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托着腮对着薄司嘿嘿傻笑,那模样就好似一个痴儿,逗的薄司都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

  【行了,别笑了,赶紧去看书吧,我睡一会儿。】

  “好!都听你的!”

  白潇立马捧起了书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薄司躺在床上望着在暖橘色灯光下大男孩儿英俊的侧颜只觉得胸口处那个巨大的窟窿被一点一点填满,连同着冰凉的指尖、孱弱的身体也一分一分找回了巨大的力量。

  他眯起双眼,留恋的停留在白潇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那样痴迷的望着对方。

  说来奇怪,他们俩真是好有趣儿的组合。

  一个短命鬼,明明只剩下几年时光却拼了命的活着。

  一个正常半兽人,明明拥有着上百年的寿命却拼了命的想要死。

  就如同一辆老旧报废的火车小心翼翼的行驶在铁轨上,却同一辆时速高达四百公里的磁悬浮相遇了。

  一旧一新,在轨道相交的那一刹那擦出了绚烂的火花。

  他疑惑他为何明明拥有着无限的生命却还要一次次透支。

  他疑惑他为何明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还要苦苦挣扎。

  带着疑问、带着好奇,两个本不该相交的铁轨慢慢靠近、慢慢融合,最终成为一体。

  薄司想:虽然他还没有同白潇做过、跨过那最后一条线,但是在情感上他们俩已经不分彼此,并且可以为了对方牺牲自己。

  这样炽热而不顾一切的感情一旦燃烧起来便能在瞬间焚毁整片连天的大草原!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感情多少有些危险、有些不理智,可是身体却无法抗衡本能的反应。

  他爱白潇。

  爱白潇胜过爱自己。

  三年前他尚可用任务来搪塞,可是三年后的今天他搪塞不过去了。

  对白潇的渴望已经刻进了骨髓、融入血液中,比那卑劣的毒药还要上瘾。

  如果此刻对方说一句“我们结束吧”他可能会立即死去、像世界末日那般变成贫瘠的土地,没有任何生机、没有任何阳光。

  压抑的感情一旦爆发出来便像喷薄的火山,无情的灼烧周围的一切,所经之途寸草不生。

  可是他却不怕。

  因为他知道哪怕就是他不爱了,白潇也会固执的爱着自己,就像每天深夜必须开一盏台灯那般固执。

  这份用不尽的爱是他可以在这个万恶的社会中所向披靡的铠甲、是他任性的资本、是他保持自我不至于被吞没的警钟。

  ——谢谢你,白潇。

  薄司缓缓闭上了沉重的眼皮,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这一觉睡得真的很安稳,他连一个梦都没有做便一觉过了七个小时。

  待睁开双眼时,身边躺着白潇。

  大男孩儿侧躺着面对他,呼吸平稳,睫毛平静,一只胳膊圈在他头顶上,另一只紧紧拉着他的被角,自己身上只盖了一方小小的毯子瑟缩在床角,生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就连双腿都叠放着。

  这样的姿势睡起来很不舒服,但是白潇的唇角却翘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就连空气中都荡漾着温暖的山茶花信息素,同他身上的茉莉花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就像他们俩的人生。

  薄司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扬起下颌,在白潇唇角处轻轻一吻,随后撑起身子去拿放置在床头的保温杯喝下满满一杯的热水。

  当温热的水顺着食道流入空荡荡的胃里时,薄司觉得自己就像一株干枯的植物重新舒展了叶片。

  他试探着从床上坐起来想要下床,哪知腰上突然被一双大手抓住,紧接着耳畔便传来了性感沙哑的询问声:“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