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昱闻被锁在房间里,手机也没有,电脑也没有,保镖还把他铐在床头,不过幸运的是,麻绳已经被他解开了。

  他叹了口气,刚刚应该先给沈牧打电话的,沈牧那样不安,他怎么总是不能陪在沈牧身边?

  “嘶。”

  顾昱闻想站起来都做不到,他身上痛得要死,肚子都青了一大块,他爹是真下狠手啊!

  视察四周,连窗户下面都有人盯着。

  顾昱闻没办法了,他现在浑身都痛,硬碰硬不太现实。

  这顿打不挨不行,迟早的事,他了解自已父亲,顾朗只有出了这口恶气,他才有机会让沈牧进门。

  到了晚上,顾景川还是来给顾昱闻送饭了。

  “二哥!”

  顾景川放好饭菜,划拉一声又利落地将门锁上了。

  “二哥!你先别走!”

  顾昱闻爬起来都困难,他感觉背上的伤口裂开了,痛得他皱眉,直吸冷气。

  “小闻,二哥不会放你走,你别想了。在这关禁闭的时候,你也好好想想,趁早打消了那些念头。沈牧是个男的就算了,还可能是病人。爸也知道他是病人了,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你就等他收拾你吧。”顾景川说完就离开了。

  “我是不会妥协的。”

  顾昱闻坐在床上,心乱如麻,他不知道沈牧怎么样了,他很担心,毕竟像谢峰那种人是最会折磨人的了。

  京城别墅里。

  沈牧没管在客厅坐着的谢峰,直接上楼到房间里。

  他想顾昱闻了,想要顾昱闻抱抱他,想跟顾昱闻说话,还想听顾昱闻说会要他,会一辈子爱他,到80岁都爱。

  可是拨出去的电话只有冰冷的女声说着无法接通。

  他想,顾昱闻肯定生气了吧,所以不打算理他了。

  “喵~”乖崽在他身边转悠,然后趴在他手边,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沈牧鼻子一酸,亲昵地把猫咪搂在怀里,他蜷缩着身子,忍不住落了眼泪,哽咽道:“乖崽,你顾爸爸不要我了……”

  第二天。

  顾昱闻准备从窗口跳到空调外机上,然后再慢慢摸索下去。

  就在这时,顾母打开了房门,看到他半边身子探出窗外,惊呼道:“小闻!别做傻事!”

  “妈……”顾昱闻回头道。

  顾母快步走上前,拉住他的手,眼角泛泪:“小闻,你爸爸把这里团团围住了,都是他手下的兵,你出不去的,不要拿自已的命开玩笑啊!”

  “妈,我真的喜欢沈牧,不为别的。”顾昱闻抬头看着母亲,眼神里满是愧疚:“我对不起你们,不能给我们家开枝散叶,但我更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顾母看着顾昱闻手臂上的血痕,心疼起来:“你爸他怎么下手这么重!”

  “没事。”顾昱闻拍了拍母亲的手,认真看着她:“妈,我会好好照顾他,他需要我,我们之间……是我不能没有他。”

  “你知道你面临什么吗?你们两个人之间,情感问题,生活问题都不是小事。如果他真的生病了,你将面对一个未知的人,他可能情绪不定,自残伤人,变得和现在完全不同。”顾母的眼里满是担忧。

  “所以我才更要陪着他。”

  “他可能会伤害你!”

  “妈,我不怕,你们也不要听风就是雨。”顾昱闻解释道:“沈牧很好,他很清醒,不是病人。”

  “可是……”

  顾昱闻认真恳求道:“妈,我要去找他,你能答应我吗?”

  顾母心事重重,她不知道该不该帮这个儿子。

  “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却都不在他身边。现在他需要我,妈,放我走吧。”顾昱闻半蹲在母亲面前,话语里都是祈求。

  “我的儿子……”顾母落了眼泪,她的孩子认定了一个人,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不知道是好是歹。

  以前觉得孩子不爱回家,担心他在外面过花花世界,不收心;现在又苦恼他太专一太深情,到了固执甚至是偏执的地步。×

  “你想去哪?”顾朗进了屋,冷声道:“你哪儿都不准去,别以为求你妈就有用!”

  “爸。”顾昱闻起身和他对峙,两人都身强力壮,无形的激烈交锋瞬间展开:“人是你让我追的,现在我把他追到了,你难道让我不负责,抛弃他吗?那我这样做和人渣有什么区别。爸,你管理手下的时候,也教这套吗?”

  “滚,你别跟我胡扯!”顾朗走到爱妻旁边,伸手给她擦眼泪。

  顾昱闻心脏钝痛,沈牧现在会不会难受不安?他那么爱哭的人,自已却没办法陪在他身边哄他。

  “爸,你让我去找他吧,他愿意跟我。”顾昱闻开口道。

  顾朗道:“跟你这个混账在一起?他眼瞎啊!”

  顾昱闻手都在发抖,心跳有些快,颤着声音开口:“他在我这儿,暂时瞎了点。”

  顾朗一口气提不上来,怒盯了顾昱闻一会儿:“滚出去!”

  刚刚还如芒在背的顾昱闻立马喜笑颜开:“谢谢爸,我马上滚,马上滚。”

  说完,顾昱闻拔腿就往门外冲。

  顾母疑惑道:“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顾朗搂着她的肩膀:“这儿子谁爱要谁要,我是懒得管了。他就一王八蛋,居然去喜欢男人,也不知道谁教出来的,看到我就头疼,眼不见为净了。”

  “那你下手那么狠?他的背上都是伤。”顾母责备道:“血溢在衣服上,你也不说找个医生给他看看。”

  “谁家儿子突然去搞同性恋,他家老子不火冒三丈啊?老李是把他儿子给打得半死进了医院,我当时还宽慰他松松手算了。现在到我头上了,我怀疑玩意儿是不是会传染的。”顾朗愤懑道:“我这都手下留情了,还好我还有个儿子,不然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说完,顾朗又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温柔道:“还是你的功劳,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放过他的。”

  顾母轻笑着,没有回话。

  她的丈夫就是这么嘴硬心软的人,她知道他的脾性,也知道顾朗想通了。