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女儿红?”
沈洄小脸红红,紫色眸子波光潋滟,看着厉渊,声音软软,“你哪里搞来的这东西?”
十八年女儿红是伊市的老传统。
家里有宝贝女儿的有心父母,会在女儿年幼时酿下美酒珍藏起来,等女儿出嫁的时候,拿出来招待新人。
算是对新人最诚挚的祝福。
像沈洄这种连娘家都没有的omega,是绝对没有这种东西的。
“是我酿的。”
厉渊低垂双眸,冷白修长左手握着汝窑青瓷酒壶,右手轻轻拧开壶口裹着红绸的塞子,不着痕迹地说。
“哥哥,骗人。”
沈洄不以为然笑着说。
厉渊又在哄他开心。
“是真的。”
厉渊轻撩纤长浓密,犹如蝶翼一般的睫毛,看着沈洄声音低柔地说,“我十岁的时候就学着酿了这壶酒,密封好埋在了院子里桃花树下,到今天整整十八年。”
“啊?”
沈洄愕然抬眸,盯着厉渊清雅绝俗的侧颜。
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这么巧合的吗?
难道他和厉渊的相遇和结合,都是天意吗?
怎么可能?
沈洄在心里嗤笑自已,“不要做梦了,你跟厉渊一点都不般配,不要奢求太多。”
“这算不算天意?”
厉渊拿起沈洄面前的青瓷杯抬起左手。
一缕清澈的酒液汩汩流进酒杯,厉渊白皙精致的手指,衬托的那一抹天青色愈发温润。
清冽醇美的香味丝丝缕缕袭了过来。
沈洄的心不知为何,隐隐作痛。
他不懂,这种心情叫做患得患失。
没得到的时候,一心渴念。
得到了以后,惧怕失去。
这就是人类的感情。
厉渊抬手,将注满酒的酒杯递给沈洄。
“哥哥,真是可以。”
沈洄嗔笑着接过酒杯说,“那么小就惦记着娶老婆了。”
“嗯。”
厉渊云淡风轻,垂眸给自已斟酒,“天生老婆奴。”
“那哥哥为什么一直单身到这个年纪呢?”
沈洄左手扶住酒杯,想稳住微微颤抖的右手。
“因为没遇到你。”
厉渊放下酒壶,举起手中酒杯,清浅蓝眸毅然决然。
“哥哥……”
沈洄的心停跳了一拍,手中的酒荡漾了一下,溅了几滴在手指上。
“老婆,喝吗?”
厉渊身子前倾,手臂绕过沈洄持杯的手臂,贴在他耳畔低语,“喝了这杯酒,就是我的人了,一辈子也逃不掉。”
沈洄被厉渊温热的呼吸撩的浑身一颤,手臂不受控制地抬起。
厉渊侧眸看向沈洄,郑重地举起酒杯。
两人交臂仰头,一口喝干杯中酒,不约而同倾覆见了底的酒杯相视而笑。
不就是游戏人间吗?
老子就陪你走一场!
沈洄咬唇看着厉渊,红了眼睛。
酒杯“啪嗒”、“啪嗒”两声落在了餐桌上。
厉渊俯下身紧紧搂住沈洄的腰,狠狠吻住了他。
两人不知花了多久时间,才吃完了在一起的第一顿晚餐。
“太好吃了。”
沈洄心满意足,揉揉圆滚滚的肚子喃喃。
“还有餐后甜点呢。”
厉渊意犹未尽笑着说。
整顿饭,他都目不转睛盯着沈洄大吃大嚼的小脸看。
沈洄鼓着白嫩嫩,软糯糯的腮帮子,卖力地嚼着食物的样子,像极了小仓鼠。
可爱炸了。
厉渊人生第一次发现,看着心爱的人享用美食,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啊!还有啊!”
沈洄摇摇头嚷,“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你先看看再说。”
厉渊不理睬他,按了呼叫铃。
Alpha烘焙师端着一只托盘走过来,将里面的东西放在沈洄面前。
沈洄一看面前的东西,眼睛霎时亮了。
晶莹剔透嵌着芒果和荔枝果肉的椰奶布丁,在盘子里“duang——duang”地轻晃。
搔首弄姿地勾搭他,“快吃我呀,我可好吃了。”
旁边的白瓷盘里,一块三角形奶酪蛋糕润泽细腻,娇娇黄黄,嫩如慕斯,分外诱人,外加一杯杨枝甘露。
“哥哥,这是把我当猪喂啊。”
沈洄拒绝不了精美甜食的诱惑,一边咀嚼一边叹息。
“嗯,养胖了就跑不掉了。”
厉渊轻笑着说。
想起沈洄在大街上狂奔的样子,他就抑制不住地想笑。
这小子跑这么快。
万一跑掉说不定还真追不上呢。
“能走的动吗?”
待沈洄吃完餐后甜点,长叹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消食,厉渊走到他面前问,“走不动,我抱你上楼。”
“不用!”
沈洄连忙举手拒绝,站起身来,“我自已走着消消食。”
沈洄挺着肚子扶着后腰,一摇一摆像个孕妇,向着楼上走去。
厉渊跟在他身后,低头窃笑。
“怎么样?对我的布置还满意吗?”
厉渊站在衣帽间,低头问身边一脸懵逼的沈洄。
“这……这些都是我的?”
看着一屋子的名牌衣服、鞋子、手表和领带,沈洄彻底陷入了痴呆状态,“妈呀!这得好几百万吧!”
“是啊。”
厉渊不以为意,看着这些东西说,“老婆,你喜欢吗?”
“喜……喜欢。”
沈洄结结巴巴地说。
厉渊准备的东西,他没有不喜欢的理由。
他相信厉渊的品味。
只是,他欠厉渊的更多了。
只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这可怎么办?
“喏,还有这里。”
厉渊又带着沈洄视察了一番卧室和卫生间。
所有生活日用品,从行李箱、背包到洗漱用品、化妆品一应俱全。
甚至于,它们都被放在了厉渊用品的旁边。
“我和你……住一起吗?”
沈洄看着浴室里的用品,抬眸问厉渊。
他以为自已和厉渊不过是合约婚姻,会分房而住,偶尔尽一下夫妻义务而已。
“你是我老婆,当然要和我住一起。”
厉渊语气坚定地说。
“小傻瓜,我和你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睡你啊。”
厉渊心里暗自思忖,“怎么可能不睡在一起。”
“谢谢,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沈洄百感交集,轻轻握住厉渊的手,凝视着他说。
他很感激厉渊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对他施予援手。
但是,他给的太多了。
他无以为报。
“那还不改口?”
厉渊抚住沈洄的面颊,目光缱绻迷离地说。
“改什么口?”
沈洄迷茫地问。
“改口叫老公。”
厉渊捏了捏沈洄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