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
听到沈洄的提问,余伯立刻来了兴致,如数家珍地讲起了厉家的发家史,“厉家呀,早在两百年前,已经是国内出名的儒商了。”
“儒商你懂吗?”
余伯眉毛一挑,志得意满地问沈洄。
“我知道,就是有学问,有功名的经商人家。教养好,家风好,做生意讲规矩,有道义。”
沈洄就他看过的那些电影、电视剧本上关于古代儒商的描写,回答了起来。
“对!对!就是这样!”
余伯一挥手,一脸自豪地说,“厉家的祖上就是这样的儒商,知书达理,有大智慧,又能吃苦。”
“早年闯关东,下南洋,光国内国外创下的商号和种植园都多的数都数不过来,那是真的家大业大。”
“在国内的产业呀,园子呀,那当然也是多得很。”
“这个道一苑啊,”
余伯笑着说,“也是厉家在国内最古老的宅院之一。厉老爷和老夫人嫌这园子太老,都住腻了,买了新宅子搬出去了。谁知道,大少爷却喜欢这老宅子,住着就不走了。”
“厉渊的品味很好。”
沈洄欣赏着路边的景色,有感而发。
道一苑闹中取静,位于伊市南郊的一处僻静之所,靠近风景区,但是交通却十分便利。
园子占地三百多亩,和一个大学校园差不多大。
整个园子设计是自然质朴的南洋式庭院。
别墅楼是东西方建筑风格杂糅的骑楼。
拱顶券门,门窗上都有精致华丽的雕刻装饰,外墙贴着颜色艳丽,搭配和谐的彩釉马赛克砖,十分艺术精美,充满了历史感。
院子里到处都是参天大树,葱郁的灌木和绚烂的花卉,掩映着彩色拼花地砖。
色彩浓艳,富有生机。
沈洄仰脸看着头顶倏然划过的凤凰木和合欢树的婆娑枝叶,恍然觉得自已是在梦境里。
“喏,少夫人,你看。”
余伯指点着不远处水波荡漾的湖面说,“那就是园子里的点翠湖。”
沈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潭蓝汪汪的清澈湖水,倒映着天光云影,泛起粼粼波光。
湖畔立着雕花石舫和飞檐画栋的凉亭。
湖边芙蓉树临水自照,枝影横斜,繁花似锦,风姿卓绝。
树下盛放着一片片的白色洋水仙。
“真美。”
沈洄悠悠然叹口气。
“是啊,大少爷经常来湖边散步,有时候,一个人在石舫里一坐就是半天。”
余伯叹口气说。
沈洄眼睛立刻变成了星星眼。
他开始想象,厉渊坐在石舫里,披着一头银发,映着满树粉芙蓉,该是多么美的一幅画面啊。
“大少爷独自坐在那里的时候,大都是碰到了麻烦,心情不好,需要释放压力的时候。”
余伯看着湖面,陷入了沉思,“每当这时候我就想,大少爷身边要是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跟他说说话,帮他分分忧,该多好啊。”
“可是,大少爷总是独来独往,从没带过任何人回家呢。”
“难道……我是厉渊的第一个情人?”
沈洄不由垂眸,暗自思忖
虽然已经和厉渊领了结婚证,沈洄潜意识里还是以情人的身份来定义自已。
毕竟两人才认识不到24小时就闪婚。
这不是真正意义上,基于相互了解爱慕,以爱情为基础的结合。
更何况,这段婚姻还是以厉渊代自已偿还债务,解决麻烦为交换条件的。
无论职业、身份、家世还是财力各个方面,自已都和厉渊无法相提并论。
在沈洄看来,这是依附,不是爱情。
至于这段婚姻能维持多久,会走向那哪里,沈洄不曾仔细想过,也没有期待。
他认为自已不过就是个供厉渊取乐的小情人。
思及此,沈洄不由惆怅地叹了口气。
“少夫人。”
余伯却很认真地道,“你既然已经嫁进了厉家,就要好好地待大少爷,多体谅体谅他,多关心陪伴他。大少爷这么多年,独自守着这么大一份产业,辛苦打拼,也是非常的不容易呀。”
“余伯。”
沈洄眼波流转,抿唇迟疑片刻问道,“厉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少爷啊,他是个好人!”
余伯毫不迟疑,脱口而出,“外人都说大少爷冷血无情,残忍冷酷,唯利是图,是个可怕的活阎王。”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大少爷虽性情清冷孤傲,做事狠辣果决,可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好人,所有被他解决掉的人,都是作恶多端,罪有应得。”
余伯掷地有声地说,“大少爷经常自掏腰包,资助社会贫困人土,福利院和养老院。只是他从不大张旗鼓地为自已的慈善行为做宣传,也不喜欢在慈善晚会上做表演。”
“大少爷对我们这些下人们,也很尊重宽和,是个好人呐。”
余伯对于厉渊的描述,让沈挥有点意外,又有点认同。
一天和厉渊的相处下来,他也觉得厉渊这个人是外冷内热,对自已也相当温柔耐心。
他轻轻地点点头,垂眸思索片刻,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厉渊他有没有其他的恋人,或者情人?”
“没有!”
余伯一脸严肃,不假思索地说,“大少爷从未带过任何人回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在精神和身体上都有严重的洁癖,从不胡来。”
“这么说,我就是厉渊的第一个情人了?”
沈洄脱口问道。
“少夫人,你在说什么呀!”
余伯蹙起浓密的白眉,责怪地盯着沈洄说,“你都嫁进厉家了,你不是情人!是少夫人!少夫人!明白吗?”
“我真的是厉家少夫人吗?”
沈洄睁着美丽的紫色眸子,疑惑地自问。
“走吧,少夫人。”
余伯笑呵呵一拍方向盘说,“我带你再到处看看吧,园子还大着呢。”
沈洄在余伯的带领下,又参观了道一苑里的网球场和灯光篮球场。
如香雪海一般的梨花林。
云蒸霞蔚,灿若云霞的杏花海。
还有温室花房。
在玫瑰园里,园丁热情地拿了一把园艺剪刀给少夫人。
沈洄兴致勃勃地剪了一束嫣红的卡罗拉玫瑰,细心地包扎好,打算带回去送给厉渊。
又摘了一朵黄玫瑰,别在了余伯的胸前。
余伯乐得眉开眼笑,大声对沈洄说,“少夫人,祝你和大少爷百年好合,幸福美满,恭喜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