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你带我出去玩啊。”钟苑把下巴垫在他肩上,脸颊蹭了蹭他耳朵。
“反正现在你父皇也不要你干什么了,那你就带我出去呗,况且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墨隐沉思几秒:“……可以,但是得等两天,我要先揪出墨逸非和幽冥卫勾结的罪证。”
提到墨逸非,钟苑就想起了自己给对方下蛊一事,但他没告诉墨隐,只顺从地点点头:“好啊,那就等这件事解决完再去。”
闻言,墨隐顿了下,微为讶然地道:“我以为……你会说让我先放你独自出宫几天。”
毕竟一直以来钟苑都不喜欢被关在宫里,之前也是,只要逮着机会就可劲儿让他放自己出去,不管是不是有他跟从。
“咳。”钟苑莫名轻咳一声,似乎在掩饰着什么,“我留下来和你一起搜查啊,人多力量大嘛。”
也是……墨隐心里燃起的小火花又快速熄灭了,眼眸中滑过一丝黯淡。
钟苑却没注意到,此刻他满脑子都在鄙视自己,喜欢就喜欢上了吧,怎么还变得愈发粘人了呢?
他确实变粘人了,因为如今的他莫名觉得宫外的所有景色和好玩的事物,忽然都失了些味道,若是墨隐不和他一同出行的话,就失去了许多兴趣,体会不到愉悦感。
要是放在以前,他巴不得没被墨隐跟着管着,自己爱怎么耍就怎么耍,多逍遥自在。
没出息。钟苑暗自骂了一声,但心里却是透着点小开心。
十几年来在翎国遭受的所有痛苦,似乎都在这一刻淡化了,让他就算回忆起来也丝毫不觉寒冷。
——心有所依,痛有所愈。
钟苑算是明白了,为何话本子里这么爱写人与人之间的爱恋痴缠。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并能在一起,是这么个愉悦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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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遇刺一事,最紧张的不是幕后凶手墨逸非和他娘,也不是掌管幽冥堂的霍锋行。
而是瑞和王墨承俞。
毕竟他有背黑锅的先例在前,怎能不让他担忧恐惧自己会再一次被甩锅?
“……妈的个狗崽子,只要跟你扯上关系就不会有好事。”
墨承俞坐在自己的王府里,一口接一口的喝酒,时不时唾骂一句他的好皇侄,试图抚平内心躁郁。
两坛酒见底,他醉醺醺地站起身,认定了不能坐以待毙,他得找机会从墨隐那夺回自己手下的所有势力,这样最起码能让自己有个庇护,不至于哪天被人玩死了都留不得一个全尸。
可问题是,该怎么夺回来呢?
需要找好时机,最好是趁墨隐最虚弱最容易被攻破的时候,逼迫也好,强夺也罢,只要能让东西都回到自己手中。
静默良久,他心中逐渐有了计谋,眼底滑过快意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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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元宫。
“你好点了没?”
追月由于罪恶感太重,几日以来经常陪在孤日身边照顾他,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夜晚,甚至还有的时候见天晚了懒得走,直接在孤日屋里睡下了。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好了一些吧。”孤日侧卧在软榻上,右手被纱布包成粗胖的一团,神色姿态一派悠闲。
“什么叫大概?”追月不悦地看向他,削苹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自己的手你自己不清楚好没好啊?你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脑袋。”
孤日答:“太医不是说了嘛,不出十五日是好不了的。”
“靠!”追月一听还得照顾他那么久,顿时不愿意了,把果子往盘中一放,万分嫌弃地瞪向他。
“你咋就那么废啊!一个脱臼都能让你躺这么些天!”
孤日被吼得一愣,紧接着气笑了:“你还说,是谁把我弄成这样的?”
追月毫不讲理:“那我给自己接手臂的时候怎么不见出事啊?明明就是你自己废!”
“行行行,我算是看清你了,你个小炸毛原来这么不讲理……”
——屋外,钟苑想敲门的手举了半天都落不下去。
听着里面热热闹闹的争吵声,他还是决定不进去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此刻进去的话,完全会成为多余的第三者。
刚准备离开,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上官亓。
“上官医师?”
钟苑被吓了一跳,却见对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看着很迟疑的样子。
上官亓看向他,顿了一会儿才说:“我找到能取出你体内蛊虫的方法了。”
“真的?”钟苑敛神,“什么办法?”
“你先和我来吧。”上官亓低下头,直接转身朝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钟苑觉得有哪里很奇怪,但还是跟着过去了。
来到后花园,四周一片寂静,上官亓让钟苑坐在石凳上,然后从药箱里取出针灸针。
“蛊虫虽连接着心脉,但若能刺激到五处关键穴位,便能将其逼出。”上官亓说着,捻起五根细针,走到钟苑身前半蹲下。
“……这是你新研究出的方法吗?”钟苑垂眸望着他。
上官亓语气平淡地答:“嗯,你放心,就算最后没能将蛊虫逼出来,也不会伤到你的。”
话落,他在钟苑两边锁骨处各扎下一针,紧接着是两只手腕,也扎下两针。
正要朝着钟苑小腹中央扎下第五根针时,手忽地被攥住。
上方,传来钟苑含着笑意的声音:“你是不是弄错了,按你扎的这几个穴位,到最后不仅逼不出蛊虫,还会让我全力脱力,功力尽失啊。”
“怎、怎么可能。”上官亓身子一僵,神情强装镇定,肃然道,“我是医师,若真是你说的那样,我怎会不知晓?”
钟苑轻轻摇头,继续保持着平和的微笑:“不如先放弃吧,我们不一定要用这个方法。”
闻言,上官亓心间一紧,竟是直接挣脱钟苑的手,捻着针对准钟苑小腹上的最后一个穴位猛刺下去。
但钟苑早已有所防备,在他有动作的那一瞬间就制住了他,快速一掌劈在他脖颈间,他立刻晕了过去。
拔掉身上其他的细针,钟苑将失去意识的上官亓抱起来,打算先带回侧殿找太医来瞧瞧。
毕竟上官亓今日的一切举动和状态都很不正常。
然而刚把人抱起来,步子还没迈出去,就看见了前方站着的墨隐。
——墨隐静静注视着他,神情淡然,可眼底却暴露了内心的冷沉。
钟苑被他盯得背脊发凉,差点没把手里的上官亓给甩出去。
“夫君,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