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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闲回头看了眼楚三,有些纳闷儿,怎么大晚上的楚三还戴着帽子?
总不能是大晚上匆匆忙忙爬起来,还记得戴上帽子吧?
这个想法一闪而逝,手底下,那偷死活挣不开萧闲的手,忙求饶,还跪下来:“我真知道错了,真的!以后不偷了,不偷了!不要打断我的手!!”
萧闲看着犯难,于是去瞅楚三,这打断人的手,他下不去手啊!
求助的目光在接触到楚三时,仿佛化为实质,楚三走过来,捏住那人的长发,让那偷只能仰视他:“叫什么?”
“牛二娃牛二娃!轻点儿!”那偷大呼。
“算你运气好,碰上个心软的。”那偷还来不及高兴,就听楚三又道:“明天把你丢给村里人认认,名字对的,就让大家监看,但凡再犯这双手我就收了。”
贼影颤抖起来:“要、要是错的呢?”
“那明天这双手就没了。”
贼大哭起来:“我叫牛大金!叫牛大金!不叫二娃。”
“好。”楚三放开贼的头发,然后一掌在贼后颈一敲,竟然力气很精准,以楚三的大力,这人没骨折仅仅是刚好昏迷了过去。
人倒在地上,萧闲终于松开了手,他跟上去找绳子捆人的楚三忍不住道:“你刚才好有气势。”
“你吓到了?”楚三看他。
“哪里吓人,明明很帅!”萧闲觉得楚三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就算生气也是好看的,哪会吓人?
两人拿了麻绳正要去捆人,结果听见墙边又有了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就正正站在那儿,迎接新的贼人再次上门。
这次爬上墙头的竟就有三个,而墙根底下也还有动静。
爬上墙头的三人看见院中间,静静看着他们的两人以及两人脚下昏迷的人,顿时向下大喊:“他们醒着!”
墙底下传来声音:“怕什么!我们十多个人呢!”
那人像被注入一剂定心丸,当即跳下墙头,正试图等着大家爬下来集合。
就见脸上皮肤有些斑驳那人毫不客气地向他大步而来。
打断人手萧闲是犹豫的,但制服歹徒往死里揍就是了!
跳下来那新贼见他冲来也不怵。
之前那个贼被吓破了胆,又没有两人站一起的对比,分不出哪个是楚三哪个是寄宿楚三家的。
但这会儿,新贼很肯定萧闲就是那个萧医师,而力气奇大那个戴帽子的楚三没动!
于是,他很自信地接招,结果一招就快要震断了他的手臂!手酸痛痉挛地不像是自己的了!
他痛得站不住话都说不出来,斜靠在墙上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然后,他眼看着跳下来的人,被这人一招制服,没有花哨,就靠个蛮力就一连制服七人,眼看着同伴一一被打,没跳下来的,当时就准备逃了!
可惜被萧闲一个个追上,都给打包扔院里捆起来,然后将楚三对第一个贼说的话一一说了一遍。
不过萧闲的话术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要是这些人还偷,那断手确实活该!
其实萧闲觉得这些人,现在被打断手也活该,但他下不去手毁了一个人的生存之本。
楚三对这些贼,态度是很有些冷漠的,萧闲并不觉得对方也下不去手,想必也有考虑他心理的原因。
就是…楚三怎么就看出来了?好像他从没提过这回事?
萧闲不明白,于是问了。
楚三道:“你的眼睛很会说话。”
萧闲:?
楚三没再补充什么,萧闲只能想到自己之前向楚三投去求助眼神的事。
这就能看出他不想断人手了?有这么明显?
再之后又来了两波人,一波是来找‘消失’的家人的,还有一波两个竟然是本村的贼!
本村的这听说明天要被拉出去被认都很是绝望哭闹不休,都被楚三出来一个手刀劈晕了,别人见了顿时也不敢大小声了。
后面就清净了很多,一直到天亮。
可能是昨天被三番五次打扰,今天楚三睡得有点久,萧闲瞅着天色打算去做个饭。
只是牛肉性燥,一天吃一次就得了,剩下的食材只剩了三只小小的麻雀,和墙边的菜。
楚三每顿基本都至少要吃个四五斤肉,配一碟的素菜,今天总不能让楚三吃四五斤菜配一碟肉吧?
萧闲出了一趟门,回来时手里提溜了一只从山林边飞过来,试图啄他的麻鸭。
一开始院里趴了一地整晚没睡好的贼,见他回来提了鸭子,只是羡慕。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萧闲在院里把麻鸭子抹脖子收拾了,又去杀了麻雀。
顿时,贼们开始公愤,大早上的!他们竟然就吃肉!还吃这么多!
然后眼睛一转,看到那头贼大的肉牛,这时尽管被打的地方还在疼,但贼群里的酸话也控制不住蔓延起来。
萧闲一概不管,收整好了,只管烤麻雀,做炖鸭,又摘菜洗切。
香味儿传到院外,顿时引起此起彼伏的一片肚子打鸣声和抱怨声。
鉴于他们没敢说得太过分,萧闲也不管他们,去敲门叫了楚三起来吃饭。
楚三去厨房,就看见烤得焦香的整三只麻雀,油光锃亮的炖鸭,以及一盘炒得油绿的青菜。
“哪儿来的鸭?”楚三将饭菜装进木托盘,端起来问他。
萧闲笑吟吟地回:“自己撞上门来的笨鸭。”
楚三还以为这鸭子飞进了他们院里:“那运气不错。”
两人吃饭过半时,门外有人来敲门,萧闲拉开门一看,是国字脸的村长。
“有事?”萧闲问。
村长点头,于是萧闲把他让进门。
结果这一让,村长顿时惊呆了!
“这一地的人?”怎么这么多人,还都鼻青脸肿的被捆着?看看院中间肉山一样的牛,村长心里有猜测。
“这些都是昨晚来我们家偷牛的贼。”萧闲。
村长一眼扫过,竟看见两个本村人,痛心疾首:“铁娃!大田!你们怎么也在!”
那两个人顿时忙喊:“村长!村长,救救我们,他们要抓我们去给村里人看!大家知道我们…我们还怎么在村里呆啊!”
“你们,你们!唉。”村长抬头去看萧闲,问:“别的村抓了就抓了,我们自己村的,这传出去……恐怕名声不好听啊。”
萧闲笑了笑,道:“我们打算把这些贼示众,尤其那两人败坏村里风气,正是必须逮出来的害群之马,让大家认识了,回去有谁再偷那是死性不改,这样的人正该被惩处,打断那双偷东西的手以正风气,才更显示村里的公正严明不是吗?”
村长听了唉叹了一声,走到那两人面前道:“你们都听到了?你们做错了事,这次没被断手已经开恩了,以后你们断了偷习,也能算你们走了回头路。”
那两人高喊着村长,就有一人道:“不行啊,不行啊!”
那人似乎很担心扒手身份曝光,但村长却道:“你们以为村里人全都不知道你俩手脚不干净吗?”
“以前我想你们不容易,也为村里着想从来按下不说。”村长很生气:“没想到你们是越偷越胆大!还敢偷到楚小侄家里来了!”
“我这小侄什么人?能上山猎熊虎豺狼的人!你们栽他手里,这次不想被示众,难道还想直接被打断手吗?!”
“你们也别担心,到时和大家伙认个错断了偷东西的念头,再多做点活儿……”
这个村长似乎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见萧闲那边不好说通,就把两个村人一通吓唬,给吓唬服帖了又开始洗脑,甚至开始拉两人搞义务劳动。
不愧是做村长的。
楚三在屋里吃着饭等人进来,结果等着等着,人没等到,倒听见了一长串训话。
等饭菜都吃完了,也还没见训完,就端着碗盘出来了。
他一出去,就成了外面两人的焦点。
村长也不训话了,满面笑容地凑过去,道:“小侄。”
楚三点点头,并不停留,脚步往厨房走:“什么事?”
村长就跟在楚三后面,道:“就是你们和村里人说的养牲畜的事。”
萧闲听是这事,脚步一迈,就也过去了。
楚三点头,没想到村长先拍起了彩虹屁:“您不愧是楚家人,连这些村里人的事都记挂着。”
村长说着扫到了周围一堆人,立马补上一句:“咱们家真是家风特别好。”
“说正事。”楚三看了眼村长,有些无奈。
“好。”村长跟进厨房,先道:“我来洗吧。”
“不必如此。”楚三挡开了村长试图伸来的手。
村长抢不到碗只能作罢,在旁边道:“村里一起养牲畜确实可行,但要是他们全村一起来,他们村人比我们多,我们不占优势。”
“我想借用你的名头,震慑震慑长牛村的人。”
“行。”楚三没怎么犹豫。
“另外主意是你们出的,还要借用名目。”村长似乎早就想好了,说得极其自然顺畅:“如果养成了,那该分一成给萧医师,两成给你。”
“你知道我不缺钱。”楚三道。
村长却摇头:“你肯定想得到的,这钱要是不分你们,以后指不定就有村里人觉得你的便宜好占,多些麻烦上门。”
楚三指出:“收了钱,保护村里牲畜,就真成我的事了。”
村长:“老爷就是个直爽的人,您也随了他一些性子,牲畜这事您牵了头,如果出了麻烦,您会全然不顾?”
如果有人想抢劫,对楚三来说对付一下不过是顺手的事,这话他还真没法反驳。
但这不是顺不顺手的事,关键是他们遇上麻烦时:“我不一定在。”
“你在不在没关系。”村长道:“如果不是难以解决我不会让他们找你,借你名头主要是,以你的名义让他们多练练,身体强些才能对付长牛村的扒手!”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不,应该说是拍门,还挺急的。
村长当即单方面拍了板:“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村长急步去开门,楚三将洗好的木碗碟端出,和萧闲一起走去井边要再打水准备清一遍。
就见村长还没走到门口,已经有声音响起:“出事了!当家的,长牛村的村长带了好些人过来,说要什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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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老爷家的崽崽不能吃亏!出主意了得分成,但一成太少!两成又要分两个人,四成分下来村里人肯定会有意见!
那就再找个理由,老爷家的崽崽给两成都太少了,委屈少爷了,另一个拿一成够意思了,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