在酒吧打架的事刚好被周绍元看到。
他买通那个打沈宁的人,给了他一笔钱,并向他保证这个案子顶多判他六个月,让他咬死不和解。
那人在金钱的诱惑下,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