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昏暗旖旎的光线下。
冬潋坐在游芷曳腿上, 手指绕在游芷曳脖颈间抚来抚去。这种暧昧缠绵的场景在酒吧里并不少见,但出现在游芷曳和冬潋身上,却让游芷曳有点难耐。
冬潋:“是不是该说后半句了?”
游芷曳原先还遵从系统任务乖乖地勾住冬潋的下颌, 听到冬潋这句话后,即刻吓得松掉了手。她将手局促地放在身后拽着,目光闪烁道:“什...什么后半句?”
冬潋眉梢轻抬, 笑了一下,倒是没直接拆穿她,反倒又将手缓缓上挪了些,捏住游芷曳发烫的耳垂。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
眼见着男主凌煜神色焦急, 就快要稳不住了, 游芷曳神情一慌,急中生土,懦懦开口道:“没...没有后半句...冬潋, 我对你说的话,都是饱含爱意的每一句。”
“女人, 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你不准再看别的男人一眼...”
空气太热了。游芷曳别过眼,不敢直视冬潋的眼睛,索性盯着酒杯说。
“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我要你里里外外都沾上我的味道...打上我的烙印...”
念到最后,绵绵的音节模糊到了极致,但两人靠得近,所以游芷曳的唇是如何挪动的, 冬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游芷曳总是这样, 用最怂最软的语调, 念出看似霸总的话。
唇侧的弧度清清浅浅地弯着,冬潋伸出手, 扭过游芷曳的脸。
“既然眼里只能有你一个。”
“怎么不敢看我?”
冬潋刻意地向前倾了点,两人距离再次缩近。面颊几乎就要贴住。游芷曳眼前的光影被冬潋锁住,她被迫看向冬潋,小声呼吸着,眼睫似风中的羽绒颤个不停。
“没有不敢看你...”
细细软软的痒意如藤蔓延至脖颈。
游芷曳紧张地捏着放在背后的手,突然,她周身一颤。
冬潋的唇直接贴上了游芷曳的后颈。
微润的热雾和丝绒质感的口红落在游芷曳瓷白的肌肤上,沾染点点湿润的水意,簇簇悸动似海浪涌起,让游芷曳全身上下仿佛过电般,难以自抑地抖了抖。
像是小鸟啾被亲吻住特别敏感的那处软肉。
紧接着,脖间和耳后牵连的地方似有更为亲昵的幽香和热气传来,化作水中涟漪将她侵染。
腿上压下来的温度和柔软也难以避免地同游芷曳贴得更紧。
“小游总。”
“只看可打不上烙印。”
冬潋抬起手,很自然地牵住了游芷曳的指尖,“我们还得做点别的。”
手指被捏住,手心也泛起细密的痒意,脖间洒上层层热气,游芷曳眼角的水雾不受控制地向前涌起,她颤了颤眼睫,语调怕得像是要哭了:“冬潋...我不会做别的...”
“刚刚我们不是已经沾染上对方的味道了吗...”
绵绵的声音有点委屈。
游芷曳紧紧闭着眼,明明冬潋的唇只从脖颈和耳后流连而过,她却感觉全身上下像是要被冬潋给吻遍了。
幽幽的酒意化作暗香弥漫。
正常情况下,这时候冬潋应该已经退下去,不再继续欺负游芷曳了,可今天的冬潋却低敛着神色,看向游芷曳白里透红的脖颈,不肯离开似的,不依不饶地说。
“外面是沾上了。”
酥酥麻麻的火苗蹿起,挠得游芷曳越来越热。游芷曳心跳加速,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就听见冬潋说。
“那里面呢?”
“不是大小姐亲口说的,里里外外都要沾上你的味道吗?”
手心再次泛起痒意,是冬潋按住软肉挠了挠。与此同时,后颈也存留着不容游芷曳忽视的旖旎温热。
她像是被冬潋含入口中的棉花糖,不适宜地就要化开。所以,游芷曳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没被冬潋攥住的手,想要去安抚她身后的脖颈。
但冬潋的唇还危险地贴在那处,游芷曳不敢。
“冬潋...尺度有点太大了。”
游芷曳只好氤着薄薄的哭音,难为情地小声祈求冬潋:“我们旁边...还有其他人。”
冬潋抬起头,眼尾清冽的弧度弯得极浅。游芷曳颈侧像悬了一把沾了果酒,又泛着冷光的刀刃,挥发香味的同时让她的所有伪装无所遁形。
“小游总。”
“现在知道有其他人了?”
微凉的指腹从游芷曳后颈擦过,冬潋没再欺负她这片脆弱的肌肤,而是贴到游芷曳发烫的耳侧,以近乎呢喃的语气,“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啊?”
“......”
半晌的停顿后。
冬潋又笑了一声。
“还是说...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出自你的本意?”
御姐音抑得极轻极低。
只她们两人听得见。
字字句句如同淬了毒的侦查仪,精准利落,带着锋利的刺,要探究游芷曳原本的目的。
暧昧的低喃伴着悬在脖颈的威胁,倾覆而至,游芷曳颤抖着手,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在心底疯狂求救系统。但这位无用的系统除了“宿主请勿泄露系统的存在”以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低低绕绕的声音落下。
冬潋倒也不急着等游芷曳的回应,她没再压在游芷曳身上,而是淡漠地坐回方才的位置,看向凌煜和凌丽娜。
“怎么还不走?”
游芷曳和冬潋当着他们的面,旁若无人地调情,凌丽娜看到这香艳的现场,本就憋得面红耳赤,现在冬潋居然还态度极差地赶人,凌丽娜顿时气不过,恼怒地跺了跺脚,说:“冬潋,你——”
话没说完,凌煜沉下脸,拖着凌丽娜往另一边走。
凌丽娜试图甩开手,但根本甩出开。
“哎呀哥你拽我干嘛!”
愤怒的声音渐远。
走至拐角,霸总男主凌煜恶狠狠地转过头,瞪了游芷曳几眼,像是要把可恶的游芷曳从冬潋身边剜走。
而这边沙发上,表面喝酒、实为看戏的顾茗雨则再次受到冲击,她端着酒杯,身前的波浪卷长发斜倾,如杯子里的酒,荡出片片波纹,顾茗雨八卦地凑近冬潋,趁着酒意,毫不避讳地问了:“宝贝儿,不是说——游芷曳喜欢凌煜喜欢得要死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对啊。”冬潋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看向游芷曳,唇侧勾起来,“什么情况呢。”
“...咳。”游芷曳的指尖刚碰上她酒杯的边缘,立即端端正正缩了回来。游芷曳眸光闪烁,实在是不愿承下原恶毒女配对霸总扭曲的爱。她捏着衣角,小声说,“我那时候表现得喜欢凌煜,其实是...为了接近冬潋。”
明显能听出来是编的。
冬潋勾起唇,似笑非笑地看向游芷曳,做出口型——继续说。
游芷曳抿了抿嘴,又感觉这话好像有点容易引起误会,补了一句道:“接近冬潋——跟冬潋成为朋友。”
酒吧里太吵,顾茗雨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她眯了眯眼,喝水似的,又囫囵吞枣地喝了一大口酒。
夜色越来越深,远处朦胧的月亮探出头来,将皎洁斑驳的光洒向树梢和枝头。喝完酒的顾茗雨醉得不轻,连走路都摇摇晃晃,游芷曳和冬潋一起将她送了回去。
距离原书中老太太病逝的时间只剩下几天,为防止意外,冬潋提前赶到了医院。
但没想到,剧情竟然和重生前的轨迹相似,冬潋去医院前,依旧遇上了车祸。
时间改变,交通方式也做了改变,车祸却还是无法避免。
游芷曳赶到医院时。
冬潋的左手正颓然地裹着纱布,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微凝的神情分明是沉的,但又透着几分不解和困惑。
人死如灯灭,病房里的老太太已经去世了。
就算重来一次,也如此。
柔滑的黑发搭在身前,衬得冬潋的面颊更显苍白,薄薄的唇看起来没什么血色,平添了零星的破碎感,冬潋低下头,专注地将右手上医院的单子叠好。
动作叠得极为用力,手上隐隐现出青色的脉络。明明已经叠得够整齐了,冬潋却强迫症似的,一遍遍将它拆开、又重组。
走廊的尽头洒落明亮温暖的光,冬潋正坐在没光的地方,整个人陷入阴影中。
游芷曳走过来,坐在冬潋旁边,伸出手,轻轻覆在冬潋折叠单子的手上,止住她的动作。
“冬潋,你吃过饭了吗?”
声音语调放得很轻,比平时还要温柔。鲜诸府
冬潋抬起眼,看向游芷曳,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她抿起唇,很轻地摇了摇头。
不久前刚办完死亡证明和其他手续,冬潋根本来不及吃饭。
游芷曳多多少少也能猜到这个结果,好在她提前做过准备,抬起手,妥帖地从随身袋子里拿出餐盒。
餐盒上面印着个短尾巴的兔子。
“吃点吧。”游芷曳把兔子餐盒打开,递给冬潋,眨了下眼,对冬潋说,“我在家里做好了之后拿过来的。”
冬潋的指尖碰到餐盒的边沿。
还是热的。
“谢谢。”
如碎玉般的声音落下,比平时更哑。
听出冬潋声音的疲惫,游芷曳又从百宝袋中拿出Hello Kitty保温杯。
盈润晶亮的眼睛弯起来,游芷曳顺手替冬潋打开保温杯,解释道:“因为没煲汤,所以就装了点热水过来。”
冬潋的视线缓缓移过来,对着粉白色的Hello Kitty。
右手青色的脉络不知什么时候淡了,冬潋拿着医院的单子,重新叠至整整齐齐,然后将满是折痕的单子收好。
游芷曳眼底细碎的光好像比窗外照进来的光还要明亮。
冬潋安静地低下头吃饭。
车祸比较轻微,冬潋伤着的是左手,并不影响她吃饭的动作。只有偶尔不太方便时,游芷曳会搭把手。
对面空病房的门被医护人员给关上了。四周陷入静悄悄的空气里,游芷曳和冬潋靠在医院的椅子上,一个专心地吃,一个小心地看,画面竟还显得有些温馨。
但温馨只是暂时的,因为——
“叮!”
系统的霸总之魂已经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