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眉上烟火>第86章

  若是如此,那李清赏嘴上曰贫实则出手阔绰的事,便有了合理解释,被谢随之包养了嘛。

  李清赏非圣人,逃跑躲避一把好手,遇见如此污人清白的事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从柴睢那里学来的套路运用失败,不但没能跳出自证怪圈并顺便以牙还牙用偷钱事让列鑫渺陷入自证,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那溯和蒲典双双怀疑起来,不过蒲典此时把“房东”引进来,算是件好事。

  李清赏心中自嘲,一直听柴睢说咬人的狗不叫唤,倒是她低估了列鑫渺对自己的敌意。

  “其实我一直能感觉到你对我有所不满,列夫子,”李清赏往后退半步,离小火炉稍微远些,她气得浑身发热,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好好沟通道:

  “今早来时大家还和睦融洽,我不知你为何忽然对我发难,你说眼见为实,看见我与谢夫子举止亲密,而童山长丢钱那日下午,我也亲眼见到你偷偷摸摸独自从山长室出来,童山长问我们那日下午谁去过他屋子时,你并没有承认,所以你以‘眼见为实’作为理由,暗示别人我和谢随之之间有阴私,我用同样依据咬定你偷了童山长钱,此有不妥乎?”

  一番话算是有理有据,那溯与蒲典一左一右隔着列鑫渺对视一眼,她们觉得李夫子所言无可辩驳。

  列鑫渺眼泪掉更厉害,指向李清赏的手都在颤抖:“你污蔑我,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遭报应?!”

  好一句“举头三尺有神明”。

  李清赏气得指尖也在颤抖,却是努力装作胸有成竹,用从柴睢那里学来的蛮不讲理反咬一口道:“你说我污蔑你,好啊,拿出证据来,向大家证明你没有偷童山长的钱。”

  “我怎么可能偷童山长的钱!”列鑫渺两手握拳,哭泣到浑身颤抖,口出污言:“你污蔑我,你不得好死!李清赏,你污蔑我!眼见尚且不一定为实,你竟然如此污蔑我……”

  “然也,眼见尚且不一定为实,”终于从主张人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李清赏暗暗松口气,道:“你自己说眼见不定为实,你又以何标准判断我和前街谢夫子举止亲密?”

  至于列鑫渺说她与谢随之同往梁园去的事,她不敢多言,唯怕越描越黑,给柴睢带去麻烦。

  列鑫渺这丫头寡言就寡言,谁知气性这样大,三言两语被气到四肢发硬浑身发抖,吓得那溯蒲典赶紧扶着她坐下,又是倒水喝又是给揉胳膊揉腿。

  “李夫子你快先别说了,”蒲典喂着列鑫渺喝水顺气,边劝李清赏:“倘因个口角之争把人气出毛病,还要去医馆看大夫抓药、告假回家休息,咱几个夫子本就人少事多,届时还得再帮列夫子代课,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这蒲典,有话她是真敢说。

  而那溯之所以沉默,一方面是被李清赏的人脉关系震惊到,一方面是被列鑫渺的爆发吓到。

  她欺负列鑫渺已有几个年头,若是这丫头记仇,往后她可有得受了,不过想想也不怕,弱肉强食么,那溯觉得眼下最不好办的是李清赏。

  倘李清赏当真背后有人,自己一直以来还总是逮住机会就欺压她,平日最是大大咧咧与人为善的夫子,会否趁机报复自己?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再呵呵 1瓶;

  谁也做不到让人人都喜欢,干脆,做自己就好。

29 第二十九章

  ◎演戏◎

  “所以最后是何情况?”

  又两日后,李清赏当茶余饭后谈资对柴睢提起被列鑫渺污蔑之事,吃罢晚饭被柴睢从饭厅追来卧房,叨叨问个不停,重点却是偏得不能再偏:“你真和随之举止亲密么,我怎么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李清赏你同——”

  御寒保暖的门帘被掀开一边,李清赏将身进去,柴睢紧随其后,却不慎被落下的门帘挡住路,李清赏个头比她矮,掀门帘也掀得低,跟在她后面进屋总得要再掀一下门帘。

  柴睢再掀门帘低头跟进来,继续问:“你同我说说嘛,说说嘛。”

  也不知梁园屋内陈设是谁设计,卧房门进来有座暖炉,两边置物架,架最下边是矮柜,能坐下更换干净鞋子,李清赏坐下换上在屋穿的软底鞋,踢踢踏踏去屋子南边隔间批改今日收上来的学生居学。

  柴睢周到掌起桌两旁灯台,站桌旁边砚墨:“总能说说最后如何解决的罢?”

  大桌子是年假结束前柴睢收拾了南边隔间后特意布置,比梳妆台用起来宽敞太多,李清赏在柴睢帮忙下打开卷起来的一沓居学,用柴睢特意给做的矩镇纸压着它们,低头细看内容,嘴里道:

  “我用话套得她们主动问我当时和谢夫子发生何事,我这才解释同她们知,那次去昊儿学庠回来还给你说了,吊胳膊的布在脖子后压头发,谢夫子帮我把头发弄了弄,就那个,碰巧被列夫子看见。”

  柴睢以牙还牙时不会留情:“你没问问那列夫子去前街做甚?”

  李清赏摇下头,稍凑近些看居学内容,不甚在意道:“我们之间本不该有那场无妄争吵,又何必把事往不相干之处拉扯,你往旁边挪挪,挡住灯了。”

  柴睢四下看几眼,拉来把凳子坐,胳膊撑桌沿上托腮看李清赏:“你人还怪好哩,不怕是东郭救蛇?”

  “列夫子发飙非因我一人之过,而是大家,”李清赏提笔蘸墨下笔批改,低声道:“列夫子的不满已经积累太久,她只不过是挑了几人中比较好欺负的我发难而已,万万谈不上恩将仇报。”

  当时列鑫渺哭得如同发泄不满,声泪俱下控诉着自己对李清赏的意见。

  “凭何你可以一来就和学庠上上下下人打成一片,而我努力了好几年仍旧难以融入大家?凭何你可以轻而易举和那溯蒲典处好关系,而我处处迎合时时逢迎,那溯为何还是会欺负我,蒲典又为何还是会嘲笑我?”

  李清赏不愿去评价列鑫渺的爆发,她说完想说的,好奇道:“谢夫子在京人眼里,原来是那样高不可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