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的时候，沈牧第一次产生了赖床的想法。
无他，只是因为依旧有些热的早上，窝在体温略凉的鬼王怀里睡觉真的很舒服。
明明昨晚胡闹了一夜，但他的身子除了有些懒散和困倦，似乎并没有多少酸痛不舒服的地方。
沈牧揉揉眼睛，试图伸个懒腰。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顾昱闻揽住他腰的手紧了紧，低头蹭了蹭男生头顶的发丝：“毕竟我那么行，你辛苦了。”
“我不能睡了。”沈牧挣扎着坐起来，语气软软的：“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多大的事啊？能比你跟老公相处重要，你现在的要紧事就是为我们顾氏一脉生……”
鬼王大人“生”字还没说完，就被定在了原地，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做出来。
沈牧也很惊讶，他就是重复了一遍爷爷平时念的咒语，然后指了指顾昱闻的额头。
居然真的有效！
沈牧当着顾昱闻的面慢吞吞穿好衣服，又摘下脖子上红绳放到枕头底下：“今天不带你出门了，你好烦人的。我做的实验数据很重要，你不许来打扰我。”
“……”说不出话的顾昱闻只能干瞪眼。
很好，老婆，这是你自找的。
顾昱闻虽然一动不动，内心却在咬牙切齿，人们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春宵完就被老婆定在床上是什么体验？
简直太窝囊了！
“奇怪……”沈牧洗漱完，在浴室照了照镜子，昨天晚上男人在脖颈留下的吻痕已经变得很浅，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了。
他摸着空荡的脖子四周，喃喃道：“难道说是因为他和爷爷的约定？”
“哇，沈牧，怎么感觉你今天更好看了？”学姐和两个女同学围住刚进门的沈牧，蠢蠢欲动地想要捏一捏他看起来容光焕发的脸：“你这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早上好。”沈牧笑道：“或许是昨天睡得早，没熬夜。”
“太羡慕你了，这满脸的胶原蛋白，皮肤看起来比明星还要好。”
“小牧，你平时用什么护肤品啊？”
“是不是谈恋爱了？听说谈恋爱也会让自已变好看……”
三个女生嬉嬉笑笑，打趣沈牧，把他逗弄得脸红起来。
“女土们，该工作了。”从外面进来的大师兄敲敲门框，笑着解救出略有些不知所措的沈牧：“小牧跟误入了盘丝洞一样手足无措，真可爱。”
“师兄，早。”沈牧冲他点点头。
大师兄回了一个wink，把门后被他挡住的另外两个学弟拉了进来。
“明天下午有一个校外学术研讨会，教授让我带着你们去听。”大师兄边走边说：“路途有点远，学校会开校车接送，咱们实验室的都去，明天早上规整完数据后先存档，吃完午饭就来实验室集合。”
“ok！”
“收到！”
“知道啦，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应答完，各做各的事去了。
沈牧托着腮，若有所思：幸好顾昱闻不用吃饭喝水，不然一个人在家会饿的吧……
晚上回到家后，沈牧发现顾昱闻消失了，连同玉戒一起不知所踪。
沈牧没有觉得意外，他的定身术最多只能持续两个时辰，但顾昱闻下午和晚上一直没来找他，大概率是离开了。
那他的判断便没有错，玉戒便是鬼王暂时的容身之处。
一是鬼王因为某种原因受伤不得不进入玉戒，后机缘巧合被爷爷捡到；二是爷爷捡到了受伤的鬼王将他封印进玉戒里，并且人与鬼达成了某种交易。
线索太少，沈牧猜不到一人一鬼的具体动机，但根据鬼王透出的“约定”，爷爷应该留有后手。
他没继续往下猜，因为顾昱闻从头到尾都没打算伤害他，虽然讨老婆之举略有嫌疑，但他并不讨厌对方的所作所为，主要是那张脸太帅。
只不过顾昱闻总是我行我素，打扰到他的实验进度，这就很烦人了，让他不得不动手反击一下。
至于剩下的事情，等寒假回家可以问问爸妈，爷爷去世前有没有交代过什么。
学校的校车是长方形的大巴车，左右各有两个座位，前后共八排，座椅空间很大，也很舒适，瘦点的女生几乎可以两人一个座位。
每个窗户都装有遮光帘，车体外壳印着闪闪发光的“校车接送”四个大字。
听说以前座椅与座椅之间还有隔帘可以保证私密空间，但是很容易混进不法分子，出现安全问题，最后全被拆了。
但事实证明，有没有隔帘，都挡不住不法分子。
大家上了车都习惯性往后排走，学霸沈牧也不例外。
他单肩背着书包，走在人群最后，坐到了第二排的位置。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由于专业与专业之间的学生并不是都互相眼熟，大家只当是隔壁专业的同学。
但什么时候学校里突然多了这么个大帅哥，她们竟然都不知道？
后排的几个女生窃窃私语，眼睁睁看着沈牧坐在他旁边，忍不住激动地互相对视。
又可以愉快的磕cp了！
沈牧把书包放到行李架上，在过道旁的座位坐下来，侧头看过去。
男人的侧脸线条很锋利，头发也是凌厉的板寸，眼窝深邃，鼻梁挺拔，唇线也很明显，即便是寸头，也担得起一声星眉剑目冷若霜雪的古典美男形象，帅得过分。
“怎么变成了短发？”沈牧问他，探身抬手拉上了遮光帘：“鬼不是应该怕太阳光吗？”
“长发太突兀。不过老头是怎么教你基础常识的？”顾昱闻浅笑道：“鬼体和魂体是不一样的，再说了，我是王，不是那些小喽啰。”
“爷爷基本上不教我东西，家里人不打算让我学习法术。但很多东西只要他做一遍，我一看就能学会。”沈牧道。
“哦，那你是个小天才。”顾昱闻笑道。
接着他一挥手，全车的人，除了司机以外都睡着了，车窗上的帘子也都垂了下来。
沈牧慌张道：“你要干什么？”
座椅中间的把手凭空消失，顾昱闻一把将人横拉进怀里，嗅了嗅沈牧颈侧：“跟我老婆贴贴啊。”
贴贴？这么潮的词语他也会？
沈牧被他按在怀里，动也动不了，像个精致漂亮的人偶，叹息道：“你不许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