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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领着泰勒去找他的父亲,深秋的夜晚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冷,红头罩把小孩的衣服都翻出来,一层一层给他套上。
下雨了,红头罩把泰勒衣服上连的帽子扣到小孩脑袋上。
杰森看着男孩指的汉堡店,里面空无一人,看来他的父亲并不在汉堡店工作,这个街区很混乱,要找到安迪可能不太容易。
他把泰勒抱起来,放到一个有屋檐避雨的视角死角,他把自己带着通讯器的面罩解下。
“你能为我做一个超级英雄吗,泰勒?”
男孩的眼睛亮了起来,“我能选名字吗?”
“当然可以,小子。”
“我需要你乖乖待着这里,带好这个超级面罩,等我去找到你爸爸。”
杰森把面罩挂到泰勒的博子上,型号不符的面罩遮住了小孩的脸,只留出他闪亮的蓝眼睛。
“它能保护你。”
杰森直起腰,他看着这个小家伙。
“如果你感到不安,就说,‘神谕,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能做到吗?”
“能!”
杰森的表情舒缓起来,和这个孩子相处,让他很放松,他露出一个疲倦又温和的微笑。
“你的英雄名字是什么?”
“能告诉我你的英雄名字吗?”
“红头罩。”
泰勒信任的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
“噢,那我要叫蓝头罩,我喜欢蓝色。”
男孩朝着他的英雄比出大拇指,杰森只觉得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站在雨里,好像和蝙蝠侠站在了一个位置。
我能帮他,我能改变他的命运。
他的母亲不会因吸毒而死,我会找到他的父亲,他不会流落街头,因为我注视着他。
而他也确实需要着我,他需要红头罩。
杰森在雨里笑起来。
“好的,我马上带你爸爸回来。”
红头罩顺着神谕给出的信息搜索,他找到了制毒的窝点,而泰勒的父亲是其中的员工,处理完无关人员之后,他追着逃走的安迪到建筑的后街。
红头罩不是永动机,单挑一堆持枪混混也会累,他咬牙跑起来,发誓之后一定到哪都带着摩托。
他掏出装着橡胶弹的枪,扣动扳机,安迪惨叫着摔倒在地,帮派发的枪从男人手里滑到他脚下。
杰森把枪捡起来,走近趴在积水里的安迪。
“橡胶弹,你死不了。”
“安迪是吗?我和你儿子泰勒一起来的。”
“他母亲吸毒陷入了昏迷,我来是因为我不想他孤苦伶仃。”
如果还有选择杰森真不想找他,一个彻头彻尾的帮派分子,没有智慧,自私自利,杰森只希望对自己的血脉,他还有一丝良心在。
“谁TM在乎啊!*%…#*&”
杰森楞住,“什么?”
“你听到了吧,小鬼和他妈都是累赘!”
“老实说我真不在乎他们是生是死,那个屁孩是个爱发牢骚的混蛋——”
红头罩抿紧嘴唇,拳头缓缓收紧,雨水从帽檐滴到他的下巴上,他看着那个轻蔑的辱骂着自己妻儿的男人。
“就算我给他毒品讨他开心——”
“反正这两个水蛭都可以去死!”
这个人渣——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让自己的儿子也吸毒!
该死的!泰勒才多大!
愤怒让杰森表情铮暝,他抬起手臂,那是放着真子弹的枪,红头罩扣动扳机。
安迪惨叫一声很快就失去生机,血液从胸口流淌到地上,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杰森看着安迪,愤怒褪去,他想到了泰勒。
“噢,我的天哪。”
他想到了‘孩子’。
“你做了什么杰森?”
杰森跪倒在安迪的尸体旁边,雨水一点点渗进衣服,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逐渐凝固。
他好像又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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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罩把泰勒带回了自己的基地。
男孩坐在沙发上,身上围着毛毯,他看着红头罩的背影。
“还去找我爸吗?”
“还有我妈妈怎么样了,头罩先生?”
杰森到泰勒母亲蹲下,“泰勒,你母亲病了,她正在接受治疗。”
“你父亲也病了。”
“但我会在他们恢复之前照顾你的。”
泰勒低下头,“好吧。”
“我能再玩你的面罩吗?”
“当然可以,小家伙,当然可以。”
杰森把面罩递给泰勒,和表面上镇定不同,有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吵作一团,有声音质问着他。
‘杰森,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无法照顾好他,也不能把他丢进系统。’
‘等一个喜欢黑发蓝眼的亿万富翁来收养他?’
‘可泰勒是红头发!’
红头罩转身离开,进到另一个房间,内心的拷问还在继续,他试着说服自己,给自己更合理的理由。
‘他父亲是个人渣,他伤害了泰勒和他的母亲’
‘但如果他母亲不能撑下来’
‘我就让这孩子变成了孤儿’
‘他是我的责任’
‘他太小了,无法真正意识到所经历的一切’
‘他还能被拯救’
‘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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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陶德小时候会经常在公寓的门外等待。
一会或者在多一会儿时间,会有男人从他的家里走出来,杰森会安静的进屋,帮母亲清理房间‘卫生’。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凯瑟琳靠这样的‘生意’养活自己和他,在杰森能理解‘生意’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感到无比的厌恶。
不是对自己的母亲,而是对自己,都是他的错。
他是累赘。
如果没有自己,凯瑟琳可以找一个男人再婚,而不是为了承担儿子的学费去做‘生意’。
也不会在人渣的引诱下染上毒品。
公寓的门又开了,男人搭着衣服潇洒走出来,他对靠墙坐着小孩好心情的开下流玩笑。
“比平时时间更长是吧。”
“我用了点药。”
“公寓是你的了,小硬汉。”
男人把外套穿好,吹着不成调的口哨。
“哦,我忘了告诉你——你妈妈可能要多睡会儿。”
杰森往公寓走的脚步顿住,愤怒在他蓝色的瞳孔里燃烧,他朝着背对他的男人冲过去。
楼梯很长,也很陡。
杰森把他推了下去。
他站在高处,在楼梯的尽头,安静的看着下面受伤的男人,光打在他的后背,看不清表情。
没有快乐降临到男孩的身上,愤怒越积越多,在他身体里等待爆发的一天。
我推了他也没有用。
凯瑟琳的毒瘾不会好,威利斯也不会回来,杰森陶德也不会变得强大。
什么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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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有过机会,一秒都没有。
但他有,泰勒还有机会。
我能帮助他,他会没事的。
我所做的,他父母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定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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