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可可摇了摇头, “不疼。”
若是越楚不捋起他的袖子阮可可大概都发现不了手臂受了伤。
越楚不放心地在伤口处又施加了些灵力,阮可可现在算得上是半个妖怪,灵力在他身上的利用率跟还是凡人时不可同日而语。
灵脉会将吸收的灵力自动反哺给身体让伤势恢复, 这是没有灵脉的普通人做不到的。没有灵脉即使有再多的灵力也像是没有封底的水桶盛不上水液,只能堪堪在壁上挂上几滴。
越楚自从看到了阮可可的伤口,脸上便没有带上一丝笑意,板着脸严肃着。
阮可可哭过之后情绪稳定了下来,抹干净眼泪依旧是那个爱笑的阮可可。
负责这次跟踪案件的警察和他们说已经将这次的案件报了上去,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叮嘱他们如果后续又遇到被跟踪一定要联系他们。
经历过重病缠身命悬一线阮可可惜命, 活在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格外的珍惜。
越楚因为绑架脸色没有好看过, 眉毛皱着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事情需要解决, 但越楚记挂着,忧愁着,阮可可舍不得。
阮可可扭头张望了一圈,警察局里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阮可可红着耳根快速地在越楚压直的嘴唇上落上一吻,接着手指落在越楚的眉峰处将他蹙起的眉毛抚平。
“不要担心啦,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
阮可可学着越楚平常安慰他的模样轻轻地摸了摸越楚的头发,越楚的头发短短的, 不如阮可可的头发软, 摸上去刺刺的。
越楚比阮可可高, 阮可可伸长着手摸得费力,越楚弯下腰来让他摸得方便些。
发顶的手轻柔又软和,越楚眼睫垂下遮住了他的神色。阮可可摸了会儿收回了手。
“笑笑嘛,喜欢看你笑着。”
越楚依言勾出了一抹浅笑, 阮可可不满意,扒拉着越楚的脸颊往上样, 笑容因阮可可的动作深了些。
阮可可松了手,满意地看着越楚脸上的笑容点了点头,故作老成。
“这样才对嘛。”
越楚突然将阮可可拥入了怀中。
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阮可可环抱住越楚,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越楚的后背。
越楚阖眼,两人的体温从贴在一起的皮肤传递,越楚的手紧了紧。
事情处理不得当,倒让阮可可来安慰。
阮可可本应该无忧无虑地生活,危险的事情不该找上他。他被盯上,被跟踪,是越楚的疏忽,要不是他放松了警惕,阮可可不会受惊吓。
“好了,两位,你们可以走了,后续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
警察手上拿着文件通知阮可可、夜临游两人。
两人应了一声。
夜临游起身,挥手跟阮可可告别,微弯眉眼,“可可我先回去了,再见。”
夜临游认识阮可可?
越楚不善的视线落在夜临游身上。夜临游友好地朝越楚笑了笑,越楚移开了视线。
阮可可挥手跟他告别,夜临游走后,阮可可跟着越楚离开了。
到了车上。
越楚掩住眼底的情绪,装作无意,“刚才的人是谁?”
阮可可系上安全带,“漫展认识的朋友。”调整了褶皱的衣服。
“这次多亏了他,要不是他在我说不定直到被抓走都发现不了被跟踪。他一个人把他们跟踪的人撂倒一大片!被跟踪的时候还一直安慰我,他如果不再我可能都在这里了。”
阮可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对夜临游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那是该好好感谢他。”
阮可可点头,盘算着之后送些什么去表达自己的感谢,忽然阮可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低落下来。
“不过...”
阮可可突然垂下头来,嘴角压垂,“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如今是妖了,被人跟踪了丝毫没有发现端倪以外,还要夜临游一个人类来保护,来安慰,解决。
害怕得腿肚子发抖强撑着装作镇静,脑袋被恐惧充斥,又迟又顿,半点作用起不到。
这妖当得太没用了。
而且...
阮可可看了眼越楚。
跟踪的事情阮可可将自己警察告诉他的和自己的猜测全和越楚说了。越楚答了一句“知道了,我会处理”。
那样子像是没有打算让他牵扯其中的意思。
明明这件事跟自己也有关系,越楚却要将他彻底摘出去,按照他的话来说。
“有我在,可可不用烦恼这些问题。”
越楚理所当然的大包大揽让阮可可气闷,心里暗暗吐槽“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搞大男子主义。”
虽是不满越楚独自面对问题的态度,阮可可知道自己的斤两,越楚做出这次的判断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就算牵涉进去大概帮不上什么忙,除了徒增烦恼罢了。
归根到底还是太过弱小。
阮可可咬着下嘴唇,垂着头,只看得到圆润精致的下颌线。
“可可,别这么说自己。”
越楚扬起阮可可的下巴,果然看到了他红红的眼角,叹了口气,轻轻吻走了阮可可眼角的泪水。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不擅长的,你没必要自责。”
“话是这么说得没错...”阮可可撇开眼,过了片刻又看向越楚。
“越楚哥哥,你再教我法术好不好。”
法术学习起来很难,阮可可不聪明的小脑瓜子只记上一点都艰难,但阮可可下定了决心,动摇不了了。
阮可可咬了咬牙,“要是我学不好,你就...你就打我的屁|股!我认罚!多少下我都接受。”
上次被打屁|股阮可可缩了许久才走出来,能主动拿惩罚来做承诺一看便是下定了决心。
阮可可想学越楚自然不会拦着。在他这里阮可可有无限的自由,能做他任何想做的事情,经历了这回的事情后,无限的自由缩小了一些。
学法术是好事,但越楚希望是阮可可喜欢而去学,而不是为了生计、活下去。
阮可可的目光灼灼,脸颊微微鼓起,大有越楚不同意他就再加筹码的一丝。越楚无奈。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越楚答应了下来阮可可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志气满满地“嗯”了一声。
要是一遍学不会那就两遍,肯定能学会些东西。
在警察局了待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天已经全然被黑夜笼罩。
阮可可眼睛亮晶晶的,“我们现在开始学吗!”
越楚牵着阮可可的手,阮可可以为他要将自己带到秘境什么的,上次学习法师便是在秘境学的,没想到越楚径直将他牵到餐桌前,压着阮可可坐下。
“先吃饭。”
越楚出门得匆忙,大部分的菜还没来得及做,越楚对烹饪有独到的见解,平时做饭从不用法术,这次时间赶得急,越楚用了法术迅速地做出菜来。
阮可可今天受的惊吓不少,吃食上不能拿随便。
不一会儿越楚就将餐桌摆满了。
糖醋排骨一上来阮可可的视线停住不动了。
对,吃完饭再学。
阮可可成功说服了自己,拿起筷子高高兴兴得吃了起来。
清洁法术方便,只需要须臾,脏污的锅碗瓢盆干干净净。
越楚拿了睡衣过来,指了指墙上的钟。
“洗澡去,快到该睡觉的时间了。”
阮可可乖顺地接过睡衣,洗了澡,躺在床上,越楚给阮可可掖好了被角,阮可可打了个哈切,困倦爬上大脑,脑子昏昏沉沉,扯了扯被子,朝越楚身旁缩了缩,阖眼睡在了他的身边。
意识渐渐模糊,阮可可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想不起来到底把什么给忘记了,困意席卷,终是撑不住了,睡了过去。
+
A市最大赌场。
一个穿着深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坐在金壁辉煌的包间里,蹙着眉,手一下一下点着扶手,他拿出怀表,怀表上印有特殊的字符,跟越和硕手表上的字符如出一辙。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门打开,一个穿着长袍的侍者领着1满身肌肉的男人站在门口,男人低垂着头,身体颤抖着,像是在害怕什么。若是阮可可在场,定能认出着就是今天跟踪他的人的其中之一。
“副教主,已经把人带过来了。”
被尊称为“副教主”的西装男淡漠地应了一声,视线停留在楼下纸醉金迷的赌局。
几秒之内,有人狂喜,有人崩溃,世间最过直白的欲望全部展现在这栋房子里。
侍者合上门,主事猛然朝西装男跪下。
“副教主!这次是我办事不利,如果不是阮可可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实力强大的人这次行动肯定不会失败!”
男子的眼球慌乱地转动,跪在地上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教主平日见不着身影,教中的事物都是由副教主主持,恩威并施,在他手下办事,这么多年油水没少捞,越是靠近权力中心的教众越是富裕。
但对有钱人来说,钱并不重要,更具吸引力的,
是长生。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各种好处的背后是严苛的教条,副教主的手段狠辣,在他手下办事的人都见识过,从不敢有人敢忤逆,更不敢背叛。
汗珠从主事的额头上滴落在高档的真丝地毯上不见踪影。
“请副主教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下次!我一定完成任务。”
“呵。”
一声冷笑从西装男口中溢出。
“下次?”
西装男语气森冷,他把玩着手中的钟表,黄金宝石制作的时针分针追逐着,发出冰冷地咔吧咔吧声。
他的目光终于给到了跪在地上的主事。
“人生又有多少次机会呢。下去领罚吧。”
听到惩罚主事瞪大了眼睛。
“不不不!求您!求您别!我还能为教中效力!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门口打开,长袍侍者的手放在主事的脖子上,烦人的吵叫声消失了。
“失礼了。”
长袍侍者拖着一滩烂泥的人离开了房间。
西装男收回视线,看了眼钟表,微微蹙眉。
赌场中的喧嚣还在继续,最高层的房间虽在赌场之内,但却仿佛跟整个赌场隔绝,安静地落针可闻。
钟表的声音围绕在西装男的耳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十多分钟后,房间中发出细微的声响,越叶磊,不,越和硕出现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